即将产子
母女两人抱头哭了一会儿,两人对视不由觉得好笑,随后便唤人打水进来供二人梳洗,母女二人梳洗完成后,看着对方红红的双眼不由双双笑出了声。
站在门口的青月青风不由疑惑的对视,两人的眼神好像在说“主子别是夫人来了高兴疯了吧!”
不过两人也只敢在心中想想,不敢真的说出口,免得日后成为旁人攻讦自己主子的借口。
屋里母子两人也终于调整好了心情,随后完颜氏拉着瑾蔷的手说道“额娘的薇薇长大了,额娘和你阿玛自你入宫后就没有一日不担忧,时时担心你为人所害,如今你都临产了,可阿玛额娘还是忍不住担心啊,我的薇薇。”
说着眼眶又红了,瑾蔷连忙撒娇的挽着完颜氏的手臂,摇晃着说道“额娘,女儿都多大了,孩子都要出生了,您怎么还叫女儿乳名呢。”
完颜氏见女儿和在家时一般与自己撒娇,也忍不住扬起笑容,揉了揉女儿的脸颊说道“额娘的薇薇便是做了额娘,做了玛嬷,哪怕是七八十岁,头发花白也是额娘的宝贝女儿,是额娘的心头肉啊。”
瑾蔷见完颜氏终于有了笑容,生怕她又想起先前的话题,连忙说道“是是是,薇薇在额娘这,永远是宝贝,既然如此,额娘快快将给宝贝带的好吃的拿出来吧,也好让宝贝解解馋。”
完颜氏双手一拍,说道“是了,额娘都忘了,额娘自从接到进宫的旨意之后,就立马让人去西街买了你爱吃的桃花糕,又亲手做了你爱吃的羊奶糕。”
说完便让人将自己进宫是带的包袱拿过来,一边动手解着包袱,一边转头对瑾蔷说“这次进宫啊,阿玛和额娘思前想后也没什么拿的出手的,后来你阿玛当值回来说他有一同僚因家中缺银,要卖一颗上好的百年人参,你阿玛看过回来便于我说起。我想着生孩子便是半只脚踏入鬼门关,还是要好好准备,便与你阿玛商量着买下了这颗参。”
说完,便见完颜氏小心的拿出一个檀木盒子,慢慢打开,只见里面放着一颗形状完好,状如婴孩,足有瑾蔷手腕粗细的一颗上好人参,便是宫里也是少有。
完颜氏指着人参说道“阿玛额娘只是希望能多给你一层保障,当然我们最希望的是你需要用它便能平安。”
瑾蔷看看完颜氏,又看看盒子里的人参,一时哽咽不知该说什么。
因为瑾蔷知晓,自家阿玛虽说是个员外郎,可俸禄甚至养不起自己一家,时常要靠额娘的嫁妆和家中祖产度日,再则,家中兄妹三人都未成婚,不拘是嫁妆还是聘礼都是一大笔银两。
如今竟然为自己买了一颗几乎用不上的人参,只看这参的品相便知不下万两,如此这般又怎能不令瑾蔷为之动容。
瑾蔷连忙拉着完颜氏的坐下,对着她说“额娘,如今哥哥将要娶亲,再过几年弟弟妹妹也要成家,额娘怎么不将银钱留着日后给哥哥弟弟还有妹妹置办聘礼和嫁妆,咱们家本就不富裕,如今又为女儿买了这上好人参,家中又该怎么度日。”
随后又说“我知晓阿玛额娘担心女儿,只是女儿如今真的很好,便是太皇太后也十分疼爱女儿,阿玛额娘日后万不可如此,若是女儿享福,却要阿玛额娘受苦,女儿情愿不要这福。”
听见女儿这般说,完颜氏也明白女儿是心疼自己,连忙说道“薇薇放心,自己进宫的万岁宠爱之后,咱们家便没有以前那般艰辛了,你堂伯父家常常接济,如今你弟弟便是拜了你堂伯父为师,就连你大哥的亲事也是你堂伯母帮着相看的。”
瑾蔷听见额娘说起兄长和弟弟不由好奇道“额娘和堂伯母为哥哥相看的是哪家姑娘,弟弟怎么会拜堂伯父为师呢,还有妹妹在家常做些什么,此次进宫额娘怎么不将妹妹也带来。”
完颜氏见瑾蔷一口气问了这许多问题,不由好笑道“你这孩子,做了额娘也还是不稳重,你一口气问上这么多,让额娘先回哪一个好呢!”
哪怕嘴上嫌弃,却还是一一解答了瑾蔷的疑问。
“你未来大嫂出身瓜尔佳氏,是你堂伯母的亲侄女,知书识礼,很是端庄,家中阿玛兄弟都算有出息,本来是咱们家高攀了,只是那时传出你有孕之喜,你堂伯父、堂伯母从中说合,再加上对方见你哥哥是个老实忠厚的好孩子,便应下了这门亲事。等他们成婚之后,我带着她进宫来给你请安。”
按规矩只有成为一宫主位,才能享受外命妇请安的待遇。或者是有孕,家人进宫陪产。无论是这两种的那一种,都是完颜氏这个做母亲的对女儿的祝福,瑾蔷自然也明白,低声唤了一声“额娘!”
完颜氏拍了拍瑾蔷的手,继续说道“你伯父常来咱们家见你父亲,也会看看你哥哥和弟弟的学业,只是你哥哥虽然努力去没有天赋,你弟弟却在武学上极有天赋,你伯父得知后十分欣喜,原本准备为你弟弟择良师,只是你弟弟调皮的很,你伯父便决定自己亲自管教,于是两人变成了师徒。至于你妹妹……”
瑾蔷看见完颜氏有一瞬间的愁绪,心里顿时一惊,担忧的问到“妹妹可是有何不适?母亲好似十分担忧。”
完颜氏看着瑾蔷担忧的眼神,知道瑾蔷是被自己吓到了,赶忙解释道“瑾华身体健康着呢,薇薇不必担心。瑾华这孩子聪颖非常,她不知从哪里听闻姐姐是为了她才自愿进宫,因此总是心存愧疚,不爱和阿玛额娘亲近,整日只爱看书,额娘是担心有一日她承受不住心里的愧疚,阿玛额娘也解释过许多次,只是她嘴上说明白了,实际上一如往常。”
瑾蔷听完颜氏说完,立马意识道妹妹瑾华可能有抑郁倾向,同时也知道自己进宫这件事算是瑾华的心结,不论旁人怎么说,没有亲眼所见瑾华都不会相信,因此得找机会让瑾华亲眼见见自己在宫里的生活,说不定能解开她的心结。
想明白后,瑾蔷对完颜氏说“额娘,妹妹的情况我知道了,想来妹妹是太过担心我,才会如此,我会找机会让瑾华进宫一趟,亲眼见见,另外阿玛额娘也需配合女儿,额娘回去后定要叮嘱阿玛,平日里不能再表现出担忧女儿的神色,还得高兴,让旁人知道女儿在宫里过的好,旁人都信了,瑾华总得信上三分。”
完颜氏见瑾蔷还是一心为妹妹着想,很是欣慰,又有些担心的对瑾蔷说“薇薇,我知道你总是爱替旁人考虑,你妹妹的事我会告诉你阿玛,只是你一个人生活在宫墙里面,不能总是如此心善,你要明白,人心不狠,万事难成。”
随后叹了口气,有些事自己必须与女儿说清楚,免得女儿日后吃亏。随后又说“额娘说这些,不是让你主动去害人。你要知道这世上,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相反也是如此,你万不能因为短暂的怜悯,而造就自己无穷的恨意。不要被一个可怜的表象所迷,要细细体会事件本身。”
瑾蔷看着时时为自己忧心的完颜氏,心里感动不已,轻轻环住完颜氏的腰,对完颜氏说道“额娘对女儿可真好,额娘说的女儿都记下了,女儿会小心保护自己和孩子的,额娘不要担心。今日女儿带额娘好好看看钟粹宫吧!”
看着怀里的女儿,点了点头,随后瑾蔷便兴致勃勃的为完颜氏介绍了钟粹宫各个地方,花花草草都要和完颜氏分享。
之后完颜氏便在宫里陪伴瑾蔷,时常给瑾蔷做些家常吃食,也会在晚膳后陪着瑾蔷散步,帮着瑾蔷布置产房,这些时日的安宁,常常让瑾蔷觉得自己就是完颜氏的女儿,让瑾蔷无比安心。
九月二十日一早
瑾蔷正在和完颜氏用早膳,突然感觉肚子有种下坠的感觉,随后便是一阵阵的剧烈疼痛,瑾蔷一时有些说不出话,只能深呼吸,完颜氏一见瑾蔷的样子,惊呼了一声,随后赶忙唤人前来帮忙。
完颜氏一边和青月搀扶瑾蔷,一边和青风说道“我们扶着小主走动走动,你去叫产婆,再让人去准备热水和剪刀,还有一定要亲自去再检查一遍产房,人参也要备好。”
完颜氏把事情安排好后,又安慰瑾蔷道“头胎总是艰难些,额娘扶着你先走一走,这样生产时许是会轻松一些,额娘会陪着你的,不要害怕。”
待瑾蔷走了几圈后,桂嬷嬷、钱嬷嬷便赶来回禀产房无碍,产婆也按瑾蔷的要求洗干净了手。
瑾蔷点了点头,艰难的对着身后众人说道“今日就劳烦各位了,待我平安产子,诸位都有重赏,只是若有谁想做些什么不该的事,也要想好后果。”
众人连忙说道“奴才不敢!”
随后一行人便扶着瑾蔷进了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