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晋军出征,朱友文回归!
半月后。
潞州城外大概三十里处。
树林里不时传来敲鼓声,声音十分有节奏,令人听得热血沸腾。
“咚——”
“咚——”
“咚咚咚!”
到后面,敲鼓声愈演愈烈,到后面越发激烈起来。
仔细看去,原本是有着数万披甲士卒聚集在此,个个都是身躯矫健有力,气血盈体。
此时他们整齐地排列着,持枪鸪立,面容皆露亢奋之色,仿佛都抱着在战场杀敌的气势,无形的凶悍杀气从其中散发出来,不寒而栗!
其中军队的正中央,搭着一个戏台,上面有数名鼓手正在捶鼓,还有着数名伶人站在台上随时准备演出。
“咚咚咚——”
随着最后一声鼓声落下,台上的鼓手迅速退至一旁,而后早已准备就绪的伶人们手持铁剑,舞动身姿,将早已舞炼好的剑舞展示出来。
在伶人的最前方,一个身材高挑,戴着黄色面具的伶人用着京剧老生韵白大声诵读着,声音传遍整个军队!
“大梁新帝初登基,中原万里舞战旗!”
“乾坤一剑惊三晋,天子威名震古今!”
这时,黄面具伶人停了下来,指着不远处的潞州城,继续道:“诸位请看,前方便是潞州城!”
“只要我大梁铁骑攻破城门,天下一统则易如反掌,指日可待!”
话音刚落,一伶人拉着腔调从台下迅速走了上来。
“报——”
还没说完,他迅速单膝跪了下去,拱手行礼继续道:“晋王世子率大军入境,现已杀杀杀至阵前!”
“我们到底该如何是好?”
他的声音极为害怕,连说话都不利索,似是在恐惧着话里的大军。
“你待怎讲?”说完,黄面具伶人立刻换了一副红面具。
此人便是率军讨伐梁国的李存勖!
他现在所戴的面具是之前镜心魔给他给取号为李天下之时所戴,此后便一直用以此象征自己统帅。
刚换上面具,台下立刻涌上数十名伶人,手持铁剑跟台上原来的伶人战斗起来。
“锵锵锵!”“乒乒乒!”
兵戈交锋之际,新上来象征晋军的伶人们打得原来台上象征梁军的伶人节节败退!
这时,李存勖眼神掠过一丝满意,继续用着韵白腔调道:“篡位杀父丧尽伦理,朱氏一门死不足惜!”
“将士们!”
说着,便有象征梁军的一个伶人被绑在台上瑟瑟发抖着。
李存勖顺势将剑放在他的脖颈上,势大力沉道:“这朱友贞,是杀还是不杀?”
下方的将士们看到这幕心中激动万分,高举着手中的长枪和大刀,纷纷应喝。
“杀——杀——杀——”
此起彼伏的杀声不断回应着台上刚才的声音。
李存勖看着那伶人冷笑一声,轻声道:“抱歉了。”
后者睁大双眼,急忙道:“世子”
还没说完,李存勖便一剑穿过他的胸膛,“噗嗤”一声,无数鲜红开始渗透出来。
下方的军队看到这幕更加兴奋,喝彩声更加激昂。
李存勖顺势将剑抽回,并快速将剑身用那伶人衣服简单擦拭一下,旋即舞动起剑舞。
他的剑舞,比上刚才那几名起舞的伶人还要好上几分。
其中更是带着几分英气,让下方的士卒们看得好生过瘾,喝彩声绕梁,不绝于此!
鼓手们适时站出来拿起手中的鼓槌挥动着,发出阵阵震耳欲聋的行军音,宛如滔天之势!
“砰砰砰!”
这时,周围的土地都开始剧烈抖动起来。
突然,一个黑点从天空中一闪而过,转瞬之间,便已落至舞台中央。
只见二人一大一小,赫然是李存孝和李存忠。
李存勖摘下面具,用正常声音开口道:“人生如戏,全靠演技,戏只是戏,但辩真理!”
“将士们,今有朱梁大军以举国之力压境,如今已攻陷潞州等七州,并妄想一举拿下三晋之地,一统中原!”
“他们若是得逞,不仅晋国不保,尔等家园也要毁之一旦!”
“父母被杀,妻儿受辱,子孙遇难,你们可否答应?”
话音刚落,无数士卒们争先恐后地呐喊着,似是要将心中的愤恨都发泄出来!
“不答应——”
“不答应——”
“不答应!”
激昂无比的士卒们迅速激烈回应,用声音表达内心的杀敌之心,声势浩大,就连周围的树林都被这余波震得直弯腰,甚至有几棵树因此断裂!
李存勖非常满意士卒们的表现,接着挥起手中铁剑在空中划过一个圆圈,剑身在破空时发出“铮铮”剑鸣,煞是引人注意!
下一刻,他一把将剑重重插在地上,“砰”的一声,舞台上木制地板都被刺穿,无数木屑碎裂炸开!
李存勖继续用戏腔道:“好!不愧为我大晋将士,果然有血气。”
“卿不负我,吾必报卿!”
说着,他单手背负后面,另外一只手则是指向前方的潞州城,目光凌冽,似一名在沙场征战多年的名将!
“此战,杀敌者赏金,死伤者封地,退后者斩首,畏敌者,一个不留!”
话音刚落,原本寂静得连针掉落在地上的声音都能一清二楚的军队,瞬间像炸开了锅一样,喝声四起,就连远在三十里开外的潞州城都被音波震到!
“赏金!赏金!赏金!”
“封地!封地!封地!”
“冲锋在前!冲锋在前!冲锋在前!”
“”
战士们的应和声不断。
这时,李存忠走了出来,拱手微微行了一礼,道:“二哥,此战我愿与老十为阵冲锋在前,杀梁军个片甲不留!”
一旁的李存孝发出“唔唔”两声,拍拍自己的胸膛,示意自己的决心。
李存勖微笑回应了一下,说道:“那就有劳二位贤弟了!”
旋即走到一旁的大鼓旁边,从镜心魔手中接过鼓槌,大声喊道:“将士们,是时候了。”
说完,鼓槌重重落在大鼓上,发出阵阵轰鸣鼓声!
李存勖一把将鼓槌指向潞州城,拉长声音,用平生最大声音说出:“出——征——”
与此同时。
某处阴暗的洞穴内。
朱友文双眼紧闭,盘膝而坐在一块通体乌黑色的巨石上,双手合拢在胸前,不断掐着法诀,阵阵阴气环绕在他周围。
良久,他鼻子用力一吸,周遭的阴气瞬间有序地涌了进去,不过数息,尽数被他吸入体内。
这时,朱友文的两只眼睛突兀张开,眼里流闪着淡淡的精芒,嘴角扬起淡淡的微笑。
从地牢逃出来后,朱友文便找了一处地方恢复伤势。
凭借魔鬼般的身体天赋,以及在极阴之地运转九幽玄天神功吸收日精月华和浓烈阴气,短短数日,朱友文的身体便已恢复大半,只比巅峰期的自己差了些许!
朱友文站了起来,眼睛看向洞口,喃喃道:“是时候了,玄冥教!”
话音刚落,洞窟内就已经没有留下半点身影!
地宫内。
宫殿里,有大量玄甲黑面具的人单膝跪在地上,恭敬地看向殿内最高处。
宫殿的最高台阶上,一个满头白发,容颜满是皱纹,佝偻着腰的老婆婆拄着一根诡异的拐杖背对着下方众人。
这时,大殿门口外,突然闯进来一人,这人似是用尽全力赶来,到大殿门口急停而下,身体在惯性的驱使下顺势摔倒在地上。
他身上的布甲已然破裂大半,头上的恶鬼面具更是半边撕裂,额头之上还渗着血,但他根本顾不及自己的伤势,连忙道:“孟婆,有有人闯进来了,他他是”
结结巴巴的话还没说完,只见一个身材高大,赤发黑甲,身上肌肉贲起的男子缓缓走了进来。
在场众人看到,双眼睁得老大,似是在怀疑眼前出现的人是人还是鬼,但他们不敢有丝毫怠慢,纷纷让出一条路来。
朱友文的脚步看上去很慢,却显得格外矫健,走路时却像缩地成寸一样,两三步便来到殿内台阶的下方。
朱友文双手抱臂,看都不看在场的人一眼,淡淡道:“诸位摆出这样的阵仗出来迎接,本座还真是有幸啊。”
“鬼王?”孟婆转过身来看着下方突然出现的身影,双眼突然睁大,露出惊讶,随后快速恢复平常的表情,疑惑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来这里要做什么?”
“本座要收回玄冥教。”朱友文依旧毫无波澜。
“哼,鬼王朱友文早就被李星云在大殿所杀,我怀疑你这个朱友文是假扮的,来人,给我上!”孟婆冷哼一声,将手中的拐杖重重砸在地上,震发出滚滚声响。
然而,在场之人没有一人听她的命令上前迎击,反而还往后退了几步!
孟婆朝左右方向各看了一眼,面露凝重,接着将拐杖横放在身前,警惕地看着朱友文。
后者脸上仍然没有变化,然而,就在这时,他的脚步动了!
原地只剩下一抹极其模糊的残影!
速度之快,若是在战场之上,斩敌杀帅简直是易如探囊取物,杀戮士卒更是如在田野割麦草般轻松!
宫殿内大多数人看到朱友文这惊人的身法速度,也是暗自叹息一声,如此惊人的速度,他们就连看清都极难,更何况去抵挡甚至躲避呢?
只是眨眼间,朱友文便冲到了大殿的最高台阶之上,与孟婆不过是一丈距离,他迅速一腿狂野踢出,带着剧烈黑气和破空风声的重力一击便已杀了过去!
几乎是同一时间,孟婆将手中的拐杖横劈打出,选择以刚克刚去抗衡这一击!
“砰”的一声重响过后。
然后,所有人都只看到孟婆的身形倒退在数米之外,还是凭借拐杖,这才停留在原地。
若是不然,只怕她会退得更远,甚至是被踹入后方的石墙里面!
朱友文脸上闪过一丝不屑后,再次一拳打了出去,孟婆不敢再以力对力,选择用拐杖与他周旋。
拳杖对碰之间,短短数息,两人便招手十余招!
在朱友文一个攻击间隙时,孟婆脸上闪过一丝恐惧,手中迅速扔出一个黑色丸子在地上,瞬间扬起漫天烟雾,其中带有的催泪效果刺激得周围之人都掩面呛鼻。
数息之后,烟雾退散,孟婆也不知所踪。
“哼,算你走得快。”朱友文朝着宫殿大门外冷哼一声,旋即看向下方众人,厉声道:“孟婆乃不良人置于玄冥教中的卧底,如今她被我打得落荒而逃,我愿重塑玄冥教,尔等可有意见?”
一声令下,众人都在下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茫然不知所措。
这时,一人率先跪下,大声道:“参见教主!”
其他人也纷纷效仿,大喊着:“参见教主!”
半月后。
潞州城。
其中一处住宅近乎占据了中心地带近半的地方,朱门红墙,奢华雄伟,堪称是潞州城最大的府邸!
住宅内。
一道龙袍人影躺坐在栩栩如生,庄严肃穆的龙椅上,赫然是朱友贞。
此时他的脸色非常难看,头脑上隐约有青筋蹦出,良久,他脸上的愤怒化为一丝丝化不开的忧愁,默默地张望着四周黑红的房间,眼神充满着迷茫。
前些日子梁军势如破竹,不到一月时间便拿下七州之地!
原本他们还想更进一步,一举攻入太原,夺下三晋之地,然而,潞州城外李存勖带着数万军队来袭,打得他们猝不及防,节节败退,现在更是快要落得破城逃亡的地步!
只因他们阵中有李存勖这样的作战高手和李存孝这样的战争机器,一旦发起冲锋,根本没人能拦得住!
派出去暗杀的高手,更是杳无音讯!
“小葵,你说朕该如何是好?”朱友贞忧愁地看向旁边的红衣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