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遭遇刺杀
果然不出江惟深所料,前方道路杀出一群黑衣刺客,约有八九个人,他们身手矫健,训练有素,显然是有备而来。这些人正是知州暗中派遣而来,目的就是除掉沈云卿。
面对突如其来的袭击,沈云卿和江惟深并没有惊慌失措。沈云卿虽说从未经历过这样的场面,脸色变得苍白,但也不至于被吓到。她见识过江惟深的武功,她相信江惟深可以保护好她。况且害怕也解决不了任何事。
不过江惟深不这样想,他紧紧将沈云卿护在身后安慰道:“兄长别怕,有我在。”说罢,他施展出自己矫健的身手与刺客展开搏斗。
沈云卿也没闲着,她握紧手中的药粉,观察着局势,风向不断在脑中计算着。
然而,由于对方人数众多且都是训练有素的杀手,江惟深渐渐感到力不从心。就在这时,一名刺客趁其不备挥刀砍向沈云卿。江惟深心急如焚,奋不顾身地挡在了她面前,手臂被划开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直流。
沈云卿见状什么也顾不得了,迅速转变了下位置扬手一撒,药粉顺着风向吹向了杀手。
太突然了他们根本来不及躲避就吸入药粉晕倒在地,仅剩下三位杀手还在强撑着提剑冲了过来。
江惟深趁机解决了两名杀手,而最后一名杀手则趁机刺向江惟深。千钧一发之际,沈云卿将江惟深推开,自己却不慎被剑划伤,伤口极深,鲜血顺着手滴落到地上。
江惟深彻底怒了,他的脸色沉了下去,眼神阴沉恐怖,提剑便向那人砍了过去,一连砍了四五剑才收手了解那人的性命。
这才回过身来扶住受伤的沈云卿,红着眼眶焦急道。“兄长你没事吧?”
沈云卿摇摇头,强忍着疼痛说道。“我没事,只是皮外伤。”
江惟深看着沈云卿肩膀上的血痕,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将落不落,眼神湿漉漉的,像只可怜的小狗。自责道“都是我不好,没能保护好你。”
沈云卿看着少年这副模样心中百感交集,她没想到他竟会哭出来。
“此事怎会怪你呢,说起来这些人的目标是我,应当是为兄连累了你,让你受了这场无妄之灾。”沈云卿抬手为少年抹去眼角的泪痕,揶揄道“怎的还哭上了,还是小孩子吗?”
他们搜了搜这些杀手,没有任何发现,看来幕后的人并不简单。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离开这里。”思考过后,沈云卿冷静分析道。
江惟深点点头,扶着她起身,两人相互搀扶着朝马车走去。
“这群杀手来得蹊跷,定是有人指使。”江惟深边走边说道。
沈云卿眉头微皱,“幕后之人究竟是谁?为何要置我于死地?”
沈云卿原在想会不会是那伙乡绅们,毕竟前些日子她将他们折腾的不轻。但这些杀手们训练有素,武功不低,那些乡绅们若想找来这些人必不容易,最重要的是她总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江惟深咬牙切齿道:“无论是谁,我定不会放过他!”
说话间,二人已来到马车旁。江惟深小心翼翼地将沈云卿扶上车,而后自己也跳上马车,一番简单的疗伤后,驱使着马匹快速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一路上,江惟深都沉默不语,心情沉重。沈云卿明白他在为自己的受伤而自责,于是轻声安慰道:“不必过于担忧,我这不是没事嘛。”
江惟深扭头看向她,眼中满是心疼,“可是你受了这么重的伤都怪我没能力保护好你。”
“这怎么能怪你呢。”沈云卿微笑着打断他的话,“若不是你舍身救我,此刻我受的伤便不会这么轻了。”
江惟深看着沈云卿,郑重承诺道:“日后我定会更加努力练功,绝不会再让你受到丝毫伤害。”
沈云卿心头一暖,点了点头。没过多久,马车抵达一座小城。
江惟深找到一家客栈,扶着沈云卿进去。店家看到这两位身上染血的客人,有些惶恐,但还是连忙迎上来,询问是否需要帮忙请来大夫。江惟深谢过店家,让他准备一间上房,并帮忙请大夫过来。
进入房间后,江惟深将沈云卿轻轻放在床上,然后守在一旁,眼神充满关切。
“兄长你躺在这里好生休息。”
不久,大夫到来,他查看了沈云卿的伤势后,道“并无大碍,但需好好休养一段时间。你们处理得很好,老夫就不给你们开药了。”
江惟深听后松了口气,正要送走大夫,沈云卿连忙打断道“大夫,先别走。劳烦为愚弟看看,他的左臂被划伤了。”
大夫转向江惟深,检查了他的伤口后,“这位公子的伤口虽深,但处理及时,并未感染。”随后,大夫为江惟深重新包扎好伤口,并嘱咐他近期左臂不要用力。
江惟深送走大夫后,在沈云卿面前坐了下来。经过杀手暗杀一事,他决计不会让兄长离开他视线半步。
兄长这般孱弱不会武功,他如何放心让兄长单独睡在一间房中。这般想后他便把想法说给沈云卿“兄长,今夜我们睡在一起,以防止还有贼人前来。”
他说这话完全是陈述的语气,并无商量的意思。看来无论她如何回答都不会改变结果,这倒是她第一次见少年如此强势的一面。
她知晓少年是为了她好,明白他的顾虑,自然没有不同意之理。不过,她还是头一次和男子同屋就寝,心中总还是有些不自在。
夜晚,店小二把饭菜端上来后,他们并没有立即食用。经过白日的刺杀,沈云卿也不敢大意,在店小二走后,她取出银针验过无误后这才放下心来。
此行林清也虽然没有一同跟来,但是她真的给沈云卿备好了方方面面能够用到的东西。
两人吃完饭后,沈云卿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江惟深却先一步开了口:“兄长你伤的严重,今晚我睡地上吧,以免碰到伤口。”他的语气很平静,似乎这是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兄长的身体这般虚弱自然是要睡在床上的,他宁愿委屈自己也不愿让沈云卿受苦。
听到这话,沈云卿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其实她也一直在纠结这个问题,毕竟他们现在身处陌生之地,而且只有一间房,让一个男子和自己同床共枕实在有些不合适。如今江惟深主动提出来,倒是解决了她的难题。
倒不是说她觉得自己睡床上理所应当,而是她确实身虚体弱,若是在地上睡一晚,恐怕第二天就起不来了。
于是,沈云卿欣然同意道:“好啊,那就委屈惟深在地上睡一晚了。”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愧疚。
江惟深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多余的话。他开始动手整理床铺,将被褥铺在地上,然后躺了上去,整个过程显得十分熟练。
他并非只是出于对沈云卿的身体考虑才提出分开睡的,事实上他的睡姿很好根本不会压到沈云卿的伤口。更主要的原因是他每次与兄长肢体接触的时候,心中总是想东想西的,更是有种想要将兄长藏起来的冲动,想要和她更加亲近。那种感觉好奇怪,他想要抑制住,只能减少二人的肢体接触。
而沈云卿则坐在床边,看着江惟深忙碌的身影,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温暖的感觉。虽然他们相识不久,但此刻的场景却让她觉得格外温馨。想到这里,沈云卿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沈云卿有伤在身,很快便困倦难耐,和江惟深道了晚安后,便躺下歇息了。江惟深躺在地上,听着沈云卿逐渐平稳的呼吸声,心中思绪万千。
他暗自发誓,一定要查出幕后黑手,保护好身旁这位温润如玉而又身体孱弱的兄长。不知过了多久,江惟深也进入了梦乡。在梦中,他再次梦到了那个雨夜。
他的师父和师娘被人残忍杀害,师门被尽数屠尽。无论他如何拼命挥剑都不能阻止这一切发生,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师父师娘又一次被杀害。
他的双眼紧闭,眉头紧皱,额间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嘴中无意识地呓语。
“不要杀”
“师父,师娘!”
他的声音悲痛至极令人哀怜,眼角流落出泪水,顺着面落在了枕上。
沈云卿被他充满悲戚痛苦的呜咽声惊醒,她连忙撑起身子下床去查看。
看到少年这副模样,她的心中隐隐作痛,轻柔地为他拭去泪痕,握紧他的手安抚他。
她一直都知道江惟深心中藏着事,偶尔能从他的眼中捕捉到一丝悲伤。她什么都懂,但是他既然不愿说,她自然也不能去逼问。她只能装作不知道,不动声色地开导他。
江惟深在噩梦之中又一次闻到了那股令他安心的淡淡竹香,是兄长!想到沈云卿就在身边他的心渐渐的安定下来。
沈云卿在江惟深的身旁坐了一会儿,发现他安定下来后这才放下心回到床榻上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