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粮仓告急

    次日清晨，天色微亮。

    沈云卿用过早饭后，便匆忙起身，朝着城外行去。还没走到一半路程的时候，沈云卿突然看到前方有一个人正朝自己走来。待走近一看，原来是县丞。只见他神情焦急，似乎在寻找什么人。他看到沈云卿，就急忙迎上前去。

    “沈大人，今晨下面的人来报，粮仓中的粮食已不多了，最多还能支撑半月。”县丞喘着粗气，急切地说。

    沈云卿心中一惊，脸色变得凝重起来。“怎么会这样？之前不是预计还能撑一个月吗？”她深知粮食短缺意味着什么，若不能及时解决，城内外的百姓都将会面临饥荒之苦。

    县丞摇摇头，无奈地说道：“近来灾民数量不断增加，原本的存粮消耗速度远超预期。”

    沈云卿眉头紧锁，思考片刻后道：“立即派人前往周边地区采购粮食，同时向朝廷求援。本官也会想办法筹集粮草，绝不能让百姓饿肚子。”

    县丞点点头，“全靠沈大人了。只是，这附近的州府自身难保，恐也无多余的粮食出售。朝廷的援军何时能到，也是个未有定数啊”

    沈云卿明白县丞的担忧不无道理，她暗自思忖，如今之计只能另寻他法。

    她思来想去眼下城中除去粮仓，就属乡绅们手中的粮食最多，若有他们相助，定能解此时的燃眉之急。

    ……

    沈云卿几番思索下决定和县丞回衙门查看登记造册的土地归属情况。

    主簿从库中搬出半人高的册子，册子泛黄发暗，表皮布满一层厚厚的灰尘。

    主簿年纪不小，约莫五十多岁，鬓发半白，身上穿着一件洗的发白的灰色长衫。

    他费力地将册子放下，而后恭谨地立于沈云卿身侧，静候指令。沈云卿见主簿年事已高，当即传令赐座。

    片刻后，沈云卿捏着书页的手指不禁用力，手背青筋暴起。她眼光一凝，面带愠色，一股无形的低气压从她的身上散发出来，让县丞和主簿吓得不敢发出声音。

    这些日子她逐渐适应了当州同的身份，渐渐的身上也形成了让人不敢抗拒的威严气势，这是她读书时不曾有的气场。

    她强压怒火，咬紧牙关出声道“我大赵幅员辽阔，朝廷鼓励开荒，按理说只要没有天灾人祸的发生百姓们应该生活不说富足但是日常温饱还是有所保障的。但让本官万万没想到的是百姓中仅十之有二的人有一口薄田，而城内的乡绅们，尤其是陈员外却有田产万顷！”

    沈云卿怒视着县丞质问道“县丞大人，你来说说这是为何？他们是如何从百姓手中得到田产的？”

    县丞额头冷汗直冒，颤抖着声音回答：“回大人，这……这其中缘由下官也不知啊。”

    沈云卿冷哼一声嘲讽道“哼，你身为朝廷命官丰仪县丞，发生这么大的事你会不知？”

    县丞吓得心怦怦直跳，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似的，呼吸沉重而急促。他明白沈云卿并不是好糊弄的，只好颤声道“下官……下官略有耳闻，那陈员外似乎与赵大人来往密切，近些年常做出强行霸占百姓的土地之事，恶意压价以低价从百姓手中购置田产。其他人大多都以陈员外为尊，跟着陈员外得些蝇头小利。”

    沈云卿眼神一冷，“可恶！竟然有如此胆大妄为之人。”

    她拍案而起，“本官一定要彻查此事，还百姓一个公道！”

    县丞和主簿连忙附和道：“大人英明。”

    沈云卿没理会他们的奉承，而是下令“你们立刻着手调查，丈量他们侵吞的田产，追缴他们贪污的赋税。”

    县丞和主簿领命并退出房间后，沈云卿的心情久久难以平复。

    她不禁想起了曾太师曾经实行的变法其中之一的耕种法，此刻她才是真正意义上理解了曾尚的良苦用心。从前她只知道乡绅官僚们侵占土地，百姓们民不聊生。可是她并不知，或者说是不能切身体会到民不聊生具体是怎样的。

    如今她才明白，原来民不聊生是赤地千里，是饿殍遍野，是十室九空。短短的四个字概括了不知多少人穷困潦倒的一生。

    她暗自下决心，一定要让这些剥削百姓的乡绅官僚受到应有的惩罚，要让变法重新实行，要让百姓富足安居乐业。

    沈云卿在心中思考着如何解决眼前的困境，她知道仅凭自己的力量很难与那帮有权有势的乡绅抗衡，必须想办法找到更多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