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 章 观战论战，胜或不胜
“段玉的对手是甲班的石毅，修炼的是抚远侯府的家传武学，灵鹤九霄决。”
“此功法偏向灵巧，最善机变，配合一杆攻防一体的暴雨梨花枪，实力在同届之中，可以排进前三！”
温月指的前三，实际上是姜景和姜世贤之后的第三之位。
能够争夺第三位置的人，却有三五人，都是各班的尖子。
段玉和石毅虽然没有对上过，但是彼此间都隐约知道对方的实力恐怕并不在自己之下。
两人互相行礼之后，一点儿也没有啰嗦的意思，出手的干脆利落。
段玉的兵器乃是一把用精金打造的玄骨扇，上面同样写着一个段字，平时没少拿出来装逼，质量上，一点儿也不差石毅手中的暴雨梨花枪。
可冷兵器对决，向来有一寸长，一寸强的说法。
因此，他一开局便落入下风，在外人的看来，就是应对的相当凶险。
“兄长，你说，段兄能赢吗？”
虽然时不时斗嘴，但是一年的相处，向秋和段玉的感情也是极好的。
此刻，他看着擂台上的战斗，心中不由得有些替段玉担忧的说道。
其实不仅是他担忧，不管是边上的段嫣然，还是张瑶，曾靖，神色间都为战斗中的段玉捏了一把汗。
姜景听了这话，摇摇头，笑着宽慰道。
“这一战，结果其实不那么重要，更重要的，是你们能从中学到多少对敌的经验。”
“你们看，段玉通脉六重，石毅通脉三重，明明在在修为上是胜过对方的，可在实际上的战斗是怎么回事呢？从开始到现在，一直都被石毅压制。”
“这是为什么？你们有好好想过吗？”
向秋等人听了姜景的话，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也顾不上观看中的紧张，顺着他的话便思考起来。
大家都不是笨蛋，抽离掉关心则乱之后，很快都有了自己的领悟。
“是武器，段大哥使用的武器上就吃了大亏，若是两人都是用的一样的武器，石毅肯定打不过他！”
张瑶笃定的说道，语气中甚至有那么几分愤愤不平，有埋怨学年大比不统一武器使用的意思。
当然，除此之外，也稍微有点儿幽怨段玉为了耍帅选择扇子这样的偏门武器，只是一点儿。
姜景听了，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急着说什么。
“不止，瑶瑶，虽然不想承认，但是石毅对于武器的精通程度，同样在哥哥之上。”
“你看，哥哥不止一次尝试突破暴雨梨花枪的防御，贴近石毅的身边，可是每一次都被石毅十分简单的化解。”
“某些招数明显是暴雨梨花枪的缺点，但是在石毅手中，似乎……缺点也被完全利用上了。”
段嫣然反驳了张瑶一句，分析中，并没有因为段玉是自己的哥哥就产生什么主观上的偏向。
姜景听完之后，不由得微微颔首，暗叹其眼力不凡。
石毅这人身居武器精通天赋，不只是暴雨梨花枪，恐怕任何武器放在他手里都能用出化腐朽为神奇的效果。
“你们说的都不错，但是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因素没说到。”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因素？
众人听了姜景的话，脸上不由得陷入沉思。
突然，一直沉默的曾靖眼睛一亮，试探着开口道。
“莫非，是心态？”
“我感觉，今天的段大哥，似乎有些过于急躁了，和平时那种潇洒完全不同。”
“大概……是太在乎这次大比的原因？”
众人一听这话，顿时恍然。
其实他们隐隐也感觉到了，只是因为跟段玉太熟的原因，一时间竟然没有意识到。
“对，可以说是心态，但我一般把它称之为战斗节奏。”
“段兄的武器是玄骨扇，这是比暴雨梨花枪更偏重灵巧，奇诡的武器，唯有近身才能发挥出其最大的威力。”
“在武器上明显有弱势的情况下，正常的思路便是他现在这样，急于打出突破，迅速贴身，化劣势为优势。”
“这本来是没错的，但是显而易见的是，石毅也猜到了他的思路，然后顺势应对，以暴雨梨花枪弱点为诱饵，反而打了段兄一个措手不及，然后不断压制他的进攻。”
众人听了姜景的话，先是一愣，然后认真回想，发现事情果然如此。
原来，从一开始，段玉就陷入了石毅的战斗节奏。
石毅在战斗上也是个相当有才情的，硬生生靠着各种微弱的优势叠加，最终打出了现在压制的局面。
“这么说，段大哥岂不是必败无疑了？段大哥……”
张瑶看向擂台上，眼中毫不掩饰的紧张。
姜景看了这一幕，和温月对视一眼，意味莫名。
“其实，也不一定，段兄毕竟有境界优势，只要他及时醒悟过来，未尝没有翻盘的可能。”
似乎是为了证明曾靖的话，擂台上的段玉逐渐放弃进攻，转而专心防守。
这一转变之后，他反而显得游刃有余了许多。
“国礼兄，这才是一年级的学子吧？战斗应对之间，已经颇有灵性了，是哪家的啊？”
高台上，前来观礼清阳侯龚胜眉头一挑，望着战斗中的段玉和石毅，饶有兴致的问道。
山长姜国礼听了这话，同样朝着两人投去目光，然后淡然的笑笑。
“是啊，蛮有灵性，小周，给清阳侯说说这两人。”
周诚听了这话，心中一喜，立刻开心的上前给清阳侯解释。
就像学子们都有好好表现，争取进入‘大人物’的眼中的想法，各年级教务更希望自己手下的学生能出彩。
不谈师生人脉，光是想要竞选山长，就必须要这种实打实的成绩来支持。
不谈高台上‘大人物’们的讨论，擂台上此刻又发生了剧变。
段玉醒悟之后，很快认识到自己最大的优势，在比石毅修为更高的情况下，着急的怎么都不该是他。
于是，安心防守之下，石毅反而‘急了’。
几经试探之下，终于爆发出最强的攻击秘术。
然而，段玉到底不是那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草包。
换他应对之下，即便是这样的杀招，也仅仅是狼狈了一些而已。
本来以为还要继续打下去，谁知道石毅见自己的最强一击都没办法击败段玉之后，便十分果断的收手认输。
段玉看着拱手下台的石毅，眼神无比的复杂，连带着胜利的喜悦都少了许多。
“不愧是能以‘毅’字为名的人，不管是心性，还是行事，都堪称上流。”
尽管不是很熟悉，甚至说，因为母族的原因，未来注定为‘敌’，姜景依旧不吝自己的欣赏。
石毅心中明显已经超越了胜负，胜或不胜，对他来说，意义都不大。
段玉从擂台上下来，回到姜景等人身边，听着众人的祝贺，心中却有些不是滋味儿。
怎么感觉，赢了还比不上输了呢？一点儿都不潇洒！
段玉想着，又听了众人对他这次战斗的总结，以及姜景对大家说的话，心中不由得肃然。
原来，不知不觉之间，姜景已经走到能够轻松点评同辈的程度了吗？
段玉心中不由得一紧，下意识的看向温月。
然而，温月始终还是那副不冷不热的样子。
段玉见状，不知为何，心中竟然松了一口气。
时间并没有因为这些小插曲停下来，擂台上，新一轮的战斗再度开始。
但是不知道因为是不是第一场战斗质量太高，后面连续几组都没出现令人眼前一亮的选手。
“其实大家没必要一直关注同年，偶尔看看师兄师姐们的战斗，同样能够学到很多东西。”
姜景说着，看向二年级的擂台。
此刻，抱剑少女一跃而起，信步而立。
她眼中澄澈，除了剑之外，似乎再无其他。
姜光灵看着对面神情苦涩的少年，声音不带一丝感情的说道。
“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