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白鲸的仇恨
哪怕那只是那东西一角的照片也带给了夏洛深重的震撼，以至于夏洛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上面的东西。
第一眼看过去，那东西的外形并没有什么特别值得说明的，因为那就是一条硕大无比的白色巨鲸。
但第二眼，夏洛发现这白色巨鲸身上居然布满了伤疤，就好像它是从地狱的刀山之中游曳而来。
这让他不禁更仔细地看着这张照片。
接着，夏洛看到了这东西最恐怖的地方，它那双眼睛，那双即使被困在照片之中，却依然用冲天怒火撕咬着猎物的眼睛。
那眼睛和人类眼睛的结构极为相似，有瞳孔，有眼白，但它的眼白是漆黑一片，而它的瞳孔则宛若黑暗中最深沉的星辰。
只是和它对视片刻，夏洛就感觉到了极大的压迫感，在他好不容易用理智克服了这种喘不上气的感觉，却又发掘出了藏在那压迫感之下更深层的东西——“仇恨”。
仇恨，滔天的仇恨，足够毁灭一切的仇恨，它恨人类！它想毁灭每一个人！
“不，不能，既然他仇恨我，那我也更应该仇恨他！我要亲手砍断他的尾鳍，我要挖出他的心脏！”
夏洛的牙咬得很响，他现在就想跳进海里，去把那畜牲抓住，杀死，确保他不能再接近人类世界一寸。
还好这个时候一股莫名而来的喜悦冲上了心头，这新的情感冲淡了仇恨的滋味，狂喜战胜了仇恨，夏洛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着了道。
死于仇恨，果然是这么个死于仇恨！
“这已经不是一般的畸变体了…绝对不是”夏洛摁住了它的眼睛，强迫自己不去看它，他突然想起了巴博萨说白鲸是利维坦的不知真假的话。
一抬头，他却看到了巴博萨若有若无的笑意，看来他对夏洛会有什么反应心知肚明。
“糟老头子，你是不是想玩死我？”夏洛把照片收了起来“这照片已经接近仿谜团了，你就不怕我被它一刺激失控把你砍了？”
“没有，要是那样我可不会让你在我面前打开看”巴博萨这话倒是实话，至少夏洛觉得是实话。
“那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夏洛这次又嚼了几颗糖豆。
然后他深呼吸了几下，从噤默里拿出了心向罗盘。
指针指向了西南方向，夏洛又用动自己位置然后划线的方法去锁定白鲸的位置，巴博萨则配合着拿出了一张海图。
两个人就这么在开始启航的菲郭徳号上从船头到船中央，然后又到船尾，最后又转回去。
“怎么样？”来回几次之后，吃不消回忆那白鲸眼睛的夏洛合上了心向罗盘，他略带疲惫地问巴博萨他的进度如何。
“这个地方是…”巴博萨看着海图上他画出的标记点“这不是沉没博物馆的坐标么？你没搞错什么吧？”
“拜托，为了确保成功，我把那张图从头到尾想了一遍”夏洛揉着太阳穴“不然你以为我吃饱了撑的要在船上走这么多次？再说菲郭徳上没有畸变雷达或者什么消息么？”
“我不是质疑你…杰克”巴博萨跟夏洛一样揉着太阳穴“白鲸为什么要那么快到那里？他去那里又为了干什么呢？”
“畸变体的脑子谁知道…如果你不知道，那应该只有亚哈知道了，他追杀了一辈子白鲸”夏洛偷偷看向了船长室。
“他可能…因为白鲸的动向和它以往的习性差别太多了”巴博萨皱起了眉头“其他大鱼也很反常，马林鲨从来没有出现在过这片海域，群磷虾、孤身蓝鲸、虎鲨…”
“能不能给出个结论？我又不认识这些海鲜水产”夏洛显然对巴博萨的报菜名没啥兴趣，他只想知道到底咋回事。
“杰克，你在陆地上猎杀畸变体的时候，有没有见过不同畸变来源的畸变体向一个方向聚拢？”巴博萨却没有明说他的猜想，他开始诱导夏洛自己去思考。
“这个…很少见，同源畸变体倒是会向着本体谜团的方向或者本源的高畸变区域聚集”夏洛耐心下来解析这个问题“和他们本身的习性和规则也有关系，比如追杀正常生物…”
想了想，夏洛又接着说。
“异源畸变体聚拢就很匪夷所思了，他们之间的差别往往比我们和他们的差别更大，而且他们非常恐惧这种差别”夏洛说到这里挠了挠头“怎么说呢，就是他们会主动躲避彼此，就好像社恐的倒霉蛋看到彼此的样子，我以前有一次被一种畸变体追杀跑到另一种畸变体的活动范围，然后它们刚见面就彼此哀嚎着跑掉了。”
“至于大鱼有的互相捕食和吞噬…这个就更少见了，跟我们谜人差不多，畸变体对另一种谜团能量的容纳程度低得可怜”夏洛摊开了手，做出了一个炸上天的手势“吃了不兼容的谜团能量，就会…反正是祝他们好运。”
“不，杰克，我的意思不是他们因为本身的习性聚拢，而是另一种可能性”巴博萨摸着下巴“他们有没有可能是被某个强大的个体驱赶着…”
“你的意思是有一个远比他们更可怕的东西在追杀他们，所以他们才会这么反常？”夏洛只觉得巴博萨的这个想法很奇怪“你认真的？有能在海上追着小a畸变体的东西？”
“很难说，我待会和远征军联络一下，看看他们有什么情报”巴博萨那张老脸露出了夏洛从未见过的忧虑，过去哪怕是面对恐怖的畸变体他也是一副从容不迫。
“你就不能去问一下亚哈？”夏洛还是对于这个耿耿于怀。
“这也是契约的一部分，杰克”巴博萨又抽了两口没有火的烟“不如你自己去问问？不过嘛…”
这倒是让夏洛露出了一些奇怪的表情，他实在是不想和亚哈走得太近，实在说，那个举手投足间散发着老猎人气场的断腿老头子让他很不舒服。
“怎么了？我们的小大人杰克不敢去面对他的教导主任了？”巴博萨用一种滑稽的语调说出了这句话。
“巴博萨赫克托！要不是你是我的雇主，现在我就要跟你决斗”夏洛被他这句话成功地点燃了，这是他除了被别人说自己等级低以外又一个非常不爽的点“去就去，我这就去把那个神秘兮兮的糟老头子的门打开，然后把你塞进去，让他把你嚼碎了喂那头白鲸。”
“哈哈哈”面对夏洛的威胁，巴博萨笑得咳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