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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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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早上8点30分,林宁笙按约定来到市公安厅找许长青。

    见到林宁笙,许长青没说什么,铁青着一张脸,示意对方跟上自己,手里还拎着一个不大不小的纸袋。

    两人从侧门走进更衣室后,许长青拿出为林宁笙准备的衣服让她穿上,是一整套警察制服。这套警察制服是她当年还是基层小警员的时候穿的衣服,清洗得十分干净,上面还有淡淡的洗衣液香味。

    林宁笙这下也顾不得洁癖发作,换好了衣服后走出来。许长青见了,眼底闪过惊艳。

    她比许长青身量要高一些,裤子稍稍有点短,这一身穿起来其实不是很体贴舒适,但她实在过于削瘦,整个人气质又过于冷寂。这么多年来,许长青见过很多次她的笑容,都是浮于表面的那种——要么客套疏离、要么阴冷瘆人。她这个人完全不笑的时候,就犹如一柄凌厉寒凉的霜刃,平时隐匿于刀鞘之中、隐没于茫茫众生之间,但此时此刻配上威严庄重的制服,那种肃杀感就再难遮得住。

    恍惚间许长青又想起多年前一次酒会的记忆,她不是多愁善感的人,但心里有欲、又困于情。曾经她一直以为这人永远都是这样,冷面冷心、对世间万物都淡然置之,但她在那次宴会上看到林宁笙一直陪在另一个女人身边,神色温柔、脸上笑意斐然。林宁笙长得年轻、皮肤白皙,就像还待在象牙塔里未出世的大学生一样,常年面瘫或偶尔挂着嘲讽笑意的人真正笑起来的样子犹如绽放盛开的昙花,惊艳夺目。

    也是那一次,不经意间在许长青心中埋下了种子,如今根深蒂固。

    “走吧,去现场看看。”林宁笙走了过来,看许长青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开口提醒。

    许长青应了一声,和她两人下楼开车去市中心的一处高级公寓。

    警车驶入住宅区,林宁笙察觉到这里的安保设施十分严格,每一辆出入的私家车都要进行登记,行人也需要进行‘刷脸’才能通过电子门禁。

    这些施设都有一定的使用痕迹,说明不是这几天才实行的政策,而是早就有了的园区管理措施。

    两人下了车,由许长青带路走进b座8楼的张景家。案发现场的警戒线已经拆了,但大门上的“x”形的封条仍在。林宁笙抬头看了看,楼栋内各个楼层都安装有一左一右两个监控摄像头,这两个监控摄像头的拍摄范围,几乎可以覆盖整个走道,甚至刚刚上楼乘坐电梯时,电梯间也有个广角监控摄像头。

    许长青技术性地取出工具将大门上的封条拆下,整齐收进随身带的挎包内,两人在门外把头套、鞋套、手套戴好,然后拿出钥匙打开房门,一股不太好闻的味道瞬间扑面而来。

    房间里的一切仍保持原样,屋内东西还放在原本的位置上。据发现凶案的死者女友描述,死者张景曾与女友约好6月11号上午接她一起出门约会,但等了许久也迟迟不来、手机也无人接听。6月11号上午10点30分左右,死者女友主动来找张景,敲门敲了很久也无人应答,便用备用钥匙开门查看情况,进屋后却发现张景已经死亡。凶案被发现时,张景的尸体位于客厅沙发上,身穿家居衣物,死因是被人用手捂压口鼻致机械性窒息,然后又以利器致胃部和腔静脉破裂,最终急性大出血而死,据张景的女友回忆,发现凶案时,客厅的灯是亮着的。

    “凶手应该不是老手,但现场处理得很干净,没留下任何线索。”许长青站在客厅中间,她最近压力很大,双眼下已经熬出了阴影,“应该是熟人作案,张景身上没有过多挣扎反抗的痕迹。”

    受害人无防备,现场无伪装,翻动不大,未发现物品被拿走,很可能是突发性的激情杀人。

    林宁笙双手插在裤兜里,漫不经心地在屋内徘徊。客厅里地毯和沙发上的血渍已不再鲜红,经空气氧化成了黑褐色。沙发上正中央的位置有一个标识牌,那是方便指明记录尸体位置用的。

    “有照片吗?”

    许长青闻言从随身挎包里翻找出一台相机,开机后递过去。林宁笙接过,对比着屋内场景,一张张仔细地查看警方采集到的相关照片,待翻到一张细节特写图之后,林宁笙招呼许长青过来。

    “你看这个位置,”她将照片进行放大处理,“从已经干涸的血迹来看,血迹分布很规则,伤口边缘也很整齐,没有挣扎痕迹,说明受害者没有挣扎、或者没有反抗能力。”

    “凶手是在受害者没有反抗意识的情况下,袭击被害人的。”许长青对比照片后又环顾客厅,沿着路线看了一圈:从玄关到客厅地面都很干净,屋内也没有其它打斗痕迹,“这里没有拖拽的痕迹,凶手就是在客厅下的手,能进入客厅,并让受害者没有任何防备,那么凶手和受害者应该认识。”

    “这也是为什么张恒一口咬定是你下的手,因为张景之前给你下过药,当时你又直接走了,那老家伙说是你特意上门来找张景‘赔礼道歉’、又临时起意杀的人。”许长青揉了揉太阳穴,试图按捺住内心的暴躁。

    林宁笙默认不语,手头上接着去翻找相关线索,大脑却在不停地转动,半晌,她幽幽开口:“有没有这样一个可能?”

    “一个职业杀手伪装成了什么人、或者以某种身份,上门前来拜访张景,因为某些理由受害人不得不去开门迎接,请进屋后在沙发上被那位职业杀手一击毙命,又刻意以利器致胃部和腔静脉破裂,最终受害者大出血而死。”

    许长青阴沉着一张脸:“无根无据,而且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林宁笙又陷入了沉默。她看过现场后几乎不用思考便得出了结论:这绝对是一起有预谋的职业杀人案件。上面的人对这场招标很看重,张景一死,外部施加压力,如果景康如期将项目交付成功了,那自然皆大欢喜。一旦失败那迎来的不止是二次招标,更是以后对中小企业能力与创新想法的否定与不信任。

    景康现在内部人心惶惶,其他有点苗头的小企业也是龟缩不前,这件事没那么简单,甚至很有可能自己的假身份和暗中的动作也被人察觉了。

    而张恒根本没有意识到这其中的潜在危机,甚至一心想给自己儿子找个祭品,但是林宁笙不想跟许长青说这些,没有意义。

    她又问:“门口和附近的监控案发当天是不是都坏了?”

    许长青难以言喻地看了她一眼,林宁笙一见她这副表情就心知自己猜对了,淡淡地说:“有一个黑恶势力犯罪集团,前身是古时漕运水手中的一个行会性秘密结社,代代相传,如今勾结政客世家利用搜刮来的巨额资财投资工商业,私下里开设赌场妓院,贩du杀人、勒索绑票无恶不作,不知许队长听说过没有。”

    许长青当然听说过、甚至她还曾经与这些人打过交代,只不过每次都是‘恰到好处’地被人潦草结案,顿时面色阴沉得好似能凝出水来。

    林宁笙继续开口,语气不痛不痒:“我有确切消息得知他们已经被某个势力庞大背景深厚的家族招了安,彻底沦为走狗,这种事情利益都是环环相扣的,”

    林宁笙突然顿了顿,却不再说话了,只是意味深长地看向许长青,其背后隐藏意思不言而喻。

    许长青也不蠢,更何况她早就做过背景调查,知道张景名下的景康前几天刚从娄家手里夺了个2亿的大单,而这只是一个开始,如果项目顺利,那后期的利润则是颠覆性的,那是一个能让凡人癫狂沦为魔鬼奴隶的数字。

    她深吸了一口气,随即被屋内古怪沉闷的气味熏到,一口气不上不下地憋在胸腔,十分难受:“现在该怎么办?”

    话刚说出口就后悔了,自己堂堂身为一名警察居然询问林宁笙这个平民百姓怎么办?

    虽然对方也不是一般人。

    林宁笙倒并不是很在意,她习惯于发号施令,也已经习惯了别人开口向她寻求帮助。对于这起案件的嫌犯及背后牵扯到的人际关系与势力帮派,她虽然有些想法思路,但她清楚这事急不来。

    再者,她觉得自己目前有点低血糖。

    “先吃饭吧,我知道附近有家餐厅,专门做粥和各式点心。”

    许长青顿时一副要裂开了的表情看向迈开长腿往屋外走的女人,心里恨不得把对方脑袋打开花瞧瞧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

    林宁笙也十分无奈——昨晚她被顾豫折腾到凌晨,早上起床后,虽然顾豫特意给她熬了粥,可她又困又倦还浑身无力,根本没胃口,可以说从早晨起床到现在根本没吃什么东西。

    “咳,我低血糖有点犯了,先吃饭。那家餐厅老板之前在道上混过,到时候可以直接向他打听。”

    许长青一言难尽地看了她一眼,只得快步跟上。

    就在二人离开高级公寓b座大门后,隔壁a座9楼的窗帘突然拉开了。女人手里掐着一根烟,倚着窗帘看向林宁笙的背影,神色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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