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懔军
07看着坐在干草堆上的小孩，开口询问问了一半的问题---“怎么去找巫主。”
那小孩像是听到笑话一般，轻轻笑了一声，躺在了干草堆上，开口道：“你为什么非要去找临城？寻仇？”
07听了少年的话，沉默了一下，眼里有些迷茫，或许是看见同一个孤儿院出来的同伴被做实验的惨状，或许是不想再过着每日销毁实验体的生活，但她从一出生命运就被安排好了或许——只是服从命令，为了完成任务
“算了。”小孩看着沉默的少女，无聊地摆了摆手，“你想进去临城，也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07收回了思绪，看向草堆上的小孩。
“去找今天晚上的懔军。”
07想起了今晚遇见的那群队伍，“为什么找他们。”
小孩的脸上露出了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淡漠，缓缓开口：“因为懔军是真正唯一可以与帝师抗衡的。”
“嗯。”帝师是来自临城的，这她知道，可以与帝师抗衡，说不定懔军会是一个很好的切入口，07也坐在干草堆上，慢慢躺了下去，没再多问。
过了一会儿，一道淡淡的声音响起：“明天你和我一起。”
快要睡着的小孩：“”
感觉到旁边草堆上的人缓缓点了点头，07才开始闭眼休息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还会留着这个叫“地神”的实验体，但她在这个小孩身上没有感觉到其他实验体的残忍杀意，甚至看见那些黑色触手，也没有其他实验体肮脏粘稠。
她想起了自己在一次考核中，变成实验体失去理智的同伴在快要杀死她的时候，硬生生的停了下来，握着她手里的短剑插进了自己的胸口，眼里却带着笑意。忘记了那时候是什么心情，但她还清晰的记得自己的胸口非常不舒服，或许是因为实验体曾经也是想要活下去的普通人类
07翻了个身将自己慢慢蜷缩了起来
夜色寂静无声，只有风悄悄吹进了破旧的庙宇，带着月光的银色洒在少女紧皱的眉头上。
小孩睁开眼睛，他其实不需要睡觉的。
转身看着睡觉还皱着眉头的少女，有些好奇。他观察过许多人类，贪婪的、自私的、渺小、普通、胆小善良、的人类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像别的地神一样享受着信徒的供奉，也不清楚自己从哪里诞生，只是从有意识开始，他就在这群渺小的人类群中默默地观察着他们
流浪街头，他遇见过施舍给他半个馒头的妇人；也遇见过与他一样游荡在街头的人，他们中居然还有许多规矩，不过他感觉他可能是最底层的，有他们在，他就被驱逐到别的角落；还有一些普通调皮的小孩；还有与今天蓝衣服的人类，自己只是看了他一眼，这个人类却生气了
不过这种事在他游荡的漫长生活中时有发生，他发现那些对他给予善意的人在他遇到伤害时也不会去阻止
他默默的观察着这些复杂的人类，好像从他诞生就有这样的想法，除了遇见这个奇怪的女孩。
她好像比那些人更加复杂，又更加坦白
看着女孩紧皱的眉头，他不知道为什么控制不住自己，慢慢伸出手想抚平
“——？！”
感觉到又伸过来的手。07一把捏住，慢慢地睁开眼睛，淡淡的声音带着沙哑，“晚上不睡觉，你到底想干嘛？”
小孩：“你脸上有点脏，影响我睡觉。”
07：“”她第一次有点手痒
与昨日一样热闹的街道上，少女身边跟了一个白净漂亮小孩，前往城内那座让人不敢靠近的懔军营。
正值中午，头顶的烈日让空气愈发焦躁。07看着挡在眼前的锦衣男子，眼神在她和手里的小孩身上乱转，满嘴轻浮调子---
“你们这姐弟俩长得真好看。”说着伸出一只粗短的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本公子最近府里缺个丫鬟”
07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会认为自己和小孩是姐弟，但这个人的眼神有点让她不舒服，便打断了男子的邀请，“不用了，谢谢。”
见男子不再说话，07拉着手里的小孩准备绕过，却被伸出的手臂挡住。
“真是给脸不要脸。”，那男子收起了笑意，眼里带着一种上位者的蔑视，好像自己好心的施舍被扔在了地上，语气不免带上了一丝嘲讽。
07面无表情，并未理会男子，她看着周围不远处围满了路人，眼里有担忧，也有看热闹，幸灾乐祸的表情。
叹了口气，这次任务里遇见的人真是麻烦
她看着不让他们走的男子，缓缓开口：“这位公子，首先你这样的行为对我造成了很大的困扰，我并未想与你计较。但你依然不依不饶，自己还恼羞成怒，所以——请不要再继续挑衅我。”
“噗———”是手边小孩稚嫩的笑声。
那街上锦衣男子听见笑声，像是更加恼羞成怒，“哼哼”笑了两声，便张口让自己的几个下人上前教训教训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民。
“给我往死里打！”
07：“”这些人怎么比实验体还麻烦
那几个男仆摩拳擦掌正慢慢靠近07他们，却听见眼前的女孩叹了口气，随即拽着身边的小孩转身就跑。
她可不想没完成任务，就惹一堆麻烦。
锦衣男子还以为那女孩能有什么能耐放狠话，看着越跑越远的两个身影，睁大着眼睛停顿了一会儿，反应过来，脸都气红了
踹了下还呆在原地的下人，恼怒道：“还不快追！”
07拽着手里的小孩，边跑边问道：“懔军在哪？”
“前面右拐”
加快了速度，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那座红墙黑瓦透着庄严威慑气息的建筑，07停了下来。
她没有再听见后面追赶的声音，将手里小孩的手放开，抬步往懔军领地走去。
身后的小孩摸了摸被拽的发红白皙的手腕，嘴角撇了撇，跟上了前面的身影
“什么人？！”领地外的守卫看见靠近的两个人，皱了皱眉大声呵斥道。
07摊着一张没什么表情的脸，并未被守卫恶劣的态度影响，开口道：“我要见你们懔军最高首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