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车祸
又一年过去，春天来的时候，吴红和李云壮去郊外踏青。
快出城的路口和一个国产轿车相撞，气囊全部弹出，两个车上的人都不同程度地受伤。
郊游没去成，却进了医院。
这一年云壮家在省城的生意做得不顺利，西餐厅和海鲜馆附近新开了几家相同模式的餐厅，装修雅致，菜品也比他们家的多出一些招牌菜式。
其他城市的连锁店也出了一些问题，沈娟去了帝都总部，一直在那盯着，吴红已经很久没见到她了。
她问过云壮，几次，他都说是管理上出了一些纰漏，生意上的事她也不懂，也就没再问。
这次出城，是云壮说想出去散散心，城外农庄的花都开了，吴红也想去看看，在医院待久了，每天见的都是些病患，心情难免有些压抑。
两个人难得意见统一，想不到在路上出了岔子。
吴红坐在副驾上，受伤有点重。
车祸发生的瞬间，她那一侧的车门受到撞击和挤压，车门已严重变形，她的头和车门一侧的胳膊都受了伤，血已经把她洁白的裙子染成了红色。
她一直昏迷着。
李云壮只受了点皮外伤。
交警正在询问事发经过，那个路口没有安装红绿灯，是个事故多发地，旁边一个女交警看上去像个实习生，一边做着记录，一边不停地小声地问着那个年纪大一点的交警。
吴红失血严重，一袋袋的血送进抢救室。
李云壮盯着门上那个一直亮着的红灯，有点心不在焉。
另一辆车的司机刚送进来的时候已经昏迷了，现在还没醒过来。
两辆车上的四个人，现在只有李云壮是受伤最轻的。
那辆车是从路口突然窜出来的，直接撞在了吴红这一侧的车门上，两辆车当时都没有减速，所以撞得有点惨烈，事故的责任还不太好划分。
要等另一辆车的车主醒过来询问过才能下结论。
根据两个车的行车记录仪的记录情况和询问笔录，这起车祸也就能定性了。
该问的已经问完了，时间也到了中午。
交警给李云壮留了电话，让他在其他人醒后第一时间给他们打电话。
他的周围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宁静。
他的心却乱成一团。
撞他们的司机就在旁边的手术室，家属通知不到，三个伤员都还在手术中。
他早上出门的时候，右眼皮就一直在跳，也事以后眼皮倒是不跳了，心跳却开始乱了。
这几个月下来，店里的盈利状况不太乐观，收入直线下滑，这样下去，就要关几家店了，不然就会入不敷出。
他提出去郊外散心，也不过想暂时的逃避一下，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
真是屋漏偏遭连阴雨，船破偏遇顶头风。
他正愁绪万千，手术室的门突然打开了，从里面正推出一个人。
他急忙站起来走了过去。
“15床家属，推回病房吧！”
一个护士向他吩咐着。
他刚想推起病床走，却看见病床上躺着的是一个男人。
“大夫，这不是我家属！”
“这是被撞的那个司机，不是你撞的吗？”
“我…”
李云壮顿时觉得一阵憋屈，这他妈的都什么事啊！这不就是受伤者无罪论吗？我受伤轻我就活该倒霉了？
他的反骨上来，不动了。
“我还得在这等我老婆，没空管他，是他撞的我，不是我撞的他！”
两车相撞，车的好坏立见，他的越野车钢筋铁骨，对方的轿车明显不及它，受损程度比他的车严重得多。
要不是吴红没系安全带，她应该不会受那么重的伤。
他每次提醒她，她都嫌他啰嗦，这回出事了，希望能给她个教训。
她不会醒不过来了吧？
醒不过来怎么办？他刚才没来得及想这个问题。
他恼怒地看向那个司机，要不是他，这一切也不会发生。
等等，这个人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眉眼间竟和他有几分相像。
他的心咯噔了一下。
是他，不是他是谁。
那个在他还是个少年时，夺走他父爱的人。
这个撞他的人竟然是李云邦，他的弟弟。
此时的李云邦已经醒了过来，只是行动还不太方便，下不了床，他也认出了站在他面前的人是他的哥哥。
两个人都沉默着，护士见使唤不动李云壮，推着李云邦向病房走。
天下真的有这么巧的事，世界这么大，怎么就躲不开彼此呢？
他们对彼此都是没什么好感的，不想碰到，却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等一下。”
护士停了下来。
他看向李去壮。
“车上还有谁？”
李云壮有冲上去揍他的冲动。
“你是赶着投胎去吗？车开得那么快。我老婆要是有事，我绝不会放过你。”
李云邦听完，闭上眼皱了皱眉头。
他把这辈子最爱的女人撞了，他真该死！
他和吴夏正在追一个逃犯，眼看就要追上了，忽然出了这样的事。
如果他在这场车祸中死了，也算是因公殉职，可他没事，吴红却生死未卜。
他和她都有了各自的生活轨迹，有好久没见过面了。
爱情的光似乎已经是上辈子的事，生活的琐碎早把日子填满了。
他有的时候还是会梦到她，梦中的她还是少女的模样，她笑容恬淡地看着他，等他想去触摸她的时候，她又消失不见了。
她在他的梦里，总是看得见摸不着的。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有时候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就像刚才，李云壮说他老婆在里面，他就以为是在做梦。
他是有些嫉妒李云壮的，吴红本来可以是自己的老婆，都怪自己当初太优柔寡断，听了家里人的话，没有选择她。
可这日子不是一朝一夕过的，娶一个不爱的人，朝夕相处，睁开眼就是不爱，几年岁月熬下来，只有痛苦。
孩子是有了，快乐却越来越少，更别提幸福了。
仿佛他的婚姻就是为了给家人一个交待，只是一个传宗接代的手段。
小慧和家里人的关系还不错，他倒也挑不出她什么错，只是爱这回事实在是强求不来，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
两个人能日久生情，却不能日久生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