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反败为胜
“发生了什么意外？”
“空界生灵的经脉早已凝冻，再无修行可能。”
“就算是我面对巨灵犼都不敢轻易说战而胜之，城中怎么可能有人能够对战。”
“战而胜之也就罢了，却不可能令他身亡。巨灵犼天魂已置入流风峡谷，王上不灭，天魂不朽，他怎么可能会死？”
一连串急促的惊问从夜灵神舞与将佟口中说出，兽影满头大汗，期期艾艾道：
“前方战报简明扼要，具体情形未曾言明，连斥候都远远逃离了西门，肯定有大变故。”
夜灵神舞面色阴沉不定，脑海中第一时间闪现过方道辰的面容：
一定与这小子有关系！镜湖城中，除了那小子是个修士，有一定的抵御能力之外，再无其他威胁。
“走，将佟，随我去镜湖城走一趟。”
“好。”
小舟破开浪花，向着镜湖城风驰电掣而去。
方道辰在屋檐上空飞掠，脚下是呼嚎奔命的人群。
西门虽然平安，并且已经有城卫军开始维持秩序安抚居民，但架不住其他各区域传来的可怕消息，居民惊惶失措纷纷逃离家门，慌不择路四处流窜。
更有暴徒和绝望者趁乱作奸犯科，整个城池陷入了极大混乱。在这样混乱下，城卫军与六大家族也无法有效组织和收束流民。
方道辰找到索菲雅时，她正与汪行云一起，带领驰援的城卫军一起，组织汪家私兵和家丁向南城推进，一路收束四处逃窜的居民。
石重六人则是分成了两组，分别去支援东门与北门。
“索菲雅，经文传诵下去了吗？”
“老板，城中太混乱，居民如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根本管束不了，经文更加传诵不开。”
“汪行云，先不要管城中流民了，让城卫和家兵先把经文吟诵起来，只要有了效果，自然会有人加入进来。”
方道辰与索菲雅分开行事，方道辰带着支援的城卫军一路向南疾行，沿途大声吟诵经文，城卫军随声应和，声传三里。
索菲雅则是带着家丁沿街大声吟诵无垢经经文，并尝试收束和安抚惊惶失措的居民。
起初有心智坚定、并未过度惊惶者抱着尝试的心思参与进来，随着诵经声响起，沿途的祛魔石像绽放光芒，与诵经声交相呼应，越来越盛烈。
随着祛魔神光大盛，黑夜宛如滚滚洪流覆盖过来的势头被遏制住，沿途居民见此情形，纷纷加入，虔诚吟诵经文。
加入的人越来越多，诵经声轰鸣宛如天音共振，音波叠宕开始大范围扩散。
众口相传，有人吟诵的经文并不完全正确，但仍然产生了效果，到了这个程度，已经是信念之力在起主要作用。
信念之力会自发找到最准确的诵经音波，而后融合并扩散出去，激发整个城池内各处祛魔石像的内部法阵，绽放祛魔神光抵御黑夜侵袭。
方道辰率军一路奔袭，沿途斩杀无数窜入城中的猎食者，这些污秽生灵被突然盛烈的祛魔神光死死压在地上动弹不得，被众人如砍瓜切菜一般斩于刀下。
城卫军士气大振，祖祖辈辈传说的，烙印在思想中关于猎食者的恐怖传说，在这一刻被削弱到了极点。
原来，这些恐怖的黑夜怪物，并非不可战胜，一刀斩下，也会哀嚎流血，也会命丧黄泉。
方道辰抵达南城门时，镜湖城南部区域已经是一片白光灿烂，宏大的诵经声响彻天宇。
原先侵入城中的黑夜，被灿灿白光死死挤压在城门附近方圆数里的区域内，再也无法突进一步。
“杀！”
随着方道辰一声呼喝，城卫军杀气冲霄，气血在半空都凝聚出一抹血色，与灿灿白光融成一体，散发出铁血盛烈的神圣气息。
一片片白光落下，每一位城卫军身上泛起朦胧光圈，猎食者飞溅的漆黑秽血，再也污染不了众人的肉身。
“杀啊！杀死这些怪物！”
刀光剑影血光冲天，前方的城卫军倒下，后方立即有人补充上前，每一个军士都一往无前，再无先前的怯懦和畏惧。
方道辰一马当先，凿穿了南门猎食者先锋军的统领军阵，斩下先锋军统领的头颅并挑于矛尖高高举起，大声厉喝：
“敌酋授首，将士们，随我吟诵真经杀出城去，斩尽敌人首级，扬我城卫军神威！”
“威武！威武！”
城卫军齐声大喝，山呼海啸，滚滚音波激荡，血气冲霄。
无数随行的居民跪伏在地，虔诚吟诵无垢经经文。随着宏大的诵经声响起，盛烈的祛魔神光将南城门照耀得宛如白昼。
诵经声四处传唱，逐渐点亮镜湖城中的每一处角落，最终交汇成一片灿烂白光。整个镜湖城在天地漆黑一片中，宛如世间神土，熠熠生辉。
“这……是什么情况？”
夜灵神舞与将佟站在镜湖城西门外山巅，看着绽放熠熠神光的镜湖城，目瞪口呆。
从获得巨灵犼战败身亡的战报，到赶到此处，时间也不过过去了一盏茶时间，镜湖城中似乎发生了不可思议的巨变。
感应着黑夜传来的信息，夜灵神舞与将佟勃然色变。
此刻她们发现，镜湖城四周的猎食者大军，似乎遇到了什么恐怖的事件。
整个镜湖城外大地隆隆震响，满山遍野全都是如丧家之犬一般亡命奔逃的黑夜生物。
夜灵神舞面容冷峻，吩咐道：“克鲁伊，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兽影克鲁伊领命而去，不多时便回来禀报，声音中都带上了惊惧与不安的情绪。
“吾王，片刻之前镜湖城中突然响起连绵不绝的诵经声，我军听闻无不心胆俱裂。”
“听逃亡的猎食者讲述，这是城中居民自发吟诵的不知名的经文。”
“此外祛魔神光耀空，霸烈程度远超过往，触之如烈火灼身苦不堪言。”
“城内敌军不知道怎么回事，变得悍不畏死，更有神光护体，战斗力急剧飙升，我军不敌，兵败如山倒。”
夜灵神舞与将佟对视一眼，眼底尽是震惊之色：诵经？什么鬼？要是诵经有用的话，要苦苦修行来做什么？
城中攻守形势急转直下，断崖式的变化令双方都有些猝不及防，加上绝大多数猎食者灵智并不高，并未将诵经声与祛魔神光的盛烈联系到一起。
此刻，夜灵神舞与将佟获得的信息仅流于表面，并且黑夜溃败这是亿万年来破天荒的头一回，实在难以判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夜灵神舞稍作思索，说道：“将佟，要不我们进城一探究竟？”
“吾王不可啊！”
克鲁伊大惊失色，连忙发声阻止。
将佟有些犹豫：“神舞，城内情况不明，我们贸然进入，是否不太合适？”
夜灵神舞正色道：“此时城中混乱，更加容易潜入。并且现在正是异变生发的时点，此时不入城，等到以后再进入，就发现不了端倪了。”
将佟皱眉：“大战过后整个城市都处于戒严状态，我是担心进去容易出来难，万一黑夜退去，我们更加麻烦。”
夜灵神舞摆了摆手：
“无妨，我相信主上不会让这一次黑夜轻易退潮。”
“先进去找到那小子，将其擒下拷问，获取我想要的情报。否则大军再次来袭攻陷城池，我想再从其口中获知一些信息就难了。”
将佟忍不住问道：“你究竟想知道什么？”
夜灵神舞邪魅一笑：“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在卖什么关子吗，你随我进城，见到那小子便知，保证让你惊到天灵盖都要碎掉。”
“这……”
将佟被她勾起了巨大的好奇心，踟蹰片刻后终于同意。
夜灵神舞妩媚一笑：
“不愧是好姐妹。克鲁伊，你这副形象，就不要和我们一起进去了，在城外等候和接应我们吧。”
对于族长的决定，克鲁伊心中无奈，实在是不放心此时入城，于是身形蠕动间，化作一个瘦小的满脸褶皱的耄耋老者。
“吾王，还是让属下陪着您一起进城吧，两位女子孑然一身容易引起觊觎和怀疑。”
“让属下安排一下，带上几名本领特异的下属一起入城，也好有个照应。”
夜灵神舞十分惊异：“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一手呢。”
克鲁伊讪讪：“空界岁月寂寞难耐，属下先前曾在黑夜降临时潜入一些城池中，生活过一段时间。”
夜灵神舞很是意外：“你不怕城中的祛魔神光吗？”
克鲁伊回答道：
“城中并非每一处的祛魔神光都是那样强烈，尤其有一些污秽之地，比如青楼、义庄、坟场等，神光更是被削弱到了极点，勉强可以承受。”
“如果吾王此时想要入城，最好的潜藏之处，就是……就是……”
克鲁伊期期艾艾，不敢说出潜藏之处的名称。
夜灵神舞眉眼一挑，似笑非笑道：“就是青楼对吗？”
克鲁伊满头大汗，轰隆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请罪。
夜灵神舞略作思考，点头称是：
“无妨。你说得挺对，像我和将佟两个女人，去哪里都不合适，都难免容易引起注意。”
“青楼中花魁无数，我们并不算扎眼，只要控制住青楼老鸨，便不会有人来打扰，就算万一的万一，也容易推托。”
“此外，青楼正是打探消息的好地方。城中各种消息，只要布置得当，在青楼估计能够打探到九成。”
将佟目瞪口呆：“神舞，你真的要去那种地方？”
将佟虽是黑夜生灵，生长于污秽之地，但却接受黑夜之主的意识灌输，自认是高高在上的生灵，极少涉足世间低贱生灵的污秽场所。
夜灵神舞娇媚一笑，伸出纤纤玉指挑起将佟光洁的下巴，轻佻道：
“小美人，随本王共赴云雨之地。”
将佟将她的手拍到一边，调侃道：
“你别是想去见你心心念念的‘那个小子’吧。”
夜灵神舞伸出玉臂，一把搂住将佟的香肩，香唇贴在其耳边轻声妩媚：
“是的哦……那小子也算一表人才，小美人随我一同寻花问柳如何？”
将佟简直要晕了，啐了一口道：“怕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