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燕喜醉酒
纪承拉着燕喜坐在他身旁的空位上,低声说道,“这里看得清晰,你以前不是最喜看人成亲拜堂吗?”
燕喜环视桌上,包括庚桑山长在内,都是学院重量级的老师,一般学生哪愿意坐在这里,虽说她身份是够了,但是以前说这话也是有缘由的。
燕喜瞥了眼温文儒雅的纪承,在满院红色的映衬下,他显得更有烟火气了,她知道原身可不是喜欢看人拜堂,是因为这般说,便能和纪承坐在一起。
燕喜惊叹于原身其实不傻,不过是将全部心思都用在这一人身上了。
很快拜堂热热闹闹的开始了,燕喜远远看着,燕秋如等几个女子和少年们一同跑到前排观礼。
其中燕秋如一脸娇俏挨着的华服少年竟是周万权,燕喜颇有些荒谬的想到燕秋如的打算,只是不知这到底是燕秋如一个人的打算,还是燕家授意的。
燕姣容的事情虽然被燕家封口,但是她突然不来学院,还是猜测不断,就在燕家声名已经摇摇欲坠的情况下,竟然还有胆子做这样的事。
在当下若论门第谈婚论嫁的背景下,燕秋如一个庶出只能给周万权做妾,燕喜实在想不明白,她们到底为何非要钻营这样的事。
就在“送入洞房”的仪式后,院子里已经开席,周围很快开始互相敬酒,尤其是同学们,先来到了老师这一桌子,燕喜看着燕秋如仍在周万权旁边。
自“历练”归来,燕喜同周万权几个高级班的也算是不打不相识,算是个说的上话的朋友,眼看几人走向这里,燕喜想装作没看见,但周万权和燕秋如以及同行几人却径自来到她跟前。
周万权大方道,“咦,你今日穿得倒是美,听这个小姑娘说她是你妹妹?”
燕秋如立即怯怯看向燕喜,燕喜想到今日燕秋如对自己的大转弯,原来是来自这里,只是不知她筹谋做周万权的小妾,筹谋多久了。
燕喜忍着翻白眼的冲动,看向燕秋如的目光里带着警告的冰冷,转头和周万权说道,“是妹妹,算不上熟,你知道我一个直性子,喜欢舞刀弄枪的,和柔弱女子说不到一起。”
周万权若稍一打听,便能知道燕喜与家中关系,但他是个傻的,听不出燕喜话语里的疏离,只哈哈一笑走开了。
燕秋如见燕喜并未说自己的坏话,明显松了口气,急忙告别燕喜,又追上周万权那些人说了什么,周万权身边几人也哄笑起来。
很快礼成后,刘子期被一院子的少年人起着哄拉出来,刘子期的面色早就红透了,变得手足无措起来。
众人的欢喜和热烈并未感染到不远处廊下暗影里的秦昭,他看着灯火照耀下,燕喜一双眼眸顾盼生辉,粉雕玉琢的面庞娇艳动人。
隔着这般远,她眼眸流转间的水光却好似近在眼前。
不知纪承凑近燕喜说了什么,燕喜抬起头,看着纪承的眼里染着欢喜和羞涩。
二人连一身衣服竟都般配极了,在满堂红的映衬下,如一对天造地设的壁人。
秦昭只觉得头痛欲裂,他应该离开,却又直挺挺站在那里,哪里都去不了,自持的定力早就不见了,甚至四周的喧嚣全都不能入耳,只能看着她。
他看着纪承宠溺的将燕喜面前的酒杯换走,燕喜又偷偷拿了回来,趁着纪承转头和人说话的功夫,偷偷一饮而尽,像是个贪吃的小猫咪。
不一会儿,面色变得红润诱人,再一抬头,已经是一双醉眸,偏她自己酒醉却不自知,只看着拜堂的人笑的撩人而不自知。
秦昭的手攥得生疼,他脑子里不断充斥着一个声音,杀尽所有人。
杀尽所有人,然后,然后带走她。
这念头一起再难灭,他转头低沉吩咐,“杀了纪承,不,他们都得死。”
一旁的程清俊早就面色苍白,眼里带着惊惧之意,他颤抖着张张嘴,想阻拦,却知道若多说一句,最先死的就是他自己。
这几日秦昭身边的人犹如身临地狱,他日日跟在秦昭身边,自然知道秦昭已经入了魔障,根本不可控,也没人能控。
喜宴上,拜完堂后气氛更是热烈,一众少年郎簇拥着刘子期来到院子中间,叫喊着让他喝酒做游戏,他求助的看向刘先生,刘先生却装作没看见,把头一瞥。
不承想,一众少年郎仗着人多,簇拥着跑到了刘先生跟前,把刘先生也拉到了院子中间。
这样的喜宴哪里还有规矩可言,大家已经嬉笑成一团。
燕喜对大家的热闹不好奇,却对酒水十分好奇。
她原先的身体条件哪里能触碰酒,这还是她第一次尝试,新奇极了。
纪承拦她,她便趁纪承不注意偷偷喝,手疾眼快的像个贪杯酒鬼,摸着桌上的果酒一杯杯喝的尽兴。
手里这杯淡黄色的酒,散发着果香,品在嘴里不辣,反而有些酸甜,燕喜便当做解渴的果味水,渐渐的只觉整个人轻飘飘的,让人有些愉悦,又带了些不真实感。
这样的感觉不坏,甚至还带了些小小的新奇的刺激。
眼看学生闹完了刘先生还不满足,所有学生一起冲向了老师这一桌,很快纪承四周被学生团团包围,没注意燕喜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
燕喜面若桃花,身体微热,燕喜的果酒喝的又急又多,后劲也来得很快,燕喜只觉得眼前一黑便没了知觉。
“待喜宴结束,宾客出了刘宅,便一个不留。”秦昭的声音像是没有一丝起伏的死水,只有他自己知道内里的翻江倒海。
他知道自己不冷静,但他也不想冷静。
此时夜幕低垂,乌云遮月,四周逐渐被幽暗吞噬,刘府门前窄巷前寂静无声。
唯有刘府门前的摇曳的光,恍惚间照见秦昭身后,一排黑衣人侧立在刘府外墙的暗影下,一动不动,只等秦昭下命令。
燕喜耳边听到有人说话,她渐渐恢复意识,眼皮像有千斤重一般抬不起来,虽闭着眼,但鼻尖清冽的淡香使得她立即意识到是秦昭。
燕喜立即一个鲤鱼打挺,胡乱的挥着手,一通乱摸后,最终抱上秦昭的脖子,将人牢牢锁住。
正打横抱着燕喜走向马车的秦昭冷不防燕喜一折腾,险些脱手,他急忙将人抱紧,蹙眉训斥道,“别乱动。”
距离刘府门口几丈远的地方,停着一辆不起眼的马车,秦昭准备将人放到上面,一会杀戮起,他在,她也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