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章 进退不得
荣升如实告知，他身无分文，若要一起干事业，总不能出工不出力，这不是他的做人准则。
白菲说：“不用你出资，你只负责策划宣传这一块，如果赚钱了分你一份，亏本了算我的。”
荣升问：“这又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是馅饼！”白菲笑着说道，“也有可能是掉下来的铁饼，一头把你我都砸死！”
荣升其实知道，无数的事例表明，和朋友合作做生意，一直都是下下策。何况，对方是和自己关系不清不楚的白菲。但是，他思前想后，还得答应这件事。虽然他也在担心，因为这事，最后翻脸连朋友都做不成。
白菲说，晚上一起吃饭，然后去散步，她又想念湿地公园了。
荣升猜得出，白菲其实想找机会和他说别的事。
晚上，两人在舞蹈培训学校所在的综合商业体负一层的饮食街的一家快餐店吃了饭，然后驱车去了湿地公园。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傍晚的天气有点凉爽了，公园里游人如织。白菲下车之前，换上一双舒适的平底鞋，把头发随意地挽起，有一种说不出的随意落拓之美。
两人又像以前那样，在木栈道上不紧不慢毫无目的地走着。
白菲一边走一边和荣升说道：“他要回来了。”
荣升问：“谁？”
白菲说：“杨小聪。”
听到这个名字，荣升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在荣升的潜意识中，杨小聪就是那个夺走自己的心爱之物的人。这是一种强烈的嫉妒心理，或者是强烈的醋意。
荣升心里这么想着，脸色有点难看。
白菲看穿了荣升的心思。她安慰荣升，她和杨小聪的关系，已经回不到从前。杨小聪这次调回来，会在市里担任一个重要岗位。接着，白菲和荣升说起了这件事其实和她开舞蹈培训学校分校有关系。
白菲说：“刘思娜会平白无故让我去开分校，然后也不提投资的事么？还不是因为，杨小聪要调回来了，她可不能错过认识杨小聪巴结杨小聪的机会。”
荣升问，为什么刘思娜他们的消息总是那么灵通？
白菲淡淡地说，上面有人有关系呗。
天色幽暗下来，湿地公园里的景观灯渐次亮起。
白菲告诉荣升，其实不用过度猜测以及猜忌她和杨小聪之间的关系，她有尺度。杨小聪结婚了，而且也有了孩子。这次他调回来，应该不是家庭的原因，可能是他父亲的原因。另外，更重要的原因，杨小聪已经收心，或者说叫洗心革面，为了往更高的地方需要下放镀金。
荣升默默地听着，不知道如何插话。他是个卑微的小人物，杨小聪这样的人，对他来说，一辈子都是可望不可及。白菲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突然挽起了荣升的手臂，安慰荣升道：“你自卑了？”
荣升赌气答道：“废话。”
白菲说：“当时，我其实和你的心理一样，自卑得很。这也是我和杨小聪最终分开的原因。现在发现，分开挺好的，也是正确的。”
白菲还说，就算杨小聪在这里，她也不会再回到他身边。
“我不想当三。”
白菲的话，在荣升的心里就像被蜜蜂蛰了一下，身体不由得一激灵，脑袋也跟着清醒了。白菲，现在和他挽着手，像一对恋人，而他还没离婚，那么，白菲不就是他的三么？
他这么一想，握着白菲的手，也不禁松开了。
白菲应该感受到荣升的情绪波动，望着夜色中的芦苇荡，哀叹一声。
这一声哀叹，让荣升百感交集。
他发现，自己和白菲的关系，走到这一步，覆水难收，进退不得。往前一步是黄昏，退后一步是人生。
两人默默地走着，眼看就要到木栈道的尽头了。这意味着，今晚的散步就此结束。但是，两人似乎都不开心，心事重重。如果不解决这个问题，不管是荣升还是白菲，都心有不甘。
荣升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突然站定，一手把白菲揽进自己的怀里。
白菲欲挣脱，荣升越抱越紧，仿佛把她揉进自己的胸怀里头。
白菲放弃挣扎，也不说什么，默默地抱紧了他。
“我们，一起往前走吧！”白菲最后说。
这是一语双关。
一起往前走，走一步看一步。
这天晚上之后，荣升更加验证了他和白菲之间的关系，就是特殊的“恋人未满”。
一个星期之后，荣升编辑的一条党政新闻推上了头条。是一则人事任免通知。这条任免通知，和杨小聪有关。
就像白菲说的那样，杨小聪调回来了。
荣升把这条新闻转发给白菲。
白菲回了一个苦笑的表情。
但是，荣升预感，白菲和杨小聪之间的关系，不会像白菲说的那样，能够一刀两断。
这个猜测，可以从刘思娜的举动分析得出来。
灵动舞校分校由刘思娜全程投资，但白菲持有85的股份。另外15的股份，是刘思娜老公的名字。刘思娜一定是在押注，并且这个押注赌的是——白菲和杨小聪的关系，会给他们带来比投资一家舞蹈学校分校得到的利益还大。
也是从杨小聪调回来的这一天开始，刘思娜看白菲的眼光更不一样了。
荣升观察得出，刘思娜以前是有点看不起白菲的，现在，则多了很多的阿谀奉承和献媚的成分。
同时，刘思娜看荣升的眼神也复杂起来了。
她吃不透荣升最后和白菲会发展到哪一步。
这天，荣升准备下班时，刘思娜给他打来了语音电话。
荣升犹豫着，要不要接这个电话，接了之后，又该说什么。刘思娜这个女人，荣升有点顾忌。
最终，他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刘思娜在电话里，亲热地叫荣升为方老师。
荣升一愣，刘思娜以前可没这么称呼过他。
刘思娜不容荣升回话，说晚上一定要请他吃一顿便饭。而吃饭的地点呢，则在上次他们吃过的新派湘菜馆。
刘思娜最后交代，这次，是单独请他。只有他，没有白菲，还说起白菲现在忙得很，已经好几天没在学校出现。
荣升不知道刘思娜单独请他吃饭的目的是什么。
荣升答应晚上去赴约。
他心里想着，就算这顿饭是鸿门宴，他也得参加，他得弄清楚，刘思娜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