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奇怪的误会
文湘诗一早上也没消停过自己在脑海里的内耗。
「今天怎么和她说呢……」
在去学校的路上，正好碰见了林青兮。
拘谨，微妙的距离。
她也似乎在想些什么，没有注意旁边不远的文湘诗一步一步接近。
「青兮，那个……今天中午能一起去吃饭吗？我有点事要说。」
文湘诗缓缓走到她的旁边，说道。
「嗯……中午……是不是有点显眼，还是放学图书室见吧。」
「那好吧，青兮你好像没睡好唉，昨晚熬夜了？」
「没有……别瞎想。你不也是，好像不怎么清醒，说话也有气无力的。」
林青兮说话的语气似乎有所转变，少了以往那种俏皮感觉，似乎开启了高冷模式。
「有吗好吧……」
上课的时候，文湘诗每次专注不超过二十分钟就开始「神游」，显然是开始脑海里脑补些什么。
假如我再硬气点，不给她看日记簿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啊，大不了她生气我哄哄就好了，现在这怎么办……
以后会不会一直这样啊……
这种事情不要啊，不能和喜欢的女孩说话什么的……
「文湘诗，别走神，好好听课！」吴老师看到心不在焉的文湘诗提醒道。
其实文湘诗以往在吴老师眼里并不突出，加上本来就成绩优异，也没什么好管这个孤僻少年。
但自从那次办公室对线，别开生面闹着建立文学社表现自己极为特殊的一面后，他对文湘诗的形象就有所改变。
并且在林青兮班的班主任江老师特别提醒下开始关注起这个学生。
文湘诗才不管这些。
笔尖轻触纸上，然后又缓缓抬起，似乎那轻触的地方有墨滴的吸引力，以至于每一次都要停滞一会。
又落下，又抬起。
「这种事情干脆写在纸上说吧……但是怎么写呢？」
面对面说太尴尬了，而且好像……搞得我好像很在意她的感受似的……
自己骗自己，什么时候不在意过
下课后，文湘诗一个人爬在栏杆上，仿佛又想起来那一次串班的事。
不再。
但是似乎又很相似，那一次不是说好要冷一下来着？
远处飞翔的麻雀停在榆树上。昨夜下的雨打湿了整个校园，伴随渐冷的气旋使得画风变得冷色调。
不自觉的陷入忧郁的环境里。
「副社长，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啊，不去找社长说话吗？」路过的白墨看见文湘诗一个人待着，上去主动搭话道。
「她……她昨晚没睡好，就不打扰她休息了。」
「这样啊……怎么感觉你心情不好的样子」
「没事……」
「和美女社长吵架了？」
沉默，是文湘诗最正常的状态。自从遇见林青兮后他已经很少这样表现出冷漠了。
白墨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啦，没什么大不了的，周三下午图书室见。」
「嗯。」
就在不远的对面，林青兮一个人背靠在墙边。
手指轻轻划着墙壁。
画了一个又一个爱心，然后擦掉。心里想着和文湘诗那些暧昧的画面。
但是越想却越难受，那种微微刺痛的感觉使得本就不希望再受到感情上挫折的林青兮有点后怕。
「怎么了？这么忧郁的样子不会闹分手了吧？」徐辰静走到她旁边，盯了她好久，终于还是开口说道。
「辰静我怎么和你说的，多注意点！」
「居然不否认啊……难道……」
「没！」冷秋霜用凶狠的话语回怼过去，却一点没有杀伤力。
她迅速回到了班级，坐回了位置上，然后一个人趴在桌子上。
异常的举动让徐辰静很是不放心。
「出啥事别憋着啊……你这样，我去和老师说。」
「你敢，你这样我和你绝交。」林青兮一瞬间从桌子上爬起对她说。
不对，不能发火，不能发火……
「对不起，刚刚话说重了……」林青兮眼睛低下望着地面，默默说道「是不是我一直有点自作多情了……所以才会这个样子。」
「哈我怎么听不懂……」
「没什么……我自己静静。」
中午，两人都默契地走到相同的门口位置。
但是都不自觉躲闪。
互相当做没看见。
文湘诗心头涌起一阵阵风暴一般的情绪热浪，又冷又热。
气氛冻伤，焦急灼伤。
已经忍受不了一分一秒。
「十四岁的我，就已经这样了吗……说出去怕不是被指点成什么……」
「唉文湘诗，你也来这买面啊？」柳月轩惊讶道。
「嗯哦，是你啊，对不起，刚刚没注意呢……」
「副社长你怎么说话有气无力的」
「啊？有吗？可能没休息好吧……」
文湘诗随便寒暄几句就端着面走到那天与林青兮一起吃饭的地方。
一样的位置，只是对面空荡荡的。
他没有望向四周，也没有发现林青兮就在离他很近的隔壁桌。
「怎么回事，这两人是不是吵架了……以往不是挺亲密的吗？刚刚碰见林青兮也是一样的反应……」柳月轩对一旁的白墨说道。
「可不是嘛，我下课路过1班就见咱文副社长一脸忧郁。」
……
放学。
校图书室。
两人几乎同时走到门口。面面相觑，但是尴尬不知道说什么。
「青兮心情不好吧，一脸愁容，什么事和我说说呗。」
「搞得好像你不是一样，比我脸色还难看。」
林青兮起身拿出作业开始写，表示不想说话。
一方面是缓解尴尬气氛，另一方面是等待文湘诗自己挑明。
不管结果如何，都比现在这样不清不楚好。
文湘诗更加腼腆，又一次拿起书，假装看起来。
一分钟后还是憋不住问了出来。
「看样子是不想和我说话了吗？昨天惹你不开心了吗？」
「……」
文湘诗叹了口气，拿出准备很久的纸，上面写了一堆密密麻麻的文字。
慢慢挪到她的手边。
林青兮望了几眼旁边的纸，没有反应。
三分钟后还是默默拿起这张纸，看了看。
【青兮，猜你心情不好的原因是因为我日记簿的最后一页吧……我看见了你的泪痕。
你可能会误会很多，比如这样一大段很羞耻的情话和最后的署名。
这并不是我不让你看的原因，也不是我隐瞒了什么。
我们应该算是好朋友吧，虽然是我主动接受的第一个朋友，我也知道不应该有任何谎言的举动。
这个所谓的「刘萱娜」并不是个现实中的人名，而是我杜撰的小说中的女主角名字而已，这一段是我很早就写下来作为素材的，结果给忘了。
不管我这样的说辞你相不相信，我也依旧会以最好的朋友看待青兮，也会长久以这样的身份陪在青兮的身边。
ps：这个小说，也是我打算送你的礼物，主角，是独属于你我两人的主角。可能这话说的有点奇怪，可是的确事实如此不是吗？真不希望看到你难过的样子。】
最终，文湘诗并没有编出另外一个故事，只是把事实委婉说清。
可是这样的短文给任何一个外人看来，都似乎不亚于自爆了些什么。
表白，和表白达到的效果无异了。
只是在林青兮看来应该并没有那么多含义。
林青兮看完后的一瞬间开始眼神飘忽……
她起身，打开窗户，望了望远处的花草。
她翻开纸的背面，拿起笔，认真写了一段回复。大约两分钟后，一样挪到文湘诗的手边。
【湘诗，其实我想了很多事，包括自从遇见你以后所经历的一切。
可能确实我做过一些不让你开心的事但是没有在乎过你的感受吧……
距离，我真的好像很不会把握……但是我真的感觉这样的接触很让我安心。
是不是有点自私呢？还是我就是个「怪人」，经历过伤痛，却依然不知死活地对朋友倾尽感情……
湘诗的解释我当然相信。其实不需要解释，因为本来就是朋友，我多少有点多情了……这不是我这个身份该有的反应。
总之，来日方长。
遇见你，和你做朋友是很幸运的事啦，嗯，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