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鼠民
汉斯也没有狮子大张口，他从这些人手里挑选出对文具盒小队有用的东西后，就放弃了剩余物品。
汉斯不再讲老鼠街的俚语，他对着一脸茫然的汤姆吩咐道：“赶他们走吧，我不想再见到这些人。”
从汉斯开始介绍的时候，他就不再使用荒原通用语，而是换成老鼠街的俚语。
这种语音只有在当地生活很多年的居民才能掌握，甚至只在当地广泛流通，不少外地人戏称这种语言为鼠语，甚至贬斥这些底层人为鼠民。
汤姆听不懂很正常，但他能够通过这些人的神态转变，推断出一些信息。
汤姆也不纠结，反正汉斯是站在他们这边，不会和这些鼠民发生交集。
他直接掏出左轮三连射，每一枪都打在这这些人的身边，湿润的泥土炸开，灰色的泥浆溅射在这群鼠民的身上。
“还不快滚！”
鼠民们抓起地上的东西，灰溜溜的逃窜，像是一只只灰色的大老鼠逃窜进入黑夜中。
汤姆满意的将左轮插回腰间，他询问汉斯：“这次的收尾工作如何？！”
汉斯伸出大拇指，表示对汤姆果断处理的赞赏。
时隔这么多年，他早就不再怨恨这些底层的鼠民，那场大火的幕后黑手另有其人，不过就算是那位老鼠街的王者，也早就认为他死在那场火灾里。
只有少数人知道他的身份，蛇牙算是其中一个。
汉斯遥望黑市的废墟，不知道蛇头有没有逃出来，为了他的复仇，就连最后的教子都陨落在这场变故中了吗！
灯光开始晃悠，汉斯再次提起行李箱，他头也不回朝着秦铭的方向走去。
汤姆转过头，悠悠的看向鼠民逃窜的地方，那里已经被夜色笼罩。
秦铭向着三人招手：“我们回去吧！”
昏暗的月光下，地上躺着十一具尸体。
“喂，獠牙，你说那个戴面具的小子会不会发现了我们？！”一个光头男人将最后一位鼠民随意甩开。
被称作獠牙的男人戴着野猪面具，百无聊赖的拿着木棒在地上滑弄。
獠牙头也不抬的继续画画，他低沉的嗓音不耐烦的表达情绪：“我的死灵法阵又不是烂大街的货色，那种低阶的血清战士怎么可能发现我们。”
他颇为自傲的说：“就算我们站在他的面前，只要法阵不被破坏，他就看不见我们。”
“另外，你最好尊重一下我的身份，我是灵能者，不是你这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蠢货。”
光头男也不气恼，他晃了晃手里红彤彤的‘果实’：“獠牙，要吃吗？”
獠牙抬眼看去，眼神厌恶的说：“别拿我的实验器材当做自助餐，尸体的残缺会导致咒术的成功率下降。”
光头丝毫不在意，他拿起果实开始吞咽，猩红的汁水从他的嘴角滑落，滴落在他的胸前。
这人的胸前纹着一幅画：蓝皮绿眼的恶鬼正掏出人的心脏，龇牙咧嘴的笑起来。
血浆还没继续滑落，就被皮肤上的纹身吸收一空。
随着獠牙画完最后一笔，光头男连忙跳出法阵范围，他可不想被当做器材炼成活尸。
獠牙冷哼一声，站起来发动咒术：“尸骸引。”
十二具鼠民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他们身上的衣物开始迅速腐化，面部的皮肤发青发黑，然后干枯脱落，就连骨架都开始腐朽。
光头男将嘴里的零食吞咽下去，他背上的那头恶鬼开始游走全身，在月光下仿佛活了过来。
“饿，饿啊！”
若有若无的叹息声从他的背部响起，光头男看向手背上的红线，红线才侵蚀到小臂，距离心脏远得很，哪怕这只恶灵叫唤得再大声，也一时半会不能拿捏他。
獠牙从法阵中心拿出一根拇指大小洁白的骨头，这东西轻的很，就跟泡沫似的。
十二条尸骸紧紧的团抱在一起，凝结成一次性的半灵器。
他不满意的抱怨：“十二具新鲜的尸体才炼出这么点东西。”
獠牙试着捏了一下，白骨没有破碎，但边缘缺了一小块。
“都怪你，光头！”
光头故作惊讶的说：“怪我咯！我就吃了一颗，脏活累活全是我干，你就画些鬼画符。”
“既然你这么希望提高成品率，就自己去找素材，要不是血使发话，我才不愿意和你这种家伙一起工作。”
獠牙嘲讽他：“你杀了鼠王的镇民，有胆子就离开我，你看他宰不宰了你。”
光头满不在乎的说：“这些连低阶黑鼠都算不上的灰鼠镇民，鼠王哪有心思管理，就当是给我俩的赞助费算了。”
光头扳着指头，像是报菜名一般，将他知晓的队伍其他人报出来：“寡妇去了流莺坊，鼠王负责老鼠街，黑蜢潜伏在猎人公会，老虎和狐狸负责流民这一块，至于刀疤那个废物，连拾荒者营地都管不过来。”
獠牙也颇有兴趣的搭话：“十二生肖的预备役也开始竞争了吗？”
光头摇头：“这里除了猪圈和鼠窝还在运作，其他的试炼场已经陆续关闭了。”
“乳猪只培养了一头，黑市的那位今天表现还不错，至于老鼠街这么多年，只出了鼠王这么一位高阶能力者，其他的鼠崽子还不合格。”
獠牙突然想到什么，他哈哈大笑道：“今天黑市开幕会前，那头猪崽子的表演还真是好笑。”
光头点评道：“他还戴上滑稽的猫脸面具，难看死了。”
獠牙将白骨放在随身的罐子里，里面铺满了数十块白骨，一些尸骸比起这次的大上不少。
他看着才装满底部薄薄一层的瓶身，开始催促光头：“血犬，用你的鼻子闻一闻附近还有没有别的人。”
血犬指着文具盒小队的方向：“你敢拿他们开刀吗？”
獠牙盖紧罐子，像是看傻子一样盯着血犬：“你就别开玩笑了，那位尊者看上的东西，哪是我这种小角色能够指染的。”
血犬嘲笑他：“像你这种高阶术士连他身旁的四个挂件都不敢动手吗？”
獠牙站起身来，大大方方的承认：“是啊，我这种怂包还是低调一点，老实当个灵魂搬运工，打打下手就行。”
“小角色就要有小角色的觉悟，不要给上面的人添麻烦，我还有很多事要做，你就老实给我当牛做马，继续追捕别的猎物吧！”
獠牙晃了晃手里的罐子，里面白色的尸骸晃荡起来，数百条人命才这么点分量。
“距离攒满这一罐子还早的很呢，除了你这种不求上进的蠢货，谁不想获得血之匙，从而踏上另一个层次。”
光头搓了搓脑袋，他舔着红艳艳的嘴唇喃喃道：“圣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