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真巧
一顿酒喝下来，许振几乎没有和我提及任何工作上的以及事业上的事情。
我俩都心照不宣，他知道我现在的处境，我也高兴于他的成功。
二人就这么一直闲聊着，谈当时的梦想，谈以前读书时的糗事。说到上学时的事情，许振突然对我问道。
“对了莫羽，和邢丹丹你俩还有联系吗？”
“没有！那都是多久的事情了，咱们一起从南中毕业以后，我基本就和她断了联系。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事情？”
“我觉得丹丹那丫头，还在惦记着你。出来这些年，她时不时的都会跟我打探你的消息。前段时间，知道我要去昆明，她还跟陈洁问了你现在的状况。我多一句嘴哈，我觉得，你现在既然和舒晴没在一起。丹丹是个好姑娘，她的为人你也清楚，其实你可以考虑考虑。”
“得了吧你，我现在真的不想考虑这些儿女之情。再说了，什么叫我和舒晴没在一起，就可以考虑考虑。人家又不是备胎，这么说太不尊重人。开玩笑呢你？”
“我没和你说笑，前段时间我在北京的时候，丹丹她还跟我问起你。当时不是她家人，她绝对不会报考南京。我和陈洁都知道，她原本是想要和你一起报昆明的。”
“行了许振，一些陈年往事。那时候，懵懵懂懂，才会把好感误以为是欢喜。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对于邢丹丹当时的那种感情，还有她这样的女人，我至今一件没敢冒犯。”
其实，那些青春岁月，如今想起，还是觉得无比的清纯干净。没有现实的浸染，没有潮流的冲刷。只是朦胧的爱慕，朦胧的欢喜。
邢丹丹写给我的那些情书，到现在，还放在我书桌的箱底。当时留下那些情书，无知的把它当做一种炫耀。
后来，渐渐懂得些青涩的文字所代表什么。再后来，就由最初的炫耀，慢慢转变成对这份被喜欢的尊重。
喜欢与被喜欢，都是一种幸运，都该让人倍加尊重。我对感情，开窍得比较晚。以至于到后来遇到舒晴，才知道这样的欢喜究竟是种什么滋味。
“丹丹还不知道你回来，明天她组了个局儿。要不，你也一起过去？”
“我去干吗？挺尴尬的。”
“说来你别不爱听，你不能因为一个舒晴，就拒所有人于千里之外。你得给别人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丹丹叫我过去的目的，也不是仅仅只为了聚聚。她在遵义开了好几家茶室，现在经营上遇到一些问题。就算是出于朋友的身份，你也该过去看看。你既然打算留在遵义，没准你们还能有合作的机会。”
在许振的一番劝说之下，我接受了他的建议。不为别的，反正我现在也还没有合适的发展。到邢丹丹那边看看，没准能发现一些‘商机’。
和许振一直喝到十二点左右，陈洁开车来接他，本来想着把我也送回去。不过，我拒绝了她的提议。
看着许振新买的奥迪a6，我心里越发的不是滋味，无关于妒忌。只是好像所有人都有梦想，都在为自己的梦想而努力。
唯独我，沉浸在一份没有结果的所谓感情里。
简单寒暄几句之后，我便一个人沿着道路往回走。
遵义的初冬，比较清冷。一阵寒风吹过，我仰头迎接着这风。这世上，寒冷、饥饿和疼痛，在一定程度上都能让人更加清醒。
这时候的我，恰恰最为需要的也就是这样一份清醒。
我在路上闲逛的时间里，接到了王同志的电话，让我早些回去。简单回复了一下之后，我装起手机继续往前走。
从许振和陈洁，再到邢丹丹，仿佛每个人都有着自己明确的人生轨迹。我呢？我的路又在哪里？
想起来，舒晴的事情，带给我的‘教训’还是不够深刻。关于事业，关于奋斗，我骗了别人，也骗了自己。
那些自我感动式的努力，始终都没有找到一个正确的方向。或许，我曾经是为了舒晴，她是我向前的动力。
可是我却忽略了一点，其实，我所做的一切，归根结底，都是要为了自己。
自私地挥霍着那些年月，又在失意之后将自己封存。
此时，我猛然间觉得自己好像什么都拥有过，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一无所依，有的只是我自己。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破釜沉舟，单枪匹马，在这血淋淋的世上，杀出一条路。
次日清晨，我六点就起了床。初冬的遵义，依旧阳光明媚。简单收拾之后，我换上了一身轻装。
便往楼下走去，沿着湘江河岸一直往前跑。这样的晨跑，是从中学时期延续下来的。
到了大学，仍然还坚持过。后来步入社会，这样的晨跑就慢慢消失在我的生活里。
以前五公里还能跑个二十分钟左右，现在看了眼手机，不到三公里已经花费了十三分多。我自己，也是一阵气喘吁吁。
坐在河岸的花池上，我点了支烟，汗水不停地往下滴。
低头擦了擦脸，甩了甩手上的汗水。再次抬头，我看到对岸坐着一个的女人，正在喝着水。
一身运动装，估计也是出来晨跑的。修长的身形，搭配上这河岸，俨然就是一幅美景。
当她喝完水转过脸来，我轻微皱了皱眉，看到她有些熟悉，但又不确定。
此时，她也看向了我这边，隔着这条河，目光交汇。我才确定，我看到的人正是邢丹丹。
这世界太大，大到能让两个相互思念的人难以相聚。这世界又太小，小到能让那些关系不深的人轻易遇到。
看到我的时候，邢丹丹明显愣了几秒。缓过神来，她才站起身，伸手拍了拍自己，又指向一旁的桥。
没等我回应，她便上了桥，往我这边走来。
“莫羽，真巧，好久不见。”
走到我身边，邢丹丹微笑着跟我打招呼。
“是挺久的！”伸手将旁边的位置擦了擦之后，我示意邢丹丹坐下，随即对她回道。
“莫羽，从上次你去南京之后，咱们多久没见了？快五年了吧？”
“差不多，这一晃，五年就这么擦肩而过了。丹丹，我倒是没想到你也喜欢晨跑。”
“这不是受你的熏陶吗？以前在南中的时候，每天都是你把我们叫起来陪着你跑。”
“是啊，我还记得，你第一次跑直接晕倒了。当时还是我把你抱去医务室的，说真的丹丹，那时候的你真的好重，我手都抱抽筋了。”
“你这人真讨厌，什么都不记得，就只记得我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