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看不完的书和无用的钱
妶晴：“……”
不等妶晴反应，蔡耀祖已经翻开书，开始提问，“微观经济学的主要内容是什么。”
妶晴愣了愣，见蔡耀祖是认真的，连忙答道：“需求与供给、市场均衡、价格歧视、机会成本、市场失灵、垄断与竞争、非确定性经济学与风险管理。”
“嗯，不错。”蔡耀祖肯定地点了点头，合上书，又随意打开一页，继续道：“把完全竞争厂商使用生产要素所遵循的利润最大化原则简述一下。”
妶晴看着蔡耀祖。
蔡耀祖：“怎么，太难了？”
妶晴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望着蔡耀祖，回答道：“在西方经济学中,利润分为正常利润和超额利润。正常利润是企业家进行生产经营管理所得的报酬,是企业家才能的报酬……”
蔡耀祖一边听着，一边看着书上的内容，整整两页的内容，妶晴背得一字不差。
待妶晴说完最后一个字时，蔡耀祖也合上了书，面上露出一丝惊诧，又一边点了点头，“嗯，不错。”说着，又将书插回原位，随意换了一本翻开道，“金融市场的定义。”
“金融市场是办理各种票据、有价证券、外汇和金融衍生品买卖，以及同业之间进行货币借贷的场所。”妶晴这次丝毫没有犹豫。
蔡耀祖又将书翻到了后半部分，“概述一下货币市场。”
“货币市场money market又称短期金融市场，是指期限在一年以内的金融资产交易的市场。该市场的主要功能是保持……”
又是整整两页内容，妶晴背得丝毫不差。
蔡耀祖又问了五六个题，妶晴皆是对答如流。
“行吧，我原本还想你知道大致能回答出问题就行，没想到你居然背得跟书上一字不差。”蔡耀祖将手里的书插回书架后，看了一下手表，“行了，时间差不多了，走吧，”
说着就走到妶晴身后，推着轮椅，走出书阁。
妶晴简直不敢相信，她惊诧地看着外面的走廊，她，居然出来！
妶晴兴奋地看着周遭的一切，看着七彩琉璃的走廊，看着窗外的飞鸟和天空，一时间开心地手足无措，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轮椅一路被推进了医务室。
闻到消毒水刺鼻的味道，妶晴身体一僵，警惕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熟悉的不锈钢板墙面，熟悉的手术床，熟悉的医疗机械，好似回到了那个一直给她脑部做着电激治疗的病房，妶晴本能地捂住脑袋，一脸惊恐。
蔡耀祖瞥了妶晴一眼，没有说话，只是用镊子夹着用药水打湿的棉花，靠近妶晴的脸。
“！”妶晴瞪大眼警惕地看着慢慢凑近的棉签。
“别动。”蔡耀祖直接捏住了妶晴欲要闪躲的脸。
感受到脸上清清凉凉的感觉，妶晴渐渐放松下来，望着近在咫尺的男孩放大的脸，一时呼吸慢了半拍。
“……”蔡耀祖皱眉，“你眼睛睁那么大，我怎么给你眼周边的伤上药。”
妶晴撇嘴，立马把眼睛闭上。
“一会儿，老头子来了，你别乱说话，不然，你永远也别想离开。”蔡耀祖一边给妶晴脸上上着药，一边说着，语气平淡道像是在说家常一样。
妶晴闻言瞬间握紧了拳头，但又不敢轻易行动。
给妶晴脸上上完药后，蔡耀祖又拿起绷带，一圈一圈，将妶晴的脸包裹了起来。
妶晴没有说话，任由蔡耀祖摆弄着。
包扎好脸部，蔡耀祖又弯下身，将妶晴的腿，放在了一旁架子上，轻手将脚上包得乱七八糟的纱布拆下，仔细清理着伤口。
感受到脚底的凉意，妶晴忍不住开口询问，“你给我用的是什么麻药，为什么除了感受不到疼痛，其他感知都还在？”
“那不是麻药，是我研发的止痛药。”蔡耀祖轻描淡写地说着，又将妶晴的脚包扎好。
“好了，以后也别乱动，不然你脚底的皮就彻底长不好了。”蔡耀祖将工具都收好，扔进了垃圾桶，又去一旁，洗了洗手，才推着妶晴离开医务室。
等二人来到大厅，蔡贺贤已经坐在了大厅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什么正看得起劲。
“爸。”
蔡耀祖的声音响起，蔡贺贤才抬头，看到自己的宝贝儿子脸上笑得灿烂，“耀祖啊，你现在学习进步很快啊！不仅会算百内的乘除，还开始做英文题目啦！”正开心，就看到蔡耀祖身前推着的人，“这是？”
“这是您给我请的老师，她在庄园里迷路摔了一跤，等被人发现时，伤势有点严重，所以我给她简单包扎了一下。”蔡耀祖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将妶晴推到沙发边，便坐下了。
“……”蔡贺贤打量着轮椅上被严严实实包住脸和脚的人，不确定地问道：“你是妶晴？”
妶晴微微点了点头，透过纱布缝望着蔡贺贤，张了张嘴，艰难地发出声音，“蔡伯伯。”轻轻唤了一声。
虽然妶晴的声音有些嘶哑，但蔡贺贤还是听出，确实是妶晴。蔡贺贤看了看蔡耀祖，又回过头来定定地看着妶晴，“妶晴，耀祖说的是真的吗？你自己跑出去把自己摔成这样？”
妶晴迟疑了一下，但还是重重点了点头。
蔡贺贤面色愈发凝重，“耀祖，你没派人照顾妶晴吗？怎么会让她跑出去，还弄成这个样子？”
蔡耀祖面上仍是淡淡的，“我庄园里不是实验失败品，就是一群聋哑人，她一个健全的正常人，有腿有脚，怎么看得住。”
蔡贺贤没想到蔡耀祖会直接这样说，连忙去看妶晴的反应。
实验失败品？！妶晴此时大脑飞速运转着，实验失败了品难道指的是古堡里那三个仆人打扮的孩子？
见妶晴没有反应，蔡贺贤暴怒，指着蔡耀祖气得说不出话来：“你都告诉她了？！”
蔡耀祖不说话。
见状蔡贺贤急得在原地来回踱步，看着妶晴，一脸欲言又止，随后又对着妶晴笑得一脸和善，“妶晴，我跟耀祖很久没见了，想说些父子间的悄悄话，你先出去转转吧。”
“……”妶晴看了看蔡耀祖。
蔡耀祖没吭声。
妶晴也不敢犹豫，只能自己手动转着轮子，出了古堡。
“耀祖啊耀祖！留着她我还有用，你怎么……”说着，蔡贺贤一脸可惜的样子，摇着头，“现在倒好，你让我以后怎么放心地送她离开？”
“送她离开？你救她难道真的只是为了让她教我学习？”蔡耀祖嘲讽地勾着嘴角。
蔡贺贤：“不然呢，不是你要我把她带来的吗？我还以为总算是找到个，你愿意接受的老师了，结果你把人弄成这个样子？你知道我当初为了救她动用了多少医疗资源吗？”
“不是我把她弄成这样的，你要是不信，我也没办法。”蔡耀祖看着窗外，“而且整个庄园就我一个身体健全的人，她要去哪儿，我们根本拦不住。”
“……”蔡贺贤闻言气势软了下来，坐在沙发上，不再言语，“行，你的事，我也懒得插手，只要她能教授你知识就行。
时间差不多了，去把叫她回来一起吃午餐吧。”
妶晴被小女孩推到餐桌前，感受到空气中诡异的氛围，她也不敢有多余的动作，只配合着吃着小女孩送到嘴边的食物。
蔡贺贤吃完午餐，用湿巾擦了擦嘴才道，“妶晴啊，你这算是工伤，我会给你另外补贴500万。蔡耀祖还是得麻烦你继续辅导功课。
你这两个月都干得很不错，耀祖的进步很大。
但是你现在伤成这样，接下来尽力而为就行，不用太勉强自己，等伤好些了再把落下的功课补回来，昂，慢慢来，不急。”
妶晴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附和地点着头。
“好了，我另外还有事，就先走了，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对妶晴交代完后，蔡贺贤又看着蔡耀祖深深叹了口气，便转身离开了。
妶晴望着蔡贺贤离去的背影，操着沙哑的嗓子：“看来，你和你爸关系不太好。”
蔡耀祖勾唇看着妶晴，“这跟你没关系，你该回去看书了。”
“……”妶晴内心有些挣扎，她恨不得立马起身拔腿就跑，可是她能跑到哪去？
蔡耀祖：“你看着我干嘛？是要我亲自推你回去？”
“不用。”妶晴无力地垂下眼眸，自己用手吃力转动着轮椅转弯，“能不能给我换一个电动轮椅？这个手动的有点不方便。”
蔡耀祖：“电动的？到你手里我怕变成交通工具。
如果你不想要这个轮椅，你可以自己爬着走。”
“……”妶晴不再言语，奋力转着轮子，快速离开餐厅。
隔开一段距离后，看着近在咫尺的古堡大门，又望着外面的蓝天白云的宽阔的路面，妶晴有些踌躇。
“主人让我来帮你推轮椅。”
小女孩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惊得妶晴身子颤了一下。
感受到轮椅开始移动后，妶晴想回头看看小女孩，可是碍于脸上的纱布遮挡了视线，只能半转着头，“这么久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的脚步顿了顿，默默低下了头，“没有名字。”
“？”妶晴以为自己听错了，“没有名字？”
小女孩轻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那你多大了？看着好像才十岁。”许是因为一直一个人被关在书阁，所以现在妶晴看见人忍不住想多说几句，不然一会儿回到书阁又没人说话了。
小女孩犹豫了一下，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十七了。”
“？”妶晴以为自己又听错了，“什么？”
小女孩不再说话。
轮椅停在了书阁门前。
妶晴望着眼前的大门，感受到轮椅又继续开始移动，妶晴赶紧抓住了两边的轮子，“等等等等！
可不可以不要把这扇门关上？”
小女孩没有回答，只是伸手触摸了一下，妶晴脸上的绷带，“其实，他已经对你很好了。”
还没等妶晴反应过来，轮椅已经被推进了书阁，“嘭～”身后的大门又被紧紧关上，发出沉重的闷响。
妶晴从轮椅上跌坐下来，爬到门前，无力地趴在门上。
又是几个月过去，妶晴渐渐习惯了这种生活。
看书之余，看到手机上显示的日期，已经2012年5月6号了。
前世这个时候因为爸妈再次没钱了，所以自己已经高中辍学，白天和妈妈一起在家具厂里拼装马桶盖子，晚上回到仅放得下一张单人床和一张小桌子的农村房拦出的出租屋里，紧紧挨着妈妈怀里睡觉。
想到这，妶晴苦笑，不知道现在妈妈过得怎么样，不知道王昊有没有按照遗嘱给妈妈提供住处和工作。
“咔哒。”暗门打开的声音将妶晴的思绪拉回现实。
看着地上刚被送进来的丰盛的晚餐，妶晴像往常一样，端着餐盘到书桌上，开心地吃着，这是她能接触到的唯一的来自门外的东西了。
望着眼前的牛扒，妶晴脑中自动浮现出牛儿在蓝天白云下，无忧无虑吃着青草的模样。叉起沙拉，妶晴又仿佛看到苦苣、芝麻菜、紫叶生菜在菜园里晒着太阳，自由生长的样子……
将餐盘里的食物吃完后，妶晴又从幻想中醒来，将餐盘放回暗格前。
回到原先的位置，继续看书。
又是三个月过去，无论妶晴多么努力地翻看着书籍，可看过的书，仅仅才百分之五。望着上面三层楼高的藏书，妶晴变得愈加抑郁。
每天都在看书和自杀中来回挣扎。
如果没有被困在这个地方，自己现在应该在利用知道的信息，开发各种热门游戏，开创各类餐饮品牌，各种囤北上广深的房子……
明明，明明重来一世她会拥有无限可能的光明的美好的未来。
为什么，为什么她要被困在这！为什么，要被逼着看这些可笑的书！现在蔡贺贤给的银行卡里已经有27亿，可是那有什么用！那些钱在这里毫无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