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电灯泡
妶晴没想到一下子进展得这么顺利。
到了店里之后。
“聂韩老师！”李艳红连忙迎了上来，她电话里被聂韩怼得大气都不敢出，被挂了电话后，一直焦虑得不得了。
“李小姐，刚才对不起，我电话里太凶了。”没想到聂韩进店后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李艳红一下子被弄得不明所以，看向妶晴，妶晴正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冲自己笑，这，这是，成了？
妶晴:“艳红姐姐，合同拟好了没，我们快签合同吧。”
“还，还没。”李艳红又惊又喜，“我，我这就去拟合同！”
聂韩:“一起去。”
聂韩和李艳红上了楼上办公室。
妶晴不客气地在饮水机前给自己倒了杯水，坐在沙发上边喝水边等。
没过一会儿，二人便拿着合同下来了。
“这是产品销售合同，这是设计服务合同，这是施工安装合同。”李艳红将三份厚厚的合同分别摊开摆在妶晴面前。
妶晴没想到这三份合同这么厚，依次拿起，仔细翻阅起来。
大致看了看，没什么问题后，妶晴利落地签字按上手印。
因为是跟店里签的合同，所以乙方填的是公司分店的名称印的是公司分店的公章。
妶晴:“好了，还需要我向房主打电话确认一下吗？”
聂韩:“最好还是确认一下吧。”
“我打过去，你们不怕对方不是房主吗？”妶晴好笑地看着聂韩，但还是拨通了王昊的电话，“喂？某京奥运村我那两套房子要装修，工作人员要求我跟你打电话确认一下。”
说完，妶晴才开启通话免提。
王昊:“好，那你让工作人员接电话吧。”
聂韩这才赶紧凑到手机边，“你好先生，这位妶晴小朋友在我们店里签订了全屋定制，请问这个事情得到您的许可了吗？”
王昊:“许可许可，她说啥就是啥，你们尽量配合就行。”
“好的，先生。”聂韩这才放下心来。
李艳红连忙上前补充一句:“祝您生活愉快先生，再见。”
王昊这才挂了电话。
妶晴收起手机，“怎么样，这下放心了吧。”
下一秒电话铃声响起。
妶晴疑惑地接通。
王昊:“喂？师父啊，我这间你也帮我一起装修了呗。”
妶晴蹙眉，利索地挂断了电话。
聂韩却警惕地看着她:“怎么，房主反悔了吗？”
“不是，他想让我顺便把2503一起装修了，我嫌麻烦，就把电话挂了。”
李艳红一听，“这是好事啊！不麻烦不麻烦，反正都在同一层，是吧聂韩老师。”说着一脸兴奋地看向聂韩。
聂韩又惊又喜，有些不知所措地挠了挠头，三个同一层的房子一起装修，这还是他从业以来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不用了，他也没来实地看过，装修不是小事，万一装出来他不满意呢，没事，不用管他。我们继续。
现在没有问题了吧，可以付钱了。”说着，妶晴无视王昊的未接来电，将手机关了静音。走到前台。
李艳红和聂韩立马紧跟其后。
李艳红熟练地接过妶晴的卡，在机器上刷了一下，又利落地填完发票，“给，请在这儿这儿签上你的名字和手机号。”
妶晴接过卡和发票，迅速填完了名字和号码。
李艳红将发票撕下来，递给妶晴，又把另一张发票夹好收进抽屉里，锁好。
妶晴收好发票后，看了看时间，四点半了。“艳红姐姐，你们几点开始晚饭时间？”
李艳红成了个大单笑得一脸开心，“我们五点就直接下班了。”
“那你们是长白班啊，挺好的。”妶晴又看向聂韩，“聂叔叔，以后这两个房子要你费心了，你五点有空吗？”
“啊？”聂韩有些不好意思地缩了缩脑袋问道:“你不会是想请我吃饭吧？”
妶晴:“对呀，反正今天正好我们三个都有空。”
“这……好吧，那谢谢了。”开工前雇主请吃饭是常事，但是被一个十岁的孩子请吃饭，聂韩还是头一次，老觉得自己好像占了小孩便宜似的。
“好了，那艳红姐姐，你去忙吧，我和聂叔叔就在沙发上坐着等你下班。”说着，妶晴就自顾自走到了沙发边坐下。
聂韩也赶紧跟上。
李艳红刚想说，她不忙的，她可以陪妶晴聊天，但下一秒店里立马来了客人，李艳红赶紧去迎客。
沙发上的两人。
聂韩:“对了，你对装修还有哪些要求可以尽快跟我沟通，跟你们吃完饭我就会去找工人商定装修的事了。”
妶晴喝着杯子里的矿泉水，不紧不慢道:“不用，我就这么些要求，尽量贴合那展示页上的装修样式，装修用的板材尽量环保，其他合同上也都已经写了，我没有别的要求。”
聂韩:“好，好……那马桶，要什么类型的智能马桶呢？”
妶晴有些不解地蹙眉，“我看合同上各种家具电器牌子都标好了连价格也都标好了，包括马桶，你怎么现在又问我这些？”
聂韩:“如果你需要，直接换成你想要的款式型号就行。”
妶晴:“不用这么刻意，我对这些都没什么要求，你看着办就行，尽量舒适就行。聂叔叔，你也不用再问我这些问题了，我相信你，差不多就行了。”
“好的，我明白了。”聂韩原本就不擅长跟小孩交涉，只是觉得气氛有些压抑才想找话题的，但妶晴明显好像不是很想沟通，聂韩便乖乖闭上了嘴，从背包里拿出笔记本，打开cad开始绘制图纸数据。
半小时眨眼就过去了。
李艳红和其他同事开完会（站着听店长讲一大堆废话）后，便收拾好自己的包，“我们走吧！”
不知道是因为今天开了个大单的缘故，还是有妶晴请客吃饭的缘故，还是因为第一次能和聂韩吃饭，李艳红只觉得心跳加速，整个人都兴奋得不得了。
因为在场只有聂韩是开车的，所以妶晴和李艳红都坐上了聂韩的车。
妶晴上车前瞄了一眼车头，这辆车是今年刚出的宝马5系，虽然不知道多少钱，但一定不便宜。“聂叔叔，你这车看着不便宜，买来多少钱啊？”
聂韩:“好像是七十几万吧，我也没注意，我爸买来给我代步用的。”
听着聂韩轻描淡写地说出七十几万，李艳红似是被泼了凉水，原本还一脸激动，一下子垮了脸，身体有些僵硬，原本还在摩挲着身下柔软舒适的车座的手，也开始局促起来，不知该往哪儿放。
妶晴闻言也倒吸了一口凉气，七十几万！就这么一辆车要七十几万！果然有钱人的世界，她不懂。“聂，聂叔叔，你爸爸是做什么的呀，这么有钱。”
聂韩:“我爸也是干设计的，但他主攻四合院、苏式园林一类。”
车子行驶了没一会儿，就停在了一家老式饭馆前。
妶晴对这里不熟悉，聂韩是本地人，所以路上一致让聂韩推荐饭店，聂韩觉得哪家好吃，就去哪家。
妶晴望着眼前京派建筑的店面，虽然看着装修挺有范儿，但门口的招牌上标的价格很是亲民，妶晴怀疑聂韩是看自己年纪小，不好意思让自己花太多钱请客，才挑了这家饭店。
三人进去，随意找了个靠窗的桌位坐下了。
这家店不仅店面装修地挺京味儿，就连内部也全是古风装修，到处都是雕梁画栋的。
妶晴翻开服务员递来的菜单，红烧狮子头70，葱烧海参120，黄焖鱼翅180……“额，来北京当然要吃北京烤鸭了，一份北京烤鸭，我点好了，该你们点了。”
李艳红接过妶晴递来的菜单，看了会儿，眉头越皱越紧，再看看，看着才十岁的妶晴，李艳红有些尴尬地扶了扶额。
“艳红姐姐，你别看我年纪小就不好意思点，我年纪虽然小，但我有钱。”妶晴看李艳红有些局促，连忙直言不用给自己省钱。
“额……聂韩老师，还是你来点吧，你比较熟悉这家店，知道哪些菜好吃。”李艳红犹豫了片刻还是将菜单递给了聂韩。
聂韩毫不客气地对服务员道:“三份黄焖鱼翅、一份葱烧海参、一份佛跳墙、一份炒合菜、一份西红柿片儿汤。好了，就这些。”
服务员:“好嘞，请三位稍等，菜马上就好。”说着，服务员就去厨房报菜名去了。
李艳红有些不好意思，“聂韩师傅，会不会，点太多了？我们吃不完？”
聂韩不拘一笑，“李小姐，你不用担心，放心吃，这顿我请，吃不完也没事。”
妶晴一听就不乐意了:“聂叔叔，说好的我请，你不能跟我抢！”
聂韩:“这……”
妶晴连忙转移话题:“对了聂叔叔，你怎么老叫艳红姐姐李小姐？显得好生分啊。艳红姐姐你也是，怎么老叫聂叔叔聂韩老师，也显得好生分啊。反正都是同事，你们还不如直接叫对方名字呢。”
“聂，聂韩？”李艳红叫出口后，瞬间刷得红了脸，又羞地低着头连忙道歉:“对不起聂韩老师。”
“你说对不起干嘛，其实我觉得妶晴说得有道理，你老叫我聂韩老师我都不好意思，只是不好说，而且我也是因为你叫我聂韩老师，我才叫你李小姐的，确实感觉太过于生疏了。”聂韩连忙将李艳红扶起来。
聂韩:“还有，我感觉你跟其他人相处都挺正常的，偏偏跟我说话就比较拘束，搞得我每次跟你说话也变得拘束了，你以后还是放松点吧，我又不吃人。”
李艳红听完，刷得脸更红了，轻轻应了声，“好。”
妶晴在店里看到李艳红看聂韩的眼神，就知道有猫腻，现在更加证实了妶晴的想法，不禁偷笑起来，年轻就是好啊～看这俩小青年，哎哟哟～
虽然店里人已经不少了，但妶晴这桌的菜很快就上齐了，并未让人久等。
“来，这个北京烤鸭和黄焖鱼翅，是他们这儿的招牌之一，快尝尝～”说着，聂韩怕妶晴手短夹不到，给妶晴用皮子包好了配菜和鸭条，递给妶晴，又给李艳红包了个。
李艳红接过聂韩包的北京烤鸭，红着脸轻声道了谢，在聂韩期盼的眼神下，将北京烤鸭放进嘴里咬了一口咀嚼着。
聂韩:“怎么样？味道不错吧？”
黄瓜的清香配上大葱的辛辣还有外皮酥脆肉质鲜嫩的鸭条，妶晴惊艳道:“唔～好吃！不愧是正宗的北京烤鸭！”说着，妶晴又好奇地去舀了一勺鱼翅，这还是她第一次吃鱼翅呢。“我听说，鱼翅都是用鲨鱼的鱼鳍做的，这真的假的？”凑到鼻子前闻了闻，还挺香。
聂韩:“是的，用小鲨鱼的鳍做的。艳红，你也快尝尝！”
“啊？好，好。”被聂韩突然叫到，李艳红赶紧在自己那份鱼翅汤里舀了一勺鱼翅放进嘴里，鱼翅焖得很是软烂，口感香糯，非常醇鲜，“嗯～味道确实不错。”
聂韩:“是吧，我就说嘛。”
李艳红看着一旁氛围轻松笑得开心的聂韩，一时间失了神，以往她和聂韩相处，聂韩总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她还以为聂韩是个很严肃的人，没想到私下里，聂韩是这么轻快的。
妶晴见李艳红看聂韩的眼神都快拉丝了，连忙伸手挡住了自己的眼睛，又忍不住漏出个指缝，偷偷看着二人。罪过罪过啊，这还有个小孩呢，没想到一顿饭把自己吃成电灯泡了。
饭间，妶晴借口上厕所，去买了单才回来继续吃。库库干了两大碗饭，才心满意足地摸着撑起的肚子打着饱嗝。
李艳红因为有聂韩在旁边，顾及形象没敢放开吃，只浅浅吃了一碗饭。
聂韩倒是难得胃口好，也库库干了两大碗饭。“艳红，你真的不再吃点吗？现在不吃饱，晚上容易饿。”
“不了不了，我平时就是吃一碗饭的，已经饱了。”李艳红不好意思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