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末日的母亲
比起林桦的屋子，妙妙的明显小些。
由于屋内放置的几乎是不占位置的家具，反而活动空间比林桦的大。
什么猫爬架，猫抓板都以员工锻炼器械的名义堂而皇之摆在那里。
此时阳光正从东边射入屋中，妙妙躺在猫架上眯眼享受。
才起床的林桦困意顿生，他打着哈欠回屋准备再睡会。
这几天惨遭毒手，被元杏许可过几日再晨练。
待林桦走后，妙妙由半米渐渐恢复至三米长，架子撑不住她的体型，整条猫便滑落到地上。
“懒货。”元杏轻声嗔道，随即做贼似的左右看看，确认屋外无人，走到妙妙身前一道躺下。
妙妙猫爪抬起，元杏顺势滚到两前腿间，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睡。
“软乎乎，热烘烘……”
呢喃声飘在半空，混着妙妙的呼噜声沉沉睡去。
不知什么时候，元杏听见门口的迎客娃娃叫道：“欢迎光临～”
她从猫肚中挣扎起身，却因为柔软忍不住沉沦。
林桦的招呼声在门外响起，加剧元杏的惰性，她又重新躺了回去。
“交给你……了……”
听到元杏带着睡意的传音，林桦不由笑了下，认识师傅这么久，她终于睡了第一觉。
林桦站在货架旁，重新警惕起来。
没有师傅在一旁看顾，他得警醒点。
这次的客人是从基地来的，保不准会出上次的事。
如今末日已经第三年，徘徊在基地外的散人并不多，通常不靠基地的散人组织多半建立自己的据点。
好比金家众人，之前在哪活动，林桦并不清楚，但现在是在便利店外重新建立据点。
基地内不乏抱团的小队伍。上回以汪柽为首的则是集市那批小团体。
林桦平静打量正安稳挑选商品的客人，粗略判断他们暂时没有敌意。
终于，安宁被一道女声打破。
“小伢子，有么好货推荐推荐噻？”
林桦循声望去，走近他的女人约莫三十多岁，身材走形看似生产过不久。
林桦：……他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会获得如此猥琐的超能力。
“您预备买什么类型的？”林桦扯出一抹笑。
要冷静，别露出马脚。
妇人右手握着左臂弯，略显局促：“娃娃喝的奶粉嘎有？”
“奶粉？”林桦想到他刚刚一眼看出的信息，果然她生下孩子不久。
“哎，基地里么卖奶粉。”妇人叹气，懊恼不已，“生奶不敢给娃喝，我又……”
妇人沉默，她虽是身材丰腴，可生完孩子一直没奶。
这些日子光给孩子喂米汤了，看着瘦弱可怜的孩子，她毅然决然跟着队伍来到便利店。
“生奶？”林桦听不太懂她带着口音的话。
妇人有点着急，她口齿更加不清晰：“牲口，牲口的奶，犁地的！”
林桦这回懂了，妇人怕孩子得布病，不敢给孩子喂牛羊奶。
关于布病，还是以前妈妈教给他的。
为了让他在长身体时喝上不掺水的奶，妈妈特地找到奶厂，但心情低落的回来了。
离得近的那家，听说牛染了布病，如今正歇业整改。
妈妈最后说，掺水就掺水吧，没病就行。
林桦眼前浮上一层水雾，似乎透过妇人，他再一次看到笑意盈盈的母亲。
“有营养液，您要吗？”他问。
妇人大喜，即便不了解营养液是什么东西，但她听到了“营养”二字。
她现在就是为了给孩子补充营养的呀！
“要！要！”只是囊中羞涩，她还得问问价，“要多钱？”
林桦摇头，他也不清楚，营养液在仓库里没上架，得等货架空出一个才好上架知道价格。
“稍等一会，还没上架。”
妇人头如捣蒜猛点，如果贵的话，她就少买点，每次喂米汤时掺些，多少不会让孩子比现在还瘦。
基地来便利店的其他人终于下手买了一件商品，林桦手疾眼快把营养液上架。
妇人随即奔去，与标价牌互瞪眼。
“三颗二阶晶石……”对她来说实在有些贵。
“还挺便宜，买了！”
在妇人身旁站的的一位膀大腰圆的男人掏出晶石投入。
拿到营养液后掰开即饮口的盖子大口大口吞咽。在妇人固执的注视中，营养液被一饮而尽。
“嚯嚯，还挺管用的，都不饿了。”
像是才看到妇人似的，男人哟了声：“谢藻你看我做什么？”
他晃了晃手中喝完的小管：“你也想喝？想喝就买，味道嘛一般般。”
妇人看向货架，货架上空了，她唯一的希望没了。
林桦在旁目睹全程，明显察觉出男人的恶意，被他称为谢藻的妇人现在萎靡不振，两眼无神呆呆看向空空的货架。
“哎呀，好像就这一瓶呢！”男人啧啧出声，装作可惜的模样，“怎么办呀，你看起来好想要呢～”
他低下头，凑在谢藻耳边，饱含恶意地问：“管子里还有一点，舔舔？”
谢藻垂下头，偏过脸，她不想用肉体来换。
人穷，志不能穷。
至少……她现在还不能开这个头。
因为她的孩子是女孩，刚出生的，未对世界深入了解的。
米汤就米汤，她可以用晶石换点肉沫给孩子增点营养。
“谁说就一瓶了？”林桦走过去，顺理成章分开二人，站在中间。
他装作不满地嚷嚷：“也太看不起我们店了，又不是什么稀罕品，库存多的是。”
谢藻的眼里重新燃起火光，她抬头盯着林桦上货的手，再移到货架，落在营养液上。
买！
胸中似有豪迈的气涌出，在林桦结束上货的同时，她投入晶石。
是她几乎全部家当。
小小一管营养液捧在手心，谢藻的身体不住颤抖，啊，她真的买到了。
一旁的男人撇嘴，嫌林桦破坏气氛：“嘁，拽什么。”
又对谢藻这副可怜样看不上眼，眼神肆无忌惮在谢藻身上游走，随即不屑极了：“就你虎背熊腰肥猪样，呵！脱、光躺地上求、大爷、草、都嫌腻眼。”
丢下话后他转身往另一边走。
林桦视线含着担忧飘向谢藻，当瞧见谢藻并未因男人的话而觉得羞辱时，狠狠松下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