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别死啦，去搞宣传吧
肚子被烤串撑得鼓鼓囊囊，钱皙再也吃不下一点。
她将没碰过的那些归置在干净的餐盘中，其余全送回柜台。
当她端着没碰过的那盘回到柜台时，元杏如常询问：“打包吗？”
钱皙低声：“嗯。”
就让它们随她一并步入坟墓，成为陪葬品。
她接过元杏递来的便利袋，脸上一丝震惊也无。
上一世……姑且称之为上一世，末日中的人类包裹多半被便利袋代替。
小巧轻便，即使里面装满一立方的水也丝毫不会增加重量。
仿佛物品被存放进异空间。
不知为何，店主后来减少了便利袋的发放量，因此钱皙常常能看到有人为一个便利袋而大打出手。
她也有一个，虽然没在便利店消费过，但她一直活跃于人与丧尸的战场，并以强大闻名。
那天她顺手救了一位老人，老人的报答是千辛万苦换得的便利袋。
便利袋内空空如也，逐渐被钱皙填上她的私有物。
如今，她站在便利店内，从店主手中接过装了烤串的便利袋。
此时的场景同那时重合，钱皙再一次头晕目眩起来。
她当真是从那时回来的吗？
而不是做梦梦到那日，误以为……
又或者着了哪只丧尸的道？
钱皙握着便利袋的手骤然收紧，她决定寻死是不是有点草率了？
万一……万一只是中了高阶丧尸的计谋那又该如何是好？
站在柜台前的她进退两难。
元杏不急着催促她，静静坐在凳子上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久到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钱皙这才重新有了动静。
“我……”钱皙此刻的表情像个懵懂孩童，双眼充斥的迷茫溢出到脸上，牙齿咬了咬下唇吞吞吐吐地问，
“我该走吗？”
该去死吗？该为了似乎可见的未来而放弃自己吗？
该为了不知真实与否的未来选择以少换多吗？
有谁会记得她吗？
“你想走吗？”询问的声音极尽柔和，似乎能包容世间锐利。
钱皙抬头，无神的眼睛控诉她的不甘：“我不想，一点也不想。”
“那就不走。”
元杏断言，隔着柜台望着钱皙：“有谁说你一定要走？”
钱皙：“我不得不走。”
“没有谁值得你放弃生命。”元杏淡淡一笑，笑容很快散去，“你怎么知道你的决定就是对的呢？”
钱皙更加茫然，她缓缓跌坐在地上，冰凉的地面和她的心一样冷。
“他们因我而死。”
第二次末日由她起，被血毒操控脑子的她无限制使用异能，创伤小有起色的人类势力。
伤亡，血腥遍布视野，她看不到其他。
元杏声音平静，她问：“谁会因你而活？”
“因我……而活……？”
心脏仿佛被注入小鼓，鼓棒轻轻敲着，她耳边响起那些被遗忘了的声音。
“救救我！！”
“太感谢了！”
“我以后要要成为像您一样强大的异能者！”
“沓沓你也太厉害了！！没你我们可能就挥泪当场，进了丧尸肚子啦！”
……
……
好像有谁在说着……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她？！”
“神啊，求求你！让她恢复吧！”
“沓沓！醒醒！你不是能操控时间吗？我不要活了！你回到过去也别救我了！”
……
……
有人因她而活，有人因她而死。
现在，无人因她而活，无人因她而死。
钱皙捂住泪流满面的脸，无助又绝望地：“我……我该怎么办？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她已经下定决心赴死了不是吗？为什么会动摇？
她不想死吗？
她不想死！
“我不想死！”钱皙忽然喊道，嗓音犹如掐着脖子的鸡鸣，无望且不甘。
“那就不死。”元杏定定看着她。
钱皙喃喃重复：“那就不死……”
她眼中逐渐恢复神采，她能——不死吗？
钱皙回过神，对上元杏沉静的视线。
店主……店主在说什么？！店主知道……吗？！
“你……”钱皙问不出口。
反而是元杏笑着：“嗯？”
好似有闷雷在钱皙心头一闪，震得她连心脏一块嗡嗡蜂鸣。
她应当早点来的！上一世的她到底错过了什么？！
钱皙再一次叩问内心。
总听别人说店主的神通广大，最终还是她错估了自己，竟以为可以以一己之力挑下所有担子。
明明、明明有更厉害的人伫立于世，宣名众生。
她可以依靠，而不是单单寻死——以可笑的理由。
下定决心的钱皙再次问道：“我可以任何我想做的事？”
声音微微沙哑却格外雀跃。
元杏点头：“你仍然想救那些人？”
“对！”钱皙扯出一个微笑，没有之前的美但多了真心，“如果我现在就死了，曾经救下的人会死去。”
而当她快转化为丧尸时，再来找店主。
这样，便只会死去她一人了。
“好，我尊重你的选择。”元杏突然沉下脸，严肃说着，“现在我们该谈谈赔偿了。”
钱皙呆愣，啊？她都差点忘了……
“好！多少我都给！”
元杏上下打量她一眼，眼珠转了几圈，似乎在谋划什么。
通常这样的目光会在两秒后被钱皙摘下源头的眼珠，但面对店主不怀好意地模样，钱皙则是哑炮了。
求人办事就得有求人办事的态度，被看两眼而已，又不会掉块肉。
如果能掉块肉……钱皙思绪飘飘然，她想掉丧尸咬过的那块，以店主的能力，指不定能祛除她变丧尸的危机呢。
元杏原本只是想吓她一吓，在看到她明显走神时，无奈叹气：“打碎的西施碗照原价赔偿，以及之后在外行走需要替店铺宣传。”
“就这？”钱皙咂舌，店主也太好说话了吧？
和没处罚有啥区别？
“那再加上，每过三天必须有一人到店。”
钱皙啧啧出声：“行！”
太容易了，别说三天，今天她就能弄来一人。
但是吧，她今天吃撑了，又是情绪大起伏，完全不想动弹。
恨不得原地躺下睡一觉。
任务交代完，元杏摊手让她付晶石。
钱皙掏出晶石，准备离开找地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