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林桦的化
元杏随意应了声，她觉得根本不必大惊小怪，员工宿舍里冲厕所的一样用的灵泉。
显然林桦还没意识到，不然他可能真的要骑小移去隔壁金家尿尿了。
灵泉水冲厕所？夺奢侈！他不知道的时候还省着用，知道了不得当国窖吗？
当然，元杏不会允许林桦真喝厕所水，那太埋汰，并让人无法忍受。
灵泉是她最先经历的几个世界中获得的，起初每天只生成一滴，升级后每天一碗。
天长日久积攒下来，元杏已经数不清有多少灵泉水。
并且在之后的世界里获得过更高阶的灵液泉，灵泉早被她抛之脑后，恰巧这次末日世界被系统征用。
虽然自来水出自灵泉，但林桦不被允许喝厕所水，为此元杏特地布下防林桦偷喝厕所水的结界。
林桦对此表示无语，他哪怕渴死也不会喝厕所水的……真的。
不是因为喝不着，他保证……就只是有点可惜，有点……
“不过……”林桦好奇，“我曾听说练武之人会泡锻体药浴，灵泉水是不是也有同样功效？”
每日锻炼后，林桦都会出汗，因为珍惜水资源，他只是毛巾沾水擦擦身体。
末日中像他这么爱干净的不多了，林桦暗叹道。
元杏“哦？”了声，没想到小徒弟还有此等心智要上赶着受罪。
既然如此，她这个师傅不好拒绝，必然要满足徒弟的猎奇心理。
药包与热泉被她切割空间显露在林桦身旁，林桦伸头探脑进去左望望右看看。
真是神仙手段！就像在空处开了扇门，门里是另一寸天地。
元杏虚拍林桦后背，一掌扇他进泉水。
“此泉与日常服用的灵泉不同，置身其中，皮滚烫，难忍受，肉酸痛，骨噬麻。”
接着她一道灵力扇落药包，药包落入泉水中。
原本沸腾的泉水轰燃，比起酒精蒸汽里点火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正从泉水底往上浮的林桦被水汽爆炸正中红心，他压抑的惨叫从死死抿住的唇滑出：“啊！”
他觉得自己要化了。
努力从泉水中站起却不能。
他的脚怎么在头顶搭着？好像看到自己的另一只眼了？
眼睛似乎也花了。
思绪浑浊不清。
元杏鼓掌：“效果不错，这锻体泉当真是化骨水。”
她的话林桦听不清，此刻林桦如人皮一样轻薄地飘在水面上。
水面咕嘟咕嘟冒泡，就似乎是一泉人肉泡馍——馍是一整块人肉皮骨，
随着气泡顶起，皮，骨，肉混成一团，不断融合分散。
最后泉水不再散发热气，周围的温度飞快下降。
这时元杏喝道：“林桦！”
水中没定型的林桦猛得激灵，像鱼穿梭在水中上演人类进化史。
由一团变为一条有尾鱼，再分开鱼尾展开双臂拥有四肢，他昂头奋力挣扎着站起。
前倾的背脊逐渐站直，身形从皮包骨充盈成结实。
直到泉水冰冷刺骨，林桦才和淬火的刀一样发出“嘶”的声音。
“穿好衣服出来吧。”元杏阖上眼，不去看赤身裸体的林桦。
林桦终于感觉自己活过来了，快速爬出寒气逼人的泉水，穿上漂浮在水面的衣服。
或许是痛得死去活来，他竟对元杏看光了自己一点羞意都无。
大脑刚从一滩稀泥成型，如果林桦对脑部结构足够了解，他肯定要说现在的大脑脑皮层宛如肺一样光滑。
仅存的只有“疼疼疼！啊！我死了！”，而不是“啊呀，被师傅看光了怎么办？”。
甚至在穿好衣服的一瞬间，大脑增加一条沟壑——幸好衣服不会湿，不然他就又痛，衣服还粘身又加阻挠。
当林桦刚迈出锻体泉空间，空间立马合上。
疼痛难忍的林桦恨不得倒地就睡，可他不敢。
倒在地上的瞬间定能给他痛死。
好在元杏很人性化，手指划了几下，林桦便出现在员工宿舍内了。
他小心翼翼扶着床边躺下，连盖被子的力气都无。
苍天呐大地啊！谁能告诉他！
为什么别人的锻体都有个准备时间，而他的准备时间只有探头探脑望的短短几秒？
谁家锻体是把人都化成铁，不，人水啊！
难怪他看到了自己的腿飘得搭在头上，都是被身后气泡顶翻过来的。
虽然最后他也分不清哪是腿哪是头了。
但是吧，剧烈疼痛缓解部分后，林桦深深吸气，然后重重吐出。
啊？他蛀牙也没了？
他侧头扒开锁骨下侧衣领，连跟了他十几年的环形胎记都消失不见。
不止如此。
林桦展开手正反翻来覆去的看，握拳又松开，对着灯举着。
透过灯光，他看到骨节分明细长的手指。
不是曾经指甲缺了一半的手。
强忍酸涩的骨痛，林桦走进卫生间，对着员工宿舍内仅有的镜子。
“我长高了？”
他现在的个头达到镜子的一半高。
也是，按他的年龄来说，正是窜个子的时候，只是时运不佳，赶上末日。
吃不饱穿不暖，身体有点不大不小的残缺都不是事。
活着才是末日最大的命题。
但，他现在似乎重新活了一次。
食水也好，身体也罢，从今日起皆焕然一新。
林桦终于支撑不住身体，伏在洗脸盆水池边呜呜哭了起来。
再疼都值！
没个准备时间就没吧，他不在乎！
并且惋惜起没早个几日经历锻体。
如果早个几日，基地那群人总归会忌惮他高大的身躯，收敛恶毒心思。
如果早个几日，说不准金德柱不会强行要拜师傅为师，而是退而求其次选择他为备用师父。
算了，林桦用衣袖擦去眼泪。
镜中的男孩看上去就像个快成年的男人，仍稚气未脱。
他会配得上师傅对他的付出。
一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