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长痛不如短痛
“颠”方瑶衿看到袁若灵，差点冲口而出，喊出她的绰号，一想到自己有求于人，连忙改口，笑着说：
“若灵，你终于回来了？最近几天，我过来你的店，看到关门，还以为你要关闭这店铺。”
袁若灵瞧她一副跟自己很熟悉的样子，狐疑地凝视着她，只见她面色苍白如纸，两颊消瘦干枯，眼眶深陷，眼神中透露着疲惫。
她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不太确认地说：“ 你是方婶婶？”
方瑶衿乐呵呵道：“哎！是我。若灵还记得我啊。”
“你怎么变得这么憔悴了？”袁若灵瞥见她的子女宫，心里了然，拿着钥匙，打开卷闸：
“进来吧。你来我店铺，是要买祭祀品？”
方瑶衿走进魂渡堂，苦笑道：“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你也听说我儿子的事情了？”
“我最近不在老街这边，没有听说过你儿子的事情。”袁若灵摇摇头，老实说：“我是从你的面相看出你儿子出事的。”
“面相？”方瑶衿怔了一下，呆呆地说：“你会面相？难道你把袁神婆的本领都学过去了？”
袁若灵耸了耸肩，坦然道：“是的。袁奶奶会的，我也会。”
方瑶衿联想到之前的传闻，迟疑地问：“所以你不是颠婆？你对着空气说话，是因为你能看到鬼？
你半夜拿刀在老街跑来跑去，也是因为看到鬼？”
袁若灵白了她一眼，还不是他们在外面乱传，毁坏自己的名声。
她长得这么标致，哪一点像颠婆？
袁若灵认真地看着她，澄清以往的传言：“以往，是因为我能看到鬼，被他们气疯了，才会做出让你们觉得怪异的事情。
所以，我不是颠婆。我很正常。”
方瑶衿不可置信地瞥着她，街坊们传出来的话有鼻子有眼儿，说得就像真的一样。她就信了这谣言。
不仅是她，住在这条老街的所有人都以为她是颠婆。
任谁也没想到，原来她能看到鬼，并且学会了袁神婆的本领。
毕竟不是谁都能吃这碗饭。
方瑶衿闻言，神色微变，嘴唇嗫嚅了几下，最后还是把话说出来：“若灵，我这段时间常常在梦中看见我儿子在哭。”
一想起死了没多久的儿子，她眼眶泛红，忍不住地哭泣：“他在我的梦里一直在哭。我问他为什么哭，他又不说话。
白头人送黑头人已经够悲惨的了，我还每天晚上梦见他哭。
我这心里很很难受啊！
若灵啊，你既然学会了袁神婆的本领，能不能作法请他上来？
我想知道他在下面过得好不好，是不是被人欺负了，有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我可以帮你。”袁若灵盯着她的面相，犹豫了一会，继续说：
“但我觉得你暂时应该没有时间来处理你儿子的事情。我建议你还是先回家看看吧。”
方瑶衿一听，满脸惘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家有什么事？”
还没等袁若灵回答，店铺门外传来了一道焦急的声音。
“方瑶衿，你真的在这里。还不快走。你儿媳妇要带球跑啊！走，快跟我走。”
一个女人急匆匆地跑进来，抓着方瑶衿的手，拉着她离开。
方瑶衿挥开她的手，震惊地问：“张婆婆，你说什么？我儿媳妇不是好好的在家吗？她怎会带球跑？”
张婆婆双手拍着大腿，焦急地说：“你儿媳妇和你老公吵架，说要离开，打掉你孙子。
哎哟！反正你快点回去，不然你儿媳妇跑了，孙子也没有了。”
方瑶衿顿时心乱如麻，惶恐不安：“她已经怀孕六个月了，怎么忍心打掉孩子啊？
我儿子才刚死没多久，难道我连他唯一的血脉也保不住？
老天爷啊！我平生没做坏事，你怎么这样对我？”
张婆婆拽着她的手腕，恨铁不成钢地骂道：“哎哟！你有时间在这里喊老天爷，还不如快点回去劝劝你儿媳妇。”
“对对对，我回去劝劝她。”方瑶衿心急如焚地跟着她离开，突然想到什么，停下脚步，扭头对着袁若灵说：
“若灵，等我忙完这些事情，我再来找你，你一定要等我啊。”
袁若灵挥挥手，催促道：“你快回吧。我店铺就在这里，不会跑的。”
得到她的保证，方瑶衿心急火燎地离开魂渡堂。
袁玲珑抬起头看着袁若灵，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袁若灵侧眸睨着她，笑了笑：“你想说什么？直接说。”
袁玲珑闷闷不乐地说：“师傅，这个方婶婶的子女宫上有黑斑，恐老来无儿孙送终。
她的儿媳妇会打掉肚子里的宝宝。那个未出生的宝宝好可怜。
师傅，你不能救下这个宝宝吗？”
袁若灵目光欣慰地看着她，她能从方婶婶的面相看出这些，证明她这段时间即使上学，也没有放弃过对玄学方面的学习。
她蹲下身体，与玲珑平视，轻声地说：“玲珑，这是他们的命数。
人生的所有命数，都是因果关系，世间没有谁，可以轻易改动。”
袁若灵见她一脸不解的样子，耐心解释：“即使我们出手救下宝宝，让宝宝活下来，但也改变不了他早逝的命数。
他或许生下来没几天死亡，也或许在他一岁的时候，生病，意外死亡。
他终会早死，何必让他来人间走一趟。
还有方婶婶，现在她没看到孙子的出生，她儿媳妇打掉孩子，她心痛是必然的。
一旦让她看见孙子出生，抱过孙子，养过孙子，那感情自然会加深，到时候再失去，只会让她痛不欲生。
有句话说得对的，长痛不如短痛。
我们的插手有可能增加别人的痛苦，何必呢！
一切皆有因果。
不是所有你觉得不公平或者看不过眼的事情，都能出手改变的。”
袁玲珑想了想，觉得她说得有道理，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容：“我明白了，师傅。”
袁若灵拿出几本玄学书，递给她：“今天你不用上学，留在店铺继续学习玄术知识。”
袁玲珑点点头，接过书本，乖巧地坐到一边，认真地看书。
袁若灵抬眼张望着店铺四周，拿起鸡毛扫，弹了弹祭祀品上的灰尘，接着拿起扫把，开始清洁。
她清洁完店铺，坐在椅子上，低头刷视频。
片刻后，一个身穿黑色西装，拿着黑皮包的中年男人一边打电话，一边在魂渡堂门口踱来踱去。
挂断电话后，他走进店铺，东张西望，瞧见袁若灵低下头玩手机，以为她是店员，快步走上去，敲了敲桌面：
“你好，请问袁大师在这里吗？”
袁若灵抬眼望过去，眸子微闪，这是生意找上门了？
她收起手机，对着来人微微一笑：“我就是袁大师。你找我有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