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八十四章 消失(二)
祝安安和王愿在陈谨之他们启程时也被迫跟着回来了。
陈谨之不是什么好人,他若确保不了一定能成事,就不会放过一点影响的细节。
祝安安能预知一些事,他打算待那些事都改变不发生后,再放人。
王愿祝安安两人什么性格,软肋他都知道。
若想拿捏人,还真得让两个人在一块。
一个不舍对方被困,另一个亦不舍对方吃苦,两厢一遇,只能妥协相劝,乖乖留下。
再者他们也逃不掉。
陈谨之现下是把威名都打出去了,什么边陲小国都来入朝,要什么厉害的能者都有,制主两个人,轻而易举。
在身份低微之时,陈玄生就不是陈谨之对手,现在更不是。
月亮刚滑上天头儿,各个院中的人都安睡沉沉。
舒玉在陈玄生怀中被林慕拉出来。
片刻后就出现在荣王府的正堂厅中。
黑漆垫台的梨木圈椅,排排靠下去。
舒玉昏昏沉沉进来,还没醒。
陈谨之靠在圈椅上,阖目,养神。
斜金扁纱冠正正立着,披着织锦黑纹龙袍的氅衣,龙纹玄赤潟头靴,秾颜却冷绝,气魄压人。
林慕看一眼自己的主子,立马拿出药,放在人的鼻间。
顷刻,人就醒了。
舒玉看着冷漠的上位者,不自觉的就低下了头。
男人的眼依旧还是避着,只是手指有规律的动了起来,缓缓的敲在椅柄。
“找玉腰带作何?”
声音很冷,不像和沈云说话那般柔情。
舒玉被这古人的冷声吓到,又低了头。
“我见过那件玉腰带,喜欢它。”
她不能说太多,万一古人问过沈云后专门来这儿套她的话呢?
她不能先乱阵脚。
“是吗?”
男人接着说:“你从何见得此物?”
舒玉慌了,小心脏砰砰跳起来。
她该怎么说,那东西她是在博物馆看的,总不能那样说吧。
豁出去了。
“我在荣王身旁见着。”
跪着的人声音不急不慌,说的同真的一样。
陈谨之轻笑,那玉腰带陈玄生根本不会放在身边,那东西是老皇帝给的,陈玄生才不会稀罕。
“绑起来,打,不说出实情就打死。”
舒玉心里慌了,这古人的温柔还真的是只在沈云面前。
她要镇定,自己若死了,沈云不会原谅这古人。这古人是想逼他自乱阵脚,说出实情而已。
她自我安慰。
舒玉定了定神,依旧坚定:“我没有骗你。”
陈谨之也没让人停手,舒玉就这样被架着压到地板上打起来。
棍棒落在皮肉的厚实声,声声响起。
舒玉疼得受不住,心里犹豫,难道就要这样死去吗?
忽然她心心念念的玉腰带出现在眼前,可只是瞬间,那东西又不见了。
她被架起来,陈谨之张开手一瞬,玉腰带被吸到他手中。
“真的不说?朕最后给你一次机会。”
威胁意味满满,手也在一点点的放开玉腰带。
如果再这样下去,东西肯定会掉到地上碎掉。
舒玉害怕了,加上身体的疼痛,她不敢再隐瞒太多。
她是个低贱身份,这东西可能是回家的唯一希望,不能失去。
“我说,我说,不要摔。”
人的声音带着哽咽,泪流不止。
“这是我的希望,我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真的很,是这玉腰带带我去了一个像天堂的地方,让我感觉,现在的生活像假的,因此我故意撺掇娘娘去给我寻此物。”
陈谨之听完冷笑,觉得此人还在编。
打算再给人一点教训。
“陛下,都这个地步了,我为何还要骗你。梦里那个地方我不用低声下气,当牛做马,想干嘛就干嘛,吃饱穿暖,有人疼有人爱,不像在这里处处受制于人,为奴为婢。您说我为何不想再去那个地方,为何不会找此物。
而且,我在梦里见过的东西这也有,我如何能忍住不去寻早尝试。”
她尽力了,不算对不起沈云,她说的不算假话,而且这样的说法更能让古人理解。
又是这样,陈谨之眼中闪过诡谲。雾雾肯定也是做过这样的梦,才会相信她的说辞。
难道雾雾真的会离他而去?
玉块碎乱一地,玉腰带被他毫不留情砸碎。
舒玉的心也随之而碎。
心里哭着:“消失了,回家的机会没了。”
连忙要挣脱制住她的人去捡玉。
泪无声的流了满地。
陈谨之不再看地上的人,直接离开,闪到沈云所在的寝房,钻到被窝里死死的抱住人,想把人按入自己的骨血,叫人再也分不开。
中堂内的人,没有命令怎么处置舒玉,被舒玉钻空跑到地上捡起了玉。
手也割伤了,可她没有因此感到疼痛。
一种暖融融的感觉趁此间隙流入她体内。
好奇怪,难道可以回家了?
她无度的用手压到碎片上,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一刻钟过去了,只是有感觉。
这是好事,把东西捡起来肯定还有用。
女子囫囵的收捡起着地上的玉块,不放过任何一块。
还状似发癫,让人看着发怵。
翌日
天还未亮,迷药药效过后,沈云被闷醒。
感觉身子被一团火包着,果然,睁眼就看到了,他不想看到的人。
她难受往外钻,可就是钻不出去。
那禁锢她身子的怀抱变的愈发的紧了。
沈云抬起小脸去骂人,对上的是暗藏愠色的一双眸子。
男人眼底带着青黑,仿佛一夜没睡。
女人的气势低了点,但还在挣扎。
陈谨之直接调换位置,把人压在身下,拼了命的去亲。
她也是有脾气的,这狗皇帝无端的跑来这发怒,当她是什么。
女人奋力的挣扎,结果适得其反,身上的衣服被撕得的七零八碎。
殿外伺候的奴婢都被吓到,连忙躲得远远的,可又不敢真的走远,怕被责怪。
“你一大早过来发什么疯?”
陈谨之被沈云拍了好几巴掌。
男人不为所动,若是沈云的指甲长些,定能刮花男人的脸。
见强硬挣扎无用,沈云哭了起来。
泪细细的从眼尾滑到耳垂上,陈谨之压着沈云的手,亲过去,把泪连着白如玉滴的耳垂含入口中。
只觉苦涩,不堪言语。
情之一字难解,为何他总是不得圆满。
老天总是这样待他。
男人泄了气力,直直压在娇柔的身子上。
快两米的大块头压下来,令沈云喘气都难,胸口那处更是疼痛。
控制不住的想推开人。
忽然额头上接触到一滴湿润,是狗皇帝的泪?
她不敢相信,愣了片刻。
狗皇帝是在哭吗?
陈谨之见松开的手不再在胸膛前推他,也缓和下来。
带上祈求的语气:“雾雾。你别离开我好吗?”
“我只剩下你了。”
说的多凄凉有多凄凉。沈云差点被骗去,想到刚才他那样蛮横的撕她的衣裳,怎么可能去回应他。
陈谨之等不到答案自嘲一笑:“朕果真卑贱,就算当了皇帝也得不到想要的东西,罢了,得到人也行。”
翻云覆雨,锦被无踪,娇吟祈求不断。
沈云恨得牙痒痒,她早晨被狗皇帝爆炒,只能靠祈求和配合狗皇帝的无理要求来换人停止。
狗皇帝在此过程中也不再自称“我”,只用朕与自己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