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十九章 朕亲自过去
陈谨之回到案台前，继续处理公务。
不过片刻，一个身影飞闪进来，跪下行礼：“陛下，汴州的人行动很快，已到冀州。”
“好，着暗卫营的前三甲去护着皇后娘娘。”他的声音冰冷至极。
“是。”伊桓离开。
陈谨之看着案上的奏折，露出冰冷的笑。
陈玄生这次让你来当棋手，朕为棋子，且看看你的能力。
陈谨之没有对陈玄生赶尽杀绝，是觉得他还有用，顺便帮自己正正名。
他起身到舆图面前，看着东北那块位置，露出勃勃野心。
袁君羽扇纶巾进来，走到他身旁行礼。
陈谨之没有回头去看他，只抬手示意人起来。
袁君用扇子指着东北向，最东的边角处。
鄙夷的说：“陛下，臣夜观天象，算出这边角里的卫满小人，后世会祸害您的名声，可需做掉？顺便直行北上。”
陈谨之看着卫满那角落，没有说什么。
坏他的名声，他倒是好奇此地的夷蛮如何坏他的名声？
只不过，军师都这样说了，他要是不做点什么，未免太无趣。
是把他们送给契丹人玩还是让他们自相残杀以保留部分人呢？
好犹豫啊！
“军师觉得玩水好，还是玩火好。”
他问得跟游戏玩弄一样，随意不屑。
袁君：“水火淬炼岂不是更好。”
两人皆笑了，因着弦外之意而笑。
汴州
青竹在院子里抚琴，如痴如醉，也不在想手下的人回禀事物后再给指令。
马跃长穿着长袍进来，嘲笑他：“作何一个人苦闷弹琴啊？”
马跃长明知故问，陈谨之早点兵点将暗地里布局契丹西胡的事。
但是没有点他，次次都没有点他谢青士。
青竹为谢青士的别号，只有他们二十几个早就跟着陈谨之装过山贼的能人才会这样喊他。
青竹气愤，都多少次不带他了，这次就连被他监视的陈玄生都能去，凭什么不带上他。
难道是看着他书生相，好欺负，不想丢面！
他加大弹琴的劲，把手中的好琴琴弦给崩掉。才作罢。
“你说陛下这是何意，这天下的战打了多少次，而我又跟着去了几次，再打完这一场，恐怕都无战可打了！”
说着说着他更怒，把琴砸到地上。
马跃长继续嘲笑：“可怜啊，陛下大婚你也没能去着，真是可怜！”
陈谨之大婚时，他要留下来看陈玄生，主要，西胡人还没行动，陈谨之也没改变本来的计划。
陈谨之原本的计划是用陈玄生去搅乱契丹的水，让他们内部分崩，再以救出王弟的善名出征，马踏富饶的胶州平原。
但西胡人的胆大，让陈谨之改变了主意。
单单收复契丹有什么意思，不得多做点事，毕竟北上，又正逢好季节，不多做点事怎么好。
对陈谨之来说，看着外夷狗咬狗才是最好玩的。
马跃长见青竹愈来愈气，倒也不再继续煽风点火，开始降火了。
“陛下肯定不是因为你看起来弱柳扶风才不带你，你是不是还做了什么让陛下不满。毕竟当山匪之前偷偷摸摸时，你可没少出力，不知道干了多少缺德的事！”
青竹闻言脸立即黑了，这人拐弯抹角在骂他弱，骂他阴险，缺德。可恶。
“是啊，跟你比有过之无不及，没办法，生得比你好，就是得陛下疼爱些，不用风吹日晒，只需看看要犯，幕后出谋划策即可。”
哼，这是说他丑，只能干累活呢！
马跃长倒不是小孩子，也不跟他计较，只是也不再给好脸色。
“陛下命你准备好陈玄生的仪驾，随时候着，京城依旧由林钦坐镇。”
青竹心情好点，这是他也能去的意思，左右迟点晚点都一样，他让底下人备好东西，就是跟着大部队一起走怎么了！
既然不是那个原因，他开始回忆起以前。
他真的有做过什么坏事，惹陛下不喜吗？
就之前进过宫后就这样了，难道是因为那一次。
对了，是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那时一直盯着他看，果然陛下不是因为他看起来秀气，好像也是因为他的长相，不过这个可比那个原因好多了。
想罢他立刻去收拾东西，也没有招待马跃长的意思。
是想明白了，果然，陛下心眼真多。叫他来当这个坏人。
不好玩，没有秦夯老兄好玩。
沈云被西胡人掳走后，陈谨之有其他安排，青竹待命送仪驾去接陈玄生，实则接的是沈云，定是要与沈云碰面，不点点他，陈谨之总感觉不太好。
陈玄生带着舒玉快马加鞭有十日，已来到冀州。
从大婚圣旨发出，各州的刺史县丞都赶往长安。
赶不及的，陈谨之也会在新出的举人中选出些人，等完婚后就派向相应的没有赶来的县去当县丞，协助办事，也做监管。
这些人在年底还需要回来述职，汇户田之数与户部的帐做比对，好查数。
陈玄生也在那日得以出府，起初和青竹一起走，但两人各有目的，自是会分开。
就此，陈玄生的人已经来到很北的冀州，而青竹却还在汴州等令。
此番陇西李家会再度入局，百族之虫死而不僵。
不管因为何原因，李氏都会被陈玄生拖进来，助他成事。
而陈谨之简直坐收渔翁之利，等陈玄生出力后，才以正义爱弟之名收下李氏在胶州辛辛苦苦结出的果实。
宫内的新殿主宫
祝安安在贵妃榻上看话本。
而祈愿在角落里喂蛊虫。
那些毒物，摇着尾巴在吃肉，更毒的，正在吃苗疆少年的血。
少年身上的银饰因着走动发出清越的响声，他净手后，走到贵妃榻前。
目不转睛地看着榻上的少女：“安安，今晚我们亲密些可好。”
少女的脸上爬满红晕。
祈愿是个山顶洞人，什么都不懂，只把做那些事当做让他们之间可以变得更亲密的好事。
而她也喜欢他，又好奇，便次次都应了他这样的要求，拿着在意外中捡到的小书学习。
沈云来得及时，也不管他们的奇怪氛围，直接进来。
虽然怕那些虫蛇，但这里是狗皇帝的地盘，他们还有求于狗皇帝，加之祝安安又是个善良的穿越小女孩，她没什么好担心的。
“安安，你跟我来一下，借用一下你的安安。”
沈云径直拉人走，也没管后面的少年同不同意。
少年被沈云那句“你的安安”取悦，见祝安安没有拒绝，倒也不上前阻拦。
让她们离开了。
带着祝安安成功出来，沈云才松一口气。
那祈愿看着长得虽然乖乖漂亮模样，可这人的眼神多数时候跟狗皇帝一样，一看就是变态那一趴的，她不想多出现在他面前。
更何况他还养那么吓人的虫蛇，跟个毒人似的，惹不起。
她靠近祝安安的耳朵，用细如蚂蚁的声说：“安安，你可有办法，解掉情蛊？”
祝安安想起她上次被情蛊折磨的痛苦模样，已经打定主意为他去找祈愿的帮忙。
“我去问问他，或许有办法。”
沈云点点头，眼里满是希望。
这事不能让陈谨之知道，这宫里有人会偷听，她不急于现在就得到答案，不然太明显了。
“安安，你喜欢吗？我明天给你带那个。”
她话里有话。
祝安安也秒懂，看着沈云这艳丽绝色的脸，明白她的难处，猜测到她的不情愿。
祝安安摸摸她自己的辫子发带：“好，我等着你，可别忘了。”
明天来找她，用发饰当做幌子。
她们拉着一起说了许多现代的八卦事才分开回去。
高阔的屋顶发生些许声音。
沈云开开心心回去，没有察觉。
转瞬提灯的宫女和跟着的人都晕了。
沈云被林慕接住。
她来找祝安安说话，并没有带那多监视的人来。
这晕倒的人少，处理起来更好。
林慕身着黑衣，扛着沈云往宫外走。
这宫中的守卫，变得松懈。十二宫上的巡逻人假意来追。
西胡的人不傻，不直接一起跑。
而是分成三路，把沈云藏起来，等吸引追兵后再走。
林慕易容混入他们当中，亲自带着沈云走。
再到外面和他们的人汇合。
陈谨之的人不是吃素的，把真正来的西胡人头目和部分小的都抓了，带回地牢严加审问。
以便套出有用的消息让林慕他们不露陷。
昏暗的地牢里血腥味浓重。
现在已经过子时，见血没有什么问题。
陈谨之穿着玄色的龙袍踏入地牢中，眉眼幽暗可怖，如地狱阎王。
木架上绑着十多个被卸掉下巴的黑衣人。他们各个脸上的面巾都被拉开，露出粗糙的面容。
陈谨之看死人一般的眼神扫过去，锁定一个略微不安却又强装镇定的人。
嗤笑，戏真多。
“朕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他走到那个戏多的人面前，伸出手向后，顷刻，一把刑具被他的内力吸到他手中。
“废话不多说，老实交代，朕可以让西胡好过一点，若不识相。”他手中的刀刺入那人被绑在十字架上的手，在剥人的皮。
皮肉分离，剥下的皮完好无损，血流的还不多，没有划破什么血管。
皮一点点脱落。西胡头目阿达氜的衣服被三两下划开，坠下去的皮渐渐变多。
秦琏在一旁不忍直视。即使像这样的场面他跟在陈谨之的身边见多了，但不免还是害怕。
“朕就亲自过去，把朕的皇后接回来，顺便教教契丹人，西胡人怎么样做好吃。”
阿达氜看着这眼前的帝王就如看到恶鬼一样，这皇帝不像人啊，明明之前在殿中还喜笑颜开奖赏他们呢。
他实在害怕，如今大周正是兵强马壮，既然已经败露，又死不了那何不为国家争取好一点的活头。
他面容痛苦，极力发出声音“￥……”唧唧歪歪。
陈谨之知道他肯说，便用带着血的刀，挑起他下巴，轻轻一推，骨骼关节瞬间复位。
阿达氜才开始正常讲话。
痛苦的面容，看着扭曲，但陈谨之还是目不转睛地盯着看，辨别真伪。
“天可汗，我们这也是无奈之举啊，若您早日出兵助我们，我们也不会挺而走险。”
陈谨之不耐烦：“说重点，走哪里回去，和谁汇报？”
他又挥挥手，其他人都被带下去，分别问话。
包括身份姓名。
外貌被画下来，信息相互核对。
一刻钟后快马加鞭送到林慕她们手里。
他们回来，对来接应的人说，其他同伴死了。让接应的人安心，如果没死，落到大周皇帝手上，不知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回到西胡人暗中的营地，沈云晕着被放在榻上，林慕他们则是轮值在外看守。
信息送来，相互轮值的人出去交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