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章 真感情
金琳发誓,她就没见过这么看望人的,难道说这也是太子哥哥喜欢这个人的地方之一。
有够独特?
唐酒儿静静地看着她,唇角忽而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原来你知道我们是想来劝你的。”
金琳面颊一红,别过脸用手撑着下颚嘟囔道:“我又不是傻子。”
可知道了又能怎么样,这种事情并不是说,她告诉自己要振作起来,不要去多想,就能够轻易做到的。
唐酒儿看着候在一旁的人,回忆道:“她是叫小桃?”
金琳点了点头,“是啊,我的贴身丫鬟,你不是见过好多次吗,你不会没记住吧。”
唐酒儿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她和我没什么关系,对我来说基本就是一个陌生人,我为什么一定要记住她。”
金琳张了张嘴,但她哑口无言,因为她也不会记着和自己无关紧要的人。
就在这时,唐酒儿却悠悠道:“但那天在寺庙里,我记住她了。”
金琳一怔。
唐酒儿继续道:“她很关心你,总是护着你,上次她也害怕,但还是站在了你的面前想保护你。”
金琳有些骄傲,“那当然,小桃可是从小陪伴我长大的,我最信任的除了阿爹阿娘就是她了,金子栎都要排在后面。”
阳光落在她的身上,照亮她漂亮的小脸和那有些洋洋得意的表情。
唐酒儿忽而一笑,“你对她好吗?”
金琳觉得这个问题奇怪,“那还用说!”
唐酒儿又问小桃:“你觉得她对你好吗?”
小桃同样不假思索,认真又这郑重道:“那当然了,小姐就是我的恩人,没有小姐我早就不知道被卖到哪里去了,我这辈子都不会离开小姐的!”
金琳不觉好笑,“傻丫头,你不嫁人啊。”
小桃却信誓旦旦:“不嫁!我就想陪着小姐,伺候你一辈子!”
金琳没好气地骂道:“真是,傻的不行了你。”
唐酒儿看着俩人的对话,她们之间流露出的情感,不是亲情,不是友情,不是爱情,是另一种感情,但同样让人感觉美好。
她的眼底生出笑意,看着她们的目光也温柔许多。
金琳却先有些不习惯起来,“你干嘛这么看着我们。”
唐酒儿转头看向别处,她的眼底倒映着九月的秋光,桂花的香味弥漫,风吹起了她鬓角的青丝,她温声道:“你看,你付出的真心和信任也不是完全会被辜负的。”
金琳一怔。
唐酒儿转头看向她,嗓音如清流一般,叮铃悦耳,“有的人或许天生就是坏种,他们只会恩将仇报,不论你怎么对她好,可她就是不会记得你的好,反而会记恨在心。
溪水顺流而下,你挡不住,难道你就能怪你自己没有颠倒正反的能力吗。”
她的眼神变得认真,眸光轻晃,“如果你是因为害怕死人才一蹶不振,那我还会敬佩你三分,因为当时你选择了克制恐惧,可如果你还要继续这样因为不值得的人还消沉,还让爱护你的人担忧,那我只会觉得是我错看了你。”
这番话仿佛巨石砸在金琳的心上。
一旁的小桃却不忍再让金琳听下去,她上前一步想挡在金琳的面前,“你别太”
“小桃。”
金琳拉住了她的手腕,制止道:“没关系。”
小桃有些心疼地看着她,“小姐!”
金琳冲着她摇了摇头,微笑道:“我真的没事。”
“她说的对。”她看向唐酒儿,缓缓道:“是我没想通,陷在那样浅的池塘里,分明只要我站起来,就能够呼吸。”
金琳看向远处,深呼吸一口气,而后真诚地对唐酒儿道:“谢谢你和我说这些,因为一个想要伤害我的人,反而让爱护关心我的人担忧,是不值得的。”
唐酒儿眼底闪过一丝笑意,缓缓道:“不用谢,我就是觉得,你还不错。”
“什……什么叫我还不错,本小姐那是相当不错好吗!”金琳红着脸,有些慌乱道:“还有你别以为你今天帮了我,上次保护了我,我就会把你当做朋友了!你可是把我最喜欢的太子哥哥给抢走了!”
“我没有抢走,他还在那里。”唐酒儿眨了眨眼,歪头道:“还有,我们不能做朋友吗?”
她觉得和金琳好像没有特别大的过节,而且她觉得金琳还挺有趣的。
我们不能做朋友吗。
我们不能做朋友吗。
我们不能做朋友吗。
这句话一遍遍回响在金琳的脑海里,她看着唐酒儿真挚的目光,和那张清冷美丽的脸庞,心突然跳得很快。
因为,从来没有人,会这样直白地和她说,能不能和她做朋友。
身为世家小姐,说是朋友,可其实大多都是利益牵扯。
这其中到底有几分真感情,谁又说得清。
金琳咽了咽口水,手指搅着手帕,面颊微微泛红,扬起下巴结巴道:“如如果你非要和我做朋友的话,那那也不是不行,毕竟你都这么真诚地开口了。”
唐酒儿:“”
她记得她刚才说的好像没有那个意思。
不过算了。
她看着害羞又别扭的人,唇角轻轻扬起,反正她也不讨厌。
她想了想,不知道对这么正经地说和她做朋友的人,要怎么打招呼,便伸出手道:“你好。”
金琳疑惑地看着她,“这是什么意思?”
唐酒儿解释道:“这叫握手,在我的家乡,这就是表示友好的意思。”
金琳有些新奇,“你的家乡是哪里的,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还有这种打招呼的方式。”
唐酒儿觉得这很难解释的清,只含糊道:“是一个很神秘的地方。”
金琳也不是傻子,感觉到唐酒儿不想再说更多,也不再多提,粲然一笑,站起身来学着她伸出手,“行吧,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尊重一下你家乡的习俗。”
唐酒儿握住她的手,眉眼带着笑意,温声道:“你好。”
金琳红了红脸,有样学样,“你好。”
站在远处的金夫人瞧见金琳有说有笑的,居然就哭了出来,“呜太好了,你姐姐终于恢复正常了。”
对于母亲的啜泣,金子栎手足无措,“好了好了,阿娘,阿姐振作起来那是好事,你要高兴才对,你怎么还哭了,等会儿阿爹看见不得心疼死了。”
金夫人横了他一眼,“你懂什么,这叫喜极而泣。”
但她还是克制着,用手帕擦着泪水,可不能把她的妆给哭花了。
丞相府的书房典雅古朴,大多都是字画为装饰,只有几个青瓷花瓶,里头简单地插着从院子里折的桂花。
而在金丞相的书桌后面墙上,赫然挂着一幅醒目的金夫人画像。
沈墨尧每次瞧见,都忍不住感叹,金丞相对金夫人的宠爱,他若有所思地回忆道:“孤记得,孤上次来的时候,好像不是这幅画。”
金丞相看向画像的目光里盛满了柔色,“是,这幅画是上月刚换上去的,我画了两个月,刚画好内子就要求把新的挂上,旧的都卷起来收着了。”
说着,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却没有半分不耐烦。
沈墨尧弯了弯唇角,温声道:“世伯和伯母当真伉俪情深。”
金丞相笑着摆了摆手,很快,他又正色道:“今日殿下来找我恐怕不是为了谈这些。”
“是。”沈墨尧也不再寒暄,开门见山道:“不知世伯对“屠龙会”有多少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