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章 正巧是一对儿呢
说罢，她脚尖轻点，便将人抱上了屋顶，再轻轻放下，坐在她的身边。
莫依依还没有反应过来，小心脏扑通扑通直跳，但她看着眼前的景色，那些无所适从也就渐渐消散了。
她感慨道:“真漂亮。”
唐酒儿弯起唇角，“没骗你吧。”
她想了想，还是认真道:“不过你太轻了，应该多吃点。”
“没办法，我从小心脉有缺，身体不好，被家人遗弃了，如果不是在夫人和将军把我捡回来收养，我可能”莫依依苦笑着，没有再说下去。
唐酒儿心头一顿，这经历居然和她有些像，她抿了抿唇，哑声道:“抱歉。”
“没关系的，夫人和将军对我很好，少将军也是，所以”莫依依眉眼弯弯地笑，“其实我算很幸运了，对吧。”
唐酒儿扯了扯唇角，浅笑着点了点头。
俩人就这样坐着，谁也没说话。
直到片刻后，莫依依捏了捏手中的帕子，犹豫着开口道:“唐姑娘你喜欢他吗？”
唐酒儿没看她，只问道:“谁。”
莫依依垂眸轻轻道:“你知道的。”
唐酒儿蹙了蹙眉，思索片刻，而后才摇头道:“如果是你说的那种喜欢，那不是。”
在唐酒儿回答之前，莫依依的心脏跳的很快，她卑劣地怕她听到的答案是她不想要的，那么她知道，她没有任何胜算。
直到听见这句话，她苦笑一声，“我如果说我刚才松了一口气，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坏。”
唐酒儿不解地看着她，“你怎么会这么想，这应该很正常吧。”
尽管是她，也知道，几乎没有人愿意看见喜欢的人身边存在一个竞争对手，而且这个对手还和她喜欢同一个人。
莫依依看着她真诚的目光，忽然捂唇笑一声，“酒儿姑娘，我真的很羡慕你，对谁都这样坦诚。”
唐酒儿轻挑眉梢，“你怎么知道，我们才见一天，说不定是装出来的。”
莫依依故作思考，然后莞尔一笑，“可能是女人的直觉？”
唐酒儿眼中盛着笑意，她徐徐而认真道:“不用羡慕我，你也很好。”
莫依依一怔，她看着面前的人，望进那双眼眸，轻轻一笑，“谢谢。”
唐酒儿笑了笑，扭头指着将军府一处至今依旧灯火明亮的院子，“那是哪儿？”
莫依依瞟了一眼，解释道:“是其他姐妹住的地方，现下”
她想了想无奈道:“她们肯定又是在推牌九了。”
唐酒儿本来想问她们为什么不出来，但又想起是因为自己，她心里有个疑问，“她们为什么不走？”
段衡不碰她们，而且看样子，因为别的女人被变相禁足，她们好像也没有多不高兴，还乐得欢，她在这里也能听见笑声。
想起那些姐妹，莫依依眼里也带着笑意，“她们大多都没地方去的，原先她们其实都是可怜人，来府里只是单纯找个活儿。
刚好样貌端正，就被夫人抬了给少将军做侍妾，谁曾想少将军谁也不碰，夫人不甘心，就接着抬。
奈何少将军实在固执，再加上多年在外，所以后来夫人也就放弃了，而夫人因为愧疚就让她们就在府里留下来，反正将军府大，也不是养不起。
少将军回来之后有让她们离开，可她们都是吃过苦的，现在府里安稳，管吃管穿，还有月钱拿，谁又愿意离开这里，去过曾经的日子呢。”
说的难听些，她们在利用将军府。
而段夫人和段将军都明白，只是不介意罢了。
唐酒儿听着，缓缓道:“她们很聪明。”
俩人就这样在屋顶聊了会儿天，直到见莫依依咳嗽了，唐酒儿才连忙把人带下去回了屋子。
只不过这一次谈话过后，俩人的关系明显亲近了不少。
唐酒儿在心里头喜欢，表现却不太明显，而莫依依对她更加体贴温柔了，还带着她去了那些姐妹的院子里，大家一块儿玩。
也就在这里，莫依依看出了唐酒儿的短板，因为她无所适从。
但这样的反应却让她们更加喜欢她了。
这边，又一次找不到唐酒儿，一问得知她和莫依依她们在一起的段衡心里忽然有些郁闷。
他那么大一个小师妹呢？
他还没见她多久，就被拐走别处去了？
段衡没有就这么放弃，他想着好歹唐酒儿出了宫，总是这么待在府里也不成，便提出说今晚要去街上逛逛。
唐酒儿之前逛过了，但那是她一个人逛的，现在陪同的人有了，感觉或许又不一样，便答应了。
只不过她提了一个要求，说想要莫依依一起去，当然还有其他的七个姐妹。
其实在她看来，毕竟因为她，她们被困在那一方院子里许久，所以今天她不想让她们在困在府里。
当然，如果不想去也没什么，可在听说要去街上逛，大家都欣然答应了。
段衡错愕了一下，他的确没想到她们关系会这么好，但唐酒儿的要求，他不会拒绝。
就这样，一行人乘着两辆马车浩浩荡荡地出门了。
段衡和唐酒儿和莫依依还有其他两个姐妹坐在一辆马车，女子们聊的开心，几乎是把段衡隔离在了外边。
他好几次想要插入话题，但是她们聊的大多都是胭脂水粉，话本故事，衣裳首饰。
这让段衡沉默了一下，沉默了一下，又沉默了一下。
京中的夜晚繁华热闹，推迟了宵禁，摊贩们回家的时间也晚了许多。
华灯初上，人影绰绰，河中月下倒映随着泛舟而过的涟漪轻轻摇晃，而同这水中月在一块儿的，还有河边的摊贩，百姓，天上人间，算是以别样的方式融合在了一起。
大家人多，刚开始还在一块儿的，可每个人的爱好不同，没有两刻钟，就各自分散去了。
“噗——”
“轰——”
烈酒过后，火焰喷发得更加旺盛，杂耍艺人敲锣打鼓，引得一群人围观。
莫依依鲜少出府，看到这样的画面即便不是初次，却依旧喜欢，她拉着唐酒儿笑道:“我们去那儿看看吧！”
唐酒儿轻轻点头，“好。”
只是她们才往前走几步，便撞上了同样被吸引的人群。
唐酒儿和莫依依的手被撞开，她们分明看见彼此，却走不到对方那边去。
“哎呀，挤什么挤！”
“就是啊，烦不烦，往后退点不行吗！”
说完，那人看也不看手肘往后用力一推，莫依依哪里经得起这样撞，看着就要摔倒。
“酒儿！”
段衡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人，心中担心，正要上前，却又听见莫依依地惊呼声，余光瞧见她倾倒地身体，跨步上前将人接住。
他紧声道:“依依，没事吧？”
莫依依呼吸一顿，看着他带着光的眸子摇摇头，“我没事。”
本欲上前的唐酒儿瞧见这一幕，便打消了这个心思，更何况，旁边还有个受到惊吓的白英。
她拉着白英的手，离人群远了一些，而后才关切道:“没事吧。”
白英笑嘻嘻道:“多谢姑娘，我没事！”
她有些担忧，“但是我们走散了。”
唐酒儿垂眸勾了勾唇，“没事，走散了挺好的。”
白英一愣，“啊？”
唐酒儿没打算解释，她拿过旁边摊贩的面具，青面獠牙，“好看吗？”
白英一言难尽，“好好看。”
感觉梦里都念念不忘的好看，梦到就醒的那种。
她脸上的惊恐实在太过明显，但还要强撑着赞同她审美的样子实在有些可爱，唐酒儿弯了弯唇角，认认真真打量起摊上的面具。
而后拿起一个金色的面具，边上是梨花点缀的面具，又问:“好看吗？”
老板见状先一步开口夸奖，“哎哟姑娘，这个可好看了，你瞧和你身旁这位公子的正巧是一对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