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章 小了第章第章第章
唐酒儿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装扮，没察觉到哪里不妥，甚至眨了眨眼，“怎么了吗。”
沈墨尧抬眸看着那清澈如薄荷一般的瞳孔，心中涌出几分无奈和懊恼。
他在和她生什么气，她并不是故意地，随即他妥协地叹息，又恢复了温柔的笑，“酒儿我没事，不用去叫常恩。”
唐酒儿眸色关切，“真的吗？”
她有点不放心。
沈墨尧睨了眼她身上，又别过眼眸，其实没那么真。
他还是有事的。
起身将她的半褪的衣裳拢好温声道:“真的，骗人是小狗。”
唐酒儿点了点头，轻轻弯唇，“太子殿下可不能当小狗呢。”
沈墨尧看着她眼底不甚明显的狡黠，一阵无奈，捏了捏她的鼻尖，“还开玩笑呢。”
他顿了顿，敛去笑意，认认真真道:“你你平常在那个老头面前也会这样吗？”
唐酒儿歪了歪头，“哪样？”
沈墨尧握拳抵唇轻咳一声，耳尖又有些泛红，“就是像刚才那样换衣服。”
唐酒儿摇了摇头，“不会。”
“老头他自己都邋里邋遢的，把我捡回来之后，除了给我一日三餐，教我习武，偶尔带着我去打猎，但其实是指使我帮他捕鱼抓野鸡之外，其他时间基本不管我，算是半放养状态。”
唐酒儿来到这里的时候，都已经十二岁了，再加上有着曾经的记忆学识，像穿衣这种事情李怀宁是不可能会帮忙的。
加上到现在为止，唐酒儿都是自己换的衣服，她也没在别人面前换过衣服，就连白英也没有。
她是杀手，从小便被封闭式的培训，组织只会教她们有利于杀人的知识，不会教她们礼义廉耻。
长久的习惯让她讲究效率，她觉得拿了衣服到卧房里换了再走出来，委实麻烦了一些。
而且她又不是赤身裸体，她里面还穿着吊带呢，以前在一起训练的时候，男男女女，每一瞬间都有可能要了性命，哪有空去注意这些。
所以在她看来，这样并没有什么不妥。
便也忽略了，这里是古代，思想有些不同，这是不行的。
沈墨尧听她这么说薄唇微抿，纤长的眼睫垂下，遮住眼底的情绪，最后只温柔地笑道:“以后万万不可这样了，虽然你不喜欢，并不是说酒儿是错的，只是，每个人的接受程度有限，所以以后换衣服要只有自己的时候才能换，好吗。”
这不是什么大事，唐酒儿并没有放在心上，既然师兄这么说，她便乖巧颔首，“好。”
沈墨尧轻轻弯了剑眉，抬手揉了揉唐酒儿的头发，“酒儿真乖。”
唐酒儿直勾勾看着他的笑容，听着他的夸奖，感受着头上手掌的温度，许久，她才垂眸，嘴角扬起淡淡的笑。
这和那些人的夸奖不同，她很厌恶。
可师兄的夸奖让她觉得高兴。
门外，
白英欢喜地端着点心过来，正要推门，常恩却缓缓道:“别进去。”
白英不明所以，“啊？为什么？”
少女看来的目光太过干净，常恩一时不知该怎么解释，更何况，他也不过是十七岁的少年，小时候颠沛流离，在沈墨尧身边更只有保护沈墨尧和习武做事。
那些知识他也陌生地很，只是曾经流浪的烟花之地时听说过或者见过一点，其他便没有更多了。
此刻常恩也只能掩饰着自己的不自然，干巴巴道:“这这是殿下的命令，你遵守便是。”
白英眨了眨眼，直勾勾地看着他。
常恩见她不吭声，僵硬地咽了咽口水。
片刻后，白英才撇了撇嘴，“哦那好吧。”
然后她就和常恩一样，守在门的另一侧了。
幸好这正厅里还有一间内室，沈墨尧坐在外头，让唐酒儿去了里面换。
今日没有梳妆，唐酒儿只是先选了男装上身来试试，看大小合不合身。
毕竟沈墨尧没有量过她的尺寸，只是根据目测出来的。
但不得不说，沈墨尧测的很准，那衣裳穿在唐酒儿的身上正合适。
“吱呀——”
门打开，唐酒儿走了出来。
白英和常恩的眼底都闪过浓烈的惊艳。
唐酒儿身穿鸢尾蓝和杏黄色的衣袍，保留了男装的轻便，也添加了秀美的图案。
她踏出门槛，脚上穿着长靴，盈盈一握的腰肢被腰封束缚，面上冷峻，樱唇轻点，举手投足之间皆是恣意潇洒，而那绝美的脸庞又为其增添了浓烈的贵气。
这这根本就是翩翩少年公子嘛。
白英红了脸，忍不住道:“姑娘，你好英俊啊。”
沈墨尧满意地听着这话，他的师妹自然穿什么都顶好看。
常恩赞同地颔首，但也好奇地问:“姑娘怎么不试试女装。”
他发誓，他单纯就是好奇。
可是他这话刚说出口，自家殿下便幽幽抬眸，金色的瞳孔泛着深深的寒冷。
常恩吓得背后一激灵，立刻抬头望天，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看见。
唐酒儿缓缓道:“师兄说，女装的尺寸还要改改，等过两日再送来。”
她垂眸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眉眼带着笑意，虽然不明显，但沈墨尧看得出来，她很喜欢。
这样就足够了。
至于那女装，也并非是沈墨尧不想让她试，而是他方才瞧了，因为唐酒儿平常都穿男装，裹着胸，而他方才瞟了一眼，女装显然小了
想起这个，沈墨尧抿了抿唇，耳尖又染上一抹红。
“殿下殿下殿下！”
渐渐无奈最后夹杂着一丝愤怒的声音拉回了沈墨尧的思绪。
他懒洋洋地抬眸，“怎么了太傅。”
张太傅老气横秋地沉声道:“殿下今日可是心不在焉，老臣来此不过两刻钟，殿下便已经游神两次了。”
沈墨尧镇定地缓缓道:“孤在思索父皇交于孤之事，所以一事没注意，请太傅见谅。”
面前这位是三朝老臣，沈墨尧自然会给予一定尊重。
头发花白的老者闻言关切道:“不知陛下交给殿下什么任务，居然让殿下如此苦恼，不如说与老臣听，臣也好出出主意。”
沈墨尧不动声色地拒绝，“此乃父皇给孤的考验，孤想自己完成，多谢太傅关心。”
太傅感动地看着他，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既然殿下有所思虑，那老臣就先不打扰殿下了。”
沈墨尧拿过一旁的拐杖递给他，“太傅慢走。”
张太傅挥了挥手，手下夹着一堆书，一步一步地向外头走去。
一旁的常恩闻言:“”
殿下是真能胡说八道啊。
分明是他昨日从梨园出来之后就一直发呆个不停，到现在都整整一天了。
沈墨尧坐回位置上，给自己倒了杯茶，不紧不慢道:“常恩。”
因为在心里默默吐槽主子，现在还被念了名字的常恩闪过一丝心虚，垂首道:“在。”
沈墨尧却没有追究，而是若有所思地看向前方不知何处，瞳底深暗涌动，“你说，孤是不是”
他想了整整一天，终究是要面对这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