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章 是别样的情感
另一边,回了相府的金琳沐浴过后,便坐在梳妆台前看了镜子里的自己许久。
直到小桃上前道:“小姐,马上就要用膳了,奴婢给你换身衣裳吧。”
梳妆就不必了,毕竟也这么晚了。
谁料金琳沉默不语,摸了摸自己的脸忽然道:“小桃,我淡妆比较好看吗?”
她本来是想问春兰的,可春兰正是帮她化妆之人啊。
此时的春兰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不明白金琳怎么突然问了这个问题,难道她知道了什么?
春兰刚要开口,却被小桃欣喜打断道:“是,小姐淡妆好看极了!”
金琳一双水汪汪的杏眼,柳叶眉,樱桃小嘴,眉宇间的柔和像极了她的母亲,清若芙蓉。
哪里适合那些大紫大红的颜色,可春兰总是给金琳上这样的妆容。
亏得金琳本就漂亮,否则的话,出门估计都是要被嘲笑的程度。
小桃以为她终于明白过来,瞬间就忘了刚才不梳妆的想法,建议道:“小桃给小姐梳妆看看如何?”
金琳犹豫不决地点点头,“那好吧。”
春兰攥紧了手,努力挤出一抹笑温柔地劝道:“小姐当真要信那唐酒儿吗,万一她是因为嫉妒,所以诓骗小姐你的该如何是好。”
“啊?”谁知金琳脸色大变,好像听到了什么荒谬的话,“她那么漂亮还需要嫉妒我吗?你疯啦?”
如果是她长那么漂亮,她就只会在意比她更美的人,至于其他的,她才懒得管呢。
春兰还想说什么,“可是”
只是金琳毕竟是相府小姐,从小被宠着长大,刁蛮任性,最讨厌别人三番五次否认她或者命令她。
此刻她已经有些不耐烦:“行了!本小姐换个风格不行吗,究竟如何,等娘亲他们瞧了看他们的反应不就知晓了。”
春兰咬了咬唇,有些委屈地后退两步,不再多说。
她本来觉得春兰聪慧助她良多,现下却不知为何觉得她有些碍眼,尤其是看到这个表情,若是有个不所以的人在这,恐怕还以为她欺负她了呢!
金琳挥了挥手,烦躁道:“你先下去吧。”
春兰眼里就快要涌出泪花,莺莺道:“是。”
她转身脸上哪还有什么委屈柔弱,瞳色阴沉地眯了眯眸子,转身离开了。
身后,小桃却是兴奋十足,“小姐,你放心,小桃一定把你化的美美的!”
金琳心情好了些,也有点期待,闭上眼道:“那你来吧。”
小桃是相府夫人亲自挑选来伺候金琳的,虽然看着有点笨手笨脚的,其实经过专业的训练,尤其是梳妆这件事,她很是拿手。
不过小半个时辰,小桃便化好了妆,她细细地给金琳描上口脂,而后便道:“好啦,小姐请看。”
金琳有些忐忑地睁开眼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随即惊呼出声。
“这”她左瞧瞧右瞧瞧还是不可置信,“这真的是我吗?”
镜子里的人穿着鹅黄的衣裳,略施粉黛,头戴朱钗,粉色的宝石在烛光下散发着淡淡的光,明眸皓齿,水光潋滟,朱唇若樱,面颊似桃,清新得仿佛前几日她瞧见开得正艳的莲。
比她今早看见的自己不知要漂亮多少。
小桃笑眯眯地,“当然是小姐你啦,我们家小姐呀简直太太太美了!”
金琳被哄得高兴,轻哼一声,“那是。”
小桃笑着,忽然想起什么,挣扎了一下措辞,终究只是道:“小姐日后可不要再化那样浓的妆啦,一点也不适合你。”
就像春兰那个人,不应该再待在小姐身边了。
只不过今天才刚开始,终究是多年的情分和信任,不能一蹴而就,所以小桃也点到为止。
不过还好,金琳答应了下来,“放心吧,你家小姐又不是傻子。”
她的心里有些不解,春兰那么聪明,为什么她会没看出来反而还一直给自己化那种妆容呢。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总是很快就会发芽的。
晚膳时,金琳一到,丞相府的所有人都惊讶了,金子栎眉梢轻挑,笑眯眯道:“哇,阿姐这是去哪里给自己画了张脸啊。”
金丞相沉脸呵斥一声,“金子栎!”
少年撇了撇嘴,手动让自己闭上嘴。
金琳白了他一眼,仰着下巴道:“怎么,你姐姐天生丽质难自弃,还需要画一张脸吗,随便打扮就已经是美人了,对吧阿爹阿娘。”
金丞相和金夫人齐齐点头,“对对对,琳儿说的一点不错!”
以前他们虽然不懂女儿的审美,但秉着尊重女儿的想法,他们也没有多言,现在好起来了,他们自然高兴。
金子栎看着自己的蠢姐姐,懒洋洋地挑了挑眉,总算是有了点脑子。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她把脑子又长出来了。
虽然唐酒儿说没关系,但沈墨尧还是让织造司的人加快了速度,终于在这天,把衣服送了过来。
沈墨尧带上衣服便要给唐酒儿送过去,只是还未靠近,他便瞧见了唐酒儿的身影。
四周的花瓣飞舞,唐酒儿身在半空之中,那张倾城的容颜夺目,她眉眼淡然,双眸似玉,她的身姿轻盈,一招一式都挥舞的漂亮有力,剑气回肠,横扫而过,压弯了一片树梢,墨玉在赤阳下散发着耀眼的剑光。
有不少宫人都仰慕地看着这一画面,他们处在深宫,鲜少有机会瞧见这样的画面,谁都听说过那江湖,心中多少都有过向往。
而如今,瞧见了唐酒儿练剑,也算是圆了这一梦了。
沈墨尧似这阳光的金瞳里,倒映出那小小的人儿,周围晕染着的,是别样的情感。
有宫人回过神来,瞧见他,准备行礼。
沈墨尧却竖起手指,示意他们噤声。
宫人们明白,但还是行了礼退下,不敢再闲着看下去。
沈墨尧一直等着,直到唐酒儿直身收剑,淡淡道一声,“师兄。”
沈墨尧轻笑出声,“酒儿怎么知道我来了。”
唐酒儿转身看着他,悠悠道:“察觉到了你的气息。”
习武之人,终究和别人是不同的。
她把剑放好,“怎么不进来坐。”
瞥了眼沈墨尧的身后,她眉梢轻挑,“那个啰嗦鬼没来?”
沈墨尧愣了一瞬,回头看见只跟在自己身后的常恩,明白过来:“常言他有任务,暂时出宫去了,只是啰嗦鬼?”
“嗯。”唐酒儿一脸无语道:“他每次都在心里叨叨我,还以为我不知道。”
沈墨尧哑然失笑,常恩抬手行礼,“舍弟多有得罪,还请唐姑娘见谅。”
“不要。”唐酒儿拒绝地飞快。
沈墨尧弯起唇角,饶有兴趣,“那酒儿打算怎么办?”
唐酒儿歪了歪头,“师兄要包庇他?”
瞧瞧,包庇这词都用了。
看来常言在唐酒儿这里犯了罪。
唐酒儿沉默了半晌,忽然露出一个笑容,却依旧什么也没说。
这笑容倾国倾城,但还是让常恩忍不住在心里为自己的弟弟默哀了一下。
常言,你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