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春天的落叶

    “哀春”总是不合适的，那样显得有些不合时宜。

    山中庄园的春天是来的有些晚的，却去的有些早。宅中的一棵几百年的老香樟树，却在春天的晚照时候，泛红了如舟船一般模样的叶子，硕硕的落坠打击着泛着青苔光泽的青石板院，如磬钟一样让历史的尘埃泛起，让祭奠我的年岁里每一个逝去的春天。

    今日的五月山中的小雨淫绵悱恻，滴滴答答的朦胧了暗沉色的折角的山中庄园。是历史的清乾隆初年，那一年的五月初旬，晚春的雨水让土地含苞待放。祖先的建基仪式开始了，当时，一位风水师堪舆此地，说了让家谱的石碑历历在目的“惊恐”，此处藏风聚水，后世子孙如貔貅在折尺的山弯里将心神不灵。祖先恐惧，问来者如何“破局”，我在家谱的石碑上没有看到留下的只言片语，只是后来庄园的石膏与糯米、黄泥混合的围墙低了，比人略高，只是好一点点。盖了灰瓦，种了油桐木，花落时，放水东去！

    戊辰月，丙寅日，三月廿四，结婚、合婚订婚，是一个好日子！我收到了参加婚礼的请柬，可山中庄园的叶子与尘埃多了，泛起了我窗明几净的心，怎么了忘了今日适合清扫。我折了一枝红颜的香樟树叶，适合今日的山色。听百鸟鸣涧，好声音？

    我知道春天要走了，这一年的春天一去不复返了。说今日不适合祭祀，还是用山中的传统，把路口的油灯从新点亮，我想土地公土地婆也是要一个春天的结束曲！

    尘土飞扬，落叶随风飘荡，蜘蛛网上梁窜屋，老鼠与狸花猫的故事从山中庄园建起的那一刻便始终如一。落叶往常的年岁一样轮回。生长的起与始如鹣鲽之情忠诚于此。可世间的变动总是充满着世上千年的幻梦，使我这中庸中正之人多了偏执的疯狂，只想为了今日的结束，算好结束前的账本。

    我也难免这俗世的福禄寿，也不免用功名利禄来要求我浅淡厚实的传统人生，可内心却想如祖先的空白一样，留下我的一方自在逍遥。

    雨不住的从屋檐的跌入天井的水池塘，一阵阵的涟漪如花儿一般飞溅在镇水兽上，明明是镇火，祖先却喜欢说镇水，你说世间的忌讳如此的多，形成了迷宫，困住了我与山中庄园内的列为祖先大人。

    我有一种喘不过气的错觉，疯狂的奔跑在雨中的山野泥泞之中，厚厚的泥土粘连在鞋子，我奔跑的步伐日趋蹉跎，仿徨的望着迷雾森林里迷雾一样不知所云。

    空白，是我真实的写照。或许吃饱了的后遗症就是这样的模样。总是喜欢在屋子里，山野里，河流间，坟冢间，一切试图解开我的迷雾森林的地方，都有我的空白页面！

    山色不早啦！偌大的庄园我可不希望在我的手中，烟消云散。就如香樟树的叶子，总是会落的，总是会在随风潜入夜的某一个夜晚，静悄悄的散作留白的画作。“哀春”不可能从我的空白脑袋里烟消云散，或许故乡的原风景爱着也恨着入骨的恋人，她走了她来了他去了他回了，只有落叶如常，四季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