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老江湖的风范
签订完合同，李庆拿着文件离开了纺织厂。
买方的问题已经解决，下一步，他要去莫斯科寻找卖家。
幸亏之前和那个骗子打交道时，他先买了车票，否则他根本无法前往莫斯科。
\"就算有了票，去莫斯科的旅程至少要五天，吃喝的钱怎么办呢？\"
在街头漫步的李庆，心中犯起了嘀咕。
常言道，出门在外要阔绰，而他现在穷得叮当响，这样去莫斯科，恐怕免不了忍饥挨饿，甚至可能无法到达目的地。
就在这时，不远处台球厅门口，一个瘦削的年轻人热情地朝李庆挥手。
\"卓哥，卓哥，去哪儿啊！\"
李庆瞥了一眼瘦削的男子，回想起此人名叫张浩，是这家黑八台球厅的小老板。
刚回来的那几天，朋友们总带他来这里打台球、喝酒，两人还算熟识。
\"刚去那边谈点生意，这不是要回家嘛。\"李庆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他满脑子都是筹钱的念头，无心娱乐。
张浩快步走到李庆身边，搭上他的肩膀，一副亲密无间的样子。
\"卓哥，别急着走，兄弟有件事想请你帮个忙！\"
张浩显得有些恭敬，像是求助者，李庆曾在南方大城市闯荡，见识比他们这些乡下人广得多。
李庆正愁没钱的出路，本想直接拒绝，但上一世作为商人，他从不轻易拒绝他人。
此刻，他只好略带不悦地问：\"先说说是什么事，我也不敢保证能帮上忙。\"
张浩挠了挠头，尴尬地说：\"我在服装针织厂弄了些货，想找渠道出售，卓哥，你有这方面的门路吗？\"
李庆停下脚步，真是心想事成，这不是明摆着给他送钱来了？
\"你这话说的，我又不是神仙，先说说看，是什么货？\"
尽管李庆内心已有些激动，但表面上他依旧保持冷静，这是老练商人的素养。
张浩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忸怩地低声说：\"是一批内衣，女性穿的，当时机器故障，做出来的尺码都偏大。\"
直觉告诉李庆，内衣尺码过大，只要质量没问题，销售应该不成问题，这里肯定有文章。
李庆挑了挑眉，没说话，只是盯着张浩。
张浩被看得发慌，连忙补充道：\"不是只大一点点，咱们这里的姑娘，根本用不上这么大的！这是一批次品。\"
李庆轻轻颔首，皱紧了双眉，沉思片刻后回答：“你这是给我出了一道难题啊，这事儿还真不好办。”
他的语气充满了困扰，仿佛真的无计可施。
张浩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痛心地说：“卓哥，帮我想个办法吧，我也是被坑了，这批货可是我花了好几百块换来的呢！”
李庆心中早已有了打算，上一世与那些俄国人打交道的经验，他岂会不清楚他们的习性？
那边的女子年长后，身材大多走样，变得臃肿。
大号内衣在国内或许卖不动，但在俄国人那里，却是热销品。
但他绝不能直接告诉张浩，否则他如何索取好处呢？
李庆假装苦恼地挠了挠头，为难地说：“我们兄弟一场，别人找我帮忙，我自然不愿揽这麻烦。你先等等我的消息，我回去打听一下。”
张浩并未深究李庆的话是真是假，脸上的沮丧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满心期待。
“好的卓哥，我就等你的消息，只要能帮我处理这批货，别让我亏本就行！”
李庆呵呵一笑，两人又寒暄了几句，他才转身离去。
他原本可以一口答应，但那样做，事情显然太过容易，如何向张浩狮子大开口呢？
有了张浩这件事，李庆心里有了底，回家后便开始打包行李。
前往莫斯科的火车五天后出发，他需先去京城乘车，这趟旅程需在火车上度过整整七天。
李庆在家里躺了三天，张浩来找过他两次，都被他以还在处理，但有些进展的理由敷衍过去。
眼看去京城的日子将近，他才来到张浩的台球室。
正忙碌着帮人摆放台球的张浩，看见走进门的李庆，连忙小跑过去迎接。
“卓哥，事情解决了吗？”
张浩毕竟年轻，内心的焦急难以掩饰。
李庆苦笑点头，温和地劝慰：“事情倒是解决了，但兄弟，实话告诉你，你不如放弃这批货，几百块钱就当赔了。”
他表现出一副为张浩考虑的样子。
张浩愣了一下，不解地问：“哥，这话啥意思？”
李庆张了张嘴，显得颇为为难。
“国内肯定是卖不出去的，我只能帮你找国外的市场！”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我正好要去俄国人那边，帮你问了问，他们确实需要，但得先把货送到京城，然后再转运过去，这又是一笔不小的费用呢！”
张浩听后点点头，思索着问：“那这些钱能赚回来吗？”
李庆笑了笑道：“有机会，你也知道，他们那边正紧缺这些东西呢！”
大家对俄国人那边的大环境都心知肚明。
更何况，李庆对张浩的心理把握得滴水不漏，这家伙经营着一家台球室，财大气粗，损失个千八百块根本不当回事。
果然，听见李庆的话，张浩开始在原地踱步沉思。
\"老哥，你看着办，需要多少钱，你告诉我！我只求不亏本，赚多少都是你的利润！\"
李庆假装生气道：\"你这么说可不对，兄弟，我会那样做吗？我只是顺手帮你，瞧你这话说的！\"
张浩连忙安抚李庆，两人一番谦让后，最终达成共识，利润平分。
计算好大约需要五百多元的运输费，李庆收下钱，这才告辞离开。
离开台球室，李庆也没闲着，直接去了存放妮衣的仓库，随便找辆货车，将妮衣运送到城外自己的小屋里。
真要把这些东西运到莫斯科，区区五百元怎么够？路途中他还得吃饭住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