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蹬鼻子上脸
复盘结束，两人暂时没有盘查出可能潜藏的危险。
石子蕊把车停在路边，透过后视镜望着两人交谈的样子，心中无限感慨。
他们的记忆、逻辑推理能力都极佳，把事情事无巨细地通盘复述，查漏补缺，仔细听来居然没有多少漏洞，就算有些风险，也会很快被风轻云淡地消抹。
王衿伶和陈庭汉，若是有朝一日真的能走到一块，砥砺前行，谁能预料到，他们未来能走多远？
石子蕊相信，他们终将有一天，会把所有敌人、阻碍统统踩在脚下。
她在看陈庭汉，陈庭汉说完话，也转头隔着后视镜看了她一眼，登时奇道：“你这脸怎么了？”
“演戏嘛，演戏的代价。”石子蕊小心翼翼地抚摸着有些红肿的脸蛋，感觉火辣辣的疼，颇为哀怨地说道：“得让王凯相信我们主仆之间心生间隙，又冰释前嫌，所以大小姐就当着他们的面，给了我一个大巴掌。”
陈庭汉哑然，呆了一会才说道：“有这个必要吗？”
“有，很有。”王衿伶淡淡地瞥了自己的仆人一眼，说道：“王凯会信的。”
陈庭汉看这眼神，多少明白了过来，这是被穿小鞋了：“你咋惹她了？”
“我跟李泽说她是个”石子蕊刚想复述之前说过的话，看到王衿伶逐渐不善的眼神，又立马咽了回去，楚楚可怜地说道：“没事，我不说了。”
“欠收拾。”王衿伶冷笑两声后，把话题重新扯回正轨：
“这么看来，目前要说唯一的疏漏，可能正好就是你和林家的那层关系，你和林夫人有莫名的牵扯，王凯不会看漏这一点的。”王衿伶说道：“特别你这次动手，涉及到姓秦的那个老大，姓秦的和姓林的走的又近。”
陈庭汉却并不担心，说道：“如果你是王凯，你会相信一个还在读高中的孩子跟林夫人合作，是她跟王凯掰手腕的急先锋吗？
反正换做是我，我宁愿相信你是秦始皇。”
“不要小看王凯。”王衿伶郑重地警告。
“我没有小看他，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陈庭汉同样认真地说道：“这一次以后，王凯或许还会对我有疑心，但不会太多了，大概只会当我是被你收买，有那么点渠道的学生，他想要真正探清我的底细，那就得过林夫人那关。
林夫人是什么脾气，我们都懂，她差点害死林雪宴，她不可能给王凯探听的机会。”
王衿伶沉吟片刻，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这个说法。
她忽然感慨道：“现在我们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只是暂时的，”陈庭汉淡淡地说道：“你一天不交出季阳海，我们就一天不存在握手言和的说法。”
王衿伶挑眉说道：“我要怎么样才能真正取得你的信任呢？”
“交出季阳海。”
她真是觉得好无奈，叹气道：“有没有人说过，你这人真的很倔强？”
“有，而且不止一个。”陈庭汉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明明我们已经这么熟了，何必呢。”王衿伶忽然讽刺着说道：“你相信李紫衫，相信林雪宴，却偏偏不愿意给予我哪怕半点信任。”
“我说过，我很信任你，所以我非常清楚，你不可能被我说服。”
“所以你就是怀疑我，我对你流露出的一切情感，都是虚情假意。”王衿伶死死盯着他，说道：“那你告诉我，既然你这么了解我，你认为，我会是一个跟任何男人都可以亲嘴，让他肆意妄为的女人吗？”
陈庭汉忽然沉默了，这个问题的答案非常明显，也非常具有指向性，更是他两世为人，一直不愿意挑明的关键问题。
王衿伶，对他的真的只是虚情假意吗？
“你知道答案，你不愿意承认，”王衿伶极尽讽刺地说道：“因为你是个懦夫，更是个摇摆不定的渣男，你不知道该喜欢谁，你的选择太多了。”
陈庭汉脸上发烫，内心深处的一部分被人毫不留情的拆穿，他想反驳，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身边的三个女孩，说他不喜欢哪一个，那纯是在骗鬼，连对林雪宴的好感，陈庭汉都没法否认。
“争风吃醋也不像你的风格吧。”陈庭汉只能如此嘴硬。
“当然，因为她们根本不是所谓的竞争对手。”王衿伶微笑着说道：“承认吧，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们最了解彼此，除了我，没有人能走进你的灵魂。”
陈庭汉蓦然闭上了眼，他重重叹了口气，半晌后说道：“反之亦然？”
王衿伶肯定道：“反之亦然。”
重生之前他们的关系多么简单，一个罪犯和一个义警，一个重生，却又不给两人任意哪边喝一口孟婆汤，搞得局面这么乱七八糟的。
老天爷为什么又要把三个如此优秀的女孩一起送到他身边？
纵使心乱如麻，可这依旧是一场博弈，陈庭汉不能输。他闭着眼睛，极坚决地说道：“我们当时打的赌，现在还没分出个胜负呢，我会赢的。”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王衿伶根本不怕。
然后车里的空气沉入了寂静，因为两人都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王衿伶其实想起来了，她和这个男孩在记忆里争斗十几年，虽然双方都是彼此生活的重心，但两人其实没有多少在生活方面的共同话题。
所以大学时，她才会尝试和陈庭汉去玩电子游戏，王衿伶天赋出众，还算擅长，只不过兴致缺缺，只当其是和对方共同共度时光的玩具。
那时候，他还愿意和自己打游戏呢。
这么说起来其实有点怪，王衿伶叹了口气，决定率先打破沉默，问他要回哪儿，她让石子蕊顺路带一程。
她没有得到答复，倒也不是他幼稚的故意耍脾气，偏头看去，少年已经倚着车窗，陷入了酣睡之中。
他要做的事确实太多了，家庭、情感、敌人、朋友，如山的重担压在身上，谁能撑起？只有他。
王衿伶笑了起来，他在自己车上睡着了，这是好事，起码说明这个男孩在一定程度上，已经对自己放下了戒心。
她相当轻柔地托起陈庭汉的脑袋，依靠惯性将其枕在自己的大腿上。
忽然，王衿伶充满恶趣味地笑了起来，一边将手轻轻穿过他的衣服，放进小腹微微向下一点点的位置，一边举起手机，高高地拍了一张照片，然后打开社交软件，找到了“白莲花”，点击发送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