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走投无路
拾寅说着，朝着禄颜使了个眼色，禄颜瞬间心领神会，将手中的一卷事先写好的纲要拿给了拾寅。
“我们吐谷浑愿意在用牛羊、奶茶等物品交换贵国的粮食、铁器、丝绸等物品，交易场所可以按照贵国的要求，设置在两国边境。并且交易服从贵国的法律。”拾寅失笑着对着戴法兴说道，并将手中的一叠纸交到了戴法兴的手里。
“这是我们吐谷浑内部初步议定的贸易协定，请国使验看。”
戴法兴接过了拾寅手中的贸易协定，仔细翻看了一番后重新还给了拾寅，然后在座中失笑着说道。
“这些都不错，但是大王您的贸易协定似乎少写了一种商品呀。”
“少写了一种？不知道国使大人指的是哪一种？”拾寅摇了摇头，装着糊涂说道。
“贵国盛产一种优秀的马种，唤作青海骢，我国之前曾经派遣官员知会过贵国，希望出高价购买这种马匹。分四年购买，第一年买五千匹，第二年买四千匹，第三年买三千匹，第四年买两千匹，一共一万四千匹。”戴法兴失笑道。
“啊？那兴许是贵国官员忘记把这事告诉了我们，真不好意思啊。”拾寅苦笑着解释道。
“那不知大王意下如何啊？”戴法兴平静的说道。
“这……国使呀，不是我们不想卖给贵国，而是我们这青海骢的生活条件实在比较挑剔，而且草料也必须用我们吐谷浑的牧草，如果到了贵国很可能会病倒。不过贵国皇帝如果真的想要的话，我们吐谷浑倒是可以免费送给贵国皇帝五百匹作为礼物，并且会专程将需要的牧草送到贵国都城建康，如何？”拾寅苦笑着说道。
“大王好生大方啊，愿意免费送咱们五百匹。”戴法兴笑着说道。
“应该的，我吐谷浑作为大宋的封国，这些是我们应该做的。”拾寅还以为戴法兴动心了，讨好的说道。
“可是本使还有一问，想请大王解答，不知大王是否愿意？”戴法兴冷笑道。
“国使请问，寡人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拾寅点头说道。
“这青海骢为什么只会在我大宋生活的不好，而在北方的魏国境内就生龙活虎呢？”戴法兴故作不解的问道。
“这……”拾寅的脑袋感觉瞬间被什么东西炸开了一般，紧张的和禄颜对视了一眼之后，强作镇定的说道。
“寡人愚钝，不知国使大人所指，国使大人不妨说的明白一些。”
“好，那我便说的明白一些。”戴法兴笑着点了点头道。
“魏国从你们这里要走了一万五千匹青海骢，你们一口便答应了。而我们大宋花钱去买，你们反倒不愿意卖了。本使不明白，难不成他魏国的土地就如此得天独厚，而我大宋的土地仿佛遍地是瘴气一般，活不了马了。”
听到戴法兴的话，拾寅差点当场昏过去了，但是想到这几天他们比较安分，所以不太可能知道魏国国使的事情，很可能只是听到了风声，所以他还是决定硬着头皮回答。
“国使大人的消息是从哪里得来的？不要夸大其词啊。”
“本使有一件东西，不知道大王愿不愿意看一看？”戴法兴失笑道。
“何物，请国使大人呈上来吧。”拾寅声音颤抖的说道。
“我们的人在外面，还请大王允许他上殿。”戴法兴说道。
拾寅招了招手，不多时，程銮便捧着一个盒子走了上来，放在了众人面前。
拾寅以为盒子里面装的是文书之类的证据，所以放心的打开了，结果揭开盖子后，吓得直接跌坐在了地上，眼睛里面写满了恐惧，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们给我王看了什么东西？”禄颜大惊失色。
“宰相大人自己去看看不就行了？”戴法兴冷笑道。
禄颜强压心中的不安，起身看向了盒子，里面赫然装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头，而人头的主人正是先前在大殿上对拾寅出言不逊的魏国国使——陆翎。
“你们，你们怎么敢！”禄颜也吓得跌回了座中，反应过来后愤怒的对着戴法兴说道。
“对于我大宋而言，魏国是我们的敌人，与我们有不共戴天之仇，而此人是魏国使臣，还是魏国将领，我们杀之，有何不妥？与你们吐谷浑而言，这陆翎侮辱你们的大王，强要贵国的宝马，我替你们杀之，岂不是大功一件，为何还要责怪我们。”戴法兴冷笑道。
“你，你……”禄颜气的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到时候魏国一怒之下，出兵攻我吐谷浑，到时候我们亡国灭种，你们大宋会给我负责吗？”拾寅缓了过来，愤怒的向着戴法兴怒吼道。
“我告诉你们，你们一个也不要想走，到时候魏国要发兵攻我吐谷浑，你们就留下来给我吐谷浑陪葬。侍卫，将他们押下去！”
戴法兴看着就要上前的侍卫，神色不变，对着拾寅说道。
“我们本来就没打算走。”
“哼，你们死到临头还想嘴硬，难不成还指望宋军会出兵增援？”拾寅怒极反笑，对着戴法兴说道。
“正是，我们可不像贵国一般首鼠两端，早在前日，我们就派出了使者前往京城，通知我大宋皇帝，到时候自然会出兵保护你们吐谷浑。”戴法兴平静的说道。
“哈哈哈哈哈哈，可笑，可笑啊，你们撒谎也不打草稿，你们大宋想要积蓄国力北伐，哪里会为了我吐谷浑出兵？”拾寅摇头道。
“呵，可笑是你们吐谷浑吧。你可听闻了先前的秦州之战？当时我大宋刚刚经过大战，国力羸弱，为了秦州的农民，尚且愿意与强大的魏国一战，并最后救回了义军的领袖，还收复了长安。而你们吐谷浑是我大宋的属国，还是重要的盟友，而且现在国力强盛，粮草充足，怎么可能会作壁上观呢？”戴法兴说道。
“这……”拾寅听了戴法兴的话，也冷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