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为爱证明 红玉之死
落水之下，火焰包裹着紫陌现了身。紫陌趔趄几步，寻到一处较为平坦的地方落脚才稳住身形。她环顾四周，不禁喜色：“出来了！”。
紧接着话音，有道火光痕迹在她面前一闪而过，正是火精。他抖了抖身，眼神甚是傲娇：“这下可是知道我的厉害了？”。
紫陌欢喜之色溢于言表：“是我眼拙，你确实厉害！呵呵”。
身后瀑布声响轰隆不绝，吸引了紫陌注意。她仰头去看，头顶雾气朦胧根本看不到头。
“那日来时，我和师兄站在雁落之上不曾仔细瞧过，原来落水下竟是如此壮观！”。
火精悬在空中直勾勾地盯着紫陌，他眉目紧缩，似有什么想不明白：“真是奇怪？”。
紫陌低头，见火精怪异神情不免有些好笑，便问：“你这是怎么了？”。
“落水之下可是万年冰窟，你难道不觉得冷？”。
紫陌也想起那日无为御剑带着她穿行在落水之间时，确是感到彻骨的寒冷，那种冷似乎要将魂魄冻碎。可眼下她站在落水之下，却如何感受不到一丝？体内甚至还有些温热，脸上也泛着红晕。
仔细回想过后，紫陌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该是因为那枚仙丹！”。紧说着，她试着调息，体内顿感一股灵力气息顺着经脉蔓延全身。
“我的灵根开了！”。紫陌欢喜不已，可火精对此并不感兴趣，他脑子里想的却是紫陌之前提起的‘师兄师姐’。
“你师兄师姐来了，可能这么快将你从石林中带出？”。
“当然能！”。
火精显是有些不服气，他瞪圆了双眼：“我要跟他们比比，他们在哪儿？”。
“他们自当是在月华宫啊！……眼下我的灵根已开，等会儿回去就能找捣药仙子去掉我脸上伤疤，真是太好了！”，紫陌自顾说着，转身要走。
火精心里有些不爽：“听你刚才话里的意思，你和他们关系很好？”。
紫陌笑脸盈盈：“师兄师姐都很关心我，我也很敬爱他们”。
“关心你？我看不是”，火精这是想要挑起事端：“你可知，你在那乱石林中已经昏睡了半月有余。他们若是关心你，早就来寻你了”。
紫陌难以置信：“什么？！你说我昏睡了……半个多月？！可我毫无察觉！若真如你所说，我失踪了这么长时间，师兄和师姐难道真的没有担心过我吗？”。
想到深处，紫陌竟哭了起来：“原本就是我想的太多，不管是在冷泽院还是月华宫，师兄心里始终只有落雪一个，哪里还会在意我呢”。脸上的泪水似乎比溅起的水花更加冰冷，冷的将她最后一丝温情冻结。
“既然如此，不回去也罢，反正现在我的灵根已开，待我多加修炼定也能将脸上的疤痕去除”，紫陌愤愤离去。
火精还不明白情况，他紧跟在紫陌身后。
飞开不远，火精回头再看，身后落水早已变得模糊。他这才发现紫陌是要离开灵山，他喊了声：“你要去哪儿？那不是回去的路，你走反了”。
紫陌自顾前行，没有应声。她步履坚定，似乎下定决心不再回去。火精停滞空中，喃喃自语：“她真走啦？这可不能怨我”。
这边厢落雪为了替云遥拿回不灭灯，她再次来到魔界。此刻，她站在冥湖界前，看着湖面泛波，水光映射在她清冷的面颊上。回想起昨晚云遥那般冷漠的眼神，还有那个冰冷的吻，她心中绞痛。
落雪不知自己和云遥之间为何突然会变成这样。到底是从什么时候云遥开始讨厌自己？又为了什么原由？她心里实在不明，可她对云遥的爱早已不可收回。
恰时流沙经过，正瞧见落雪站在冥湖前。她心中暗想：“是她！可真是冤家路窄啊！”。流沙拦住了落雪去路：“我们又见面了”
落雪面色无情，眼神冷淡：“让开！我来找消香”。
“哦，当然，我知道你和魔君的关系非常。没有想到你一个小小的凡人还有这样的好本事”，流沙话里透着讥讽，也带着挑衅。
落雪本就心烦意乱，正不知该何处宣泄，流沙偏又纠缠不放：“趁我没有改变主意前，你最好让开！”。
“哈哈哈！还真当自己是回事呢！别以为有魔君为你撑腰，你就可以有恃无恐，这里可是魔界！不是凡间！”。流沙虽忌惮消香，但也不全然听命于他，不然当初就不会被赶出弑天殿。
见落雪不言，流沙唇角一勾：“那日没有分出高下，今日正好，让我看看你的真本事吧！”。说话间，流沙飞身冲向落雪。落雪不急不慌，幻出望归，正面迎上。二人打斗间迎来众多妖魔观战。
消香被殿外的响动搅扰，便叫幽幽出去查看：“外面在干什么？吵吵嚷嚷，你去看看！”。
“是！”。幽幽领命刚要出门，便有人大殿来报：“魔君！月华宫的人打进来了！”。
“什么！”。幽幽立刻看向消香等他示下。消香缓缓放下手中茶盏，眼底腥红，呵道：“好你个云遥！我不去你月华宫惹事，你倒是三番五次来寻我弑天殿的麻烦！今日我便让你有来无回！”。
幽幽跟在消香身后来到殿外。
此时，落雪和流沙已经打了上百回合，仍不分胜负。
“好厉害的女人！没想到短短数月，你的灵力竟然长进了这么多！”。
落雪毫不留情：“少废话，若要求饶，现在还来得及！”。
“哼！真是狂妄”。流沙可不会轻易认输，她蓄力正至掌心，身后忽传来消香的声音：“住手！”。闻此，流沙立刻将法力收了回去。
消香没有顾及流沙，也无意听她分辩。他直接来到落雪身旁，眼底腥红退去，溢出温情：“雪儿，怎么是你？我还以为……算了，不说他。那天你来，我都没能和你好好说上几句。今日莫不是专程来看我的？呵呵”。
“不，我是来要不灭灯”。
“雪儿你说什么？不灭灯！……难道是云遥让你来的？！”。还不等消香将话问清楚，幽幽便抢了话道：“不灭灯乃魔界圣物！岂是你能拿去的！”。
落雪不屑：“可笑！不灭灯本属昆仑，何时成了你魔界圣物？”。
落雪体内灵丹裂痕无数，身上的妖魅气息也日渐显露。刚才流沙与她打斗之时，似有察觉。只因她体内灵力更盛，所以流沙暂时不敢确定。
眼下，趁着落雪和幽幽说话之际，流沙将她再次打量：“既是我能看得出她身上的妖媚气息，想必云遥也早该察觉。云遥让她来取不灭灯……莫非”，思绪到此，她忽然意识到这其中定然与魅魄有着某种关联。可她现在想要擒住落雪弄个明白，怕是也过不了消香这关。
个中厉害，流沙还是谨慎思量。
“短短数月时光，你的灵力长进如此之快，原来是投到了月华宫的门下。你该知道，弑天殿和月华宫积怨已久。今天无论如何，你是有来无回了”。流沙故意如此，想要将落雪推到众矢之的。果然，她话音刚落，周围众妖魔呼呼哈哈围了上来。
消香呵斥声道：“放肆！要干什么！都给我滚下去！！”。众妖魔惊惧之下纷纷向后退了几步，随后仓皇而去。
幽幽觉得落雪与月华宫纠缠不清，总有一天会害了消香。
“魔君！不能再对她手下留情！难道魔君还没有看出来吗，她与云遥过从亲密，她费尽心机与魔君接近，定是云遥设下的计，就是想要回不灭灯！”。
消香再次呵道：“难道你没听到我的话吗？滚下去！”。
幽幽担心落雪使诈，急步上前：“魔君！万不能对她手下留情！”。
消香没了耐心，眉目一冷：“你若再说，莫怪本君出手！？”
“属下不敢！”。幽幽狠狠瞪了眼落雪，不满离去。
众人纷散，消香将落雪带回到弑天殿内。
“雪儿，你快坐下，尝尝我的酒如何”。消香将酒递到落雪手中，落雪原想说些什么，但见消香一直示意自己，她便没多想只管饮了再说。
“味道如何？”。
落雪稍显愁绪：“消香，那不灭灯我定要拿走”。
消香满面笑容，问道：“雪儿，你果真喜欢他吗？”。落雪怔住，她没有想到消香会忽然问这个，也没想到自己就这么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消香沉默少许，之后说起了那件让他痛心了几百年的事：“我和云遥之间的恩怨，是因为红玉”。
这话此前落雪也曾听消香说过，只是不知具体：“我知道，红玉是你的妹妹，她定和你一样长的极美”。
消香摇了摇头：“不。她很像你”。
“像我？”，落雪有些疑惑。
“红玉虽然生在魔界，但是她天性纯善是个很好的姑娘”。
落雪想了想，还是问出一句：“那……云遥为何要杀她？”。
消香眼中泛起水光：“红玉和云遥初识，是在井栏砂的那片树林里。那是红玉第一次离开魔界，她在林中不小心受了伤，险些被魂兽所杀。危急时刻，是云遥救了她。自那之后，红玉便爱上了云遥”。
说起妹妹红玉对云遥的情意，消香总是难掩内心的愤恨。他脸上温情尽退，忽然站起身来，揭起了那道伤疤。
——
几百年前，井栏砂上空雷声大作，电光火石之间，显出万众天兵，云遥就站在云端俯视而下，他那狭长的双眸带着几分嘲弄和冰冷。
流沙和幽幽带着魔界众多跟在消香身后。
消香怒目而斥：“云遥！你我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你杀我魔界众多，我不去找你算账，你倒是带人来闯弑天殿！”。
云遥冷淡回应：“魔界扰乱凡间秩序，纵使妖魔乱行，残害凡人无数，天君实为烦忧。我既是月华世尊，维护三界安宁是我职责所在！”。
“哈哈哈！别那么清高！三界本该平等！让天庭来掌管本就不公。即便魔界涉足凡间，我消香也自有我的规矩，用不着你来管教！”。说话间，流沙和幽幽带着万众妖魔齐齐聚上前来，誓与云遥决一死战。
云遥没有再多说什么，他跃下云端，手腕旋转，灭灵剑便幻在手。流沙和众妖魔见此，不禁纷纷退后几步。灭灵剑消魂灭灵，连魔神久婴都命丧其下，如何能让人不生畏惧。
然而，幽幽却是忠心，他不退反上，匆匆来到消香身旁。却不知何时，红玉也赶了过来。
“哥哥！”。
“红玉？你怎么出来了？！不是让你待在殿内吗？”。
“我放心不下哥哥”。
“别担心，区区云遥伤不了我”。消香虽这么说，可红玉还是担心不已。她趁消香不防，朝云遥慢慢靠了过去。
消香想要上前阻止，已经来不及：“红玉快回来！”。
幽幽担心消香安危，将他拦下：“魔君不可上前！”。
等到消香再看时，红玉已到了云遥面前：“云遥，你可不可以放过哥哥？”。她看向云遥的眼神是那么温柔，可云遥给予的却是冰冷无情。
“我说过，护三界安宁是我的职责。魔界在凡间乱行，必要付出代价”。话音落地，灭灵剑的寒光从云遥眼底掠过，红玉被吓地往后退了两步。
但为保消香，也为了魔界一众，她还是再三恳求：“就算是为了我，放过哥哥，可以吗？”。然，红玉的一再乞求换来的却是云遥的沉默。
消香看到红玉落泪，眉目一缩：“红玉，你过来！像他这种铁石心肠、冷漠无情的人，不值得你爱！”。
红玉痴痴地看着云遥，只见云遥手握神剑朝着消香刺去，再没有多看她一眼。实际上，云遥对于红玉始终没有印象。
云遥和消香打了足足七天七夜，二人都受了伤。红玉和流沙等人也一直守在身旁。最终云遥趁消香喘息之际，挺剑直刺消香后背。
“哥哥小心！”。红玉救人心切，飞扑而去，她用自己胸口挡在了消香身前。一瞬间，红玉口中鲜血直涌。云遥发现时为时已晚，他猛然将剑抽回，面上无情。
“红玉！！”。回过神来的消香将红豆抱在怀里，痛哭不止。红玉已是奄奄一息，口中的鲜血还不停地向外涌着。
消香泪眼通红，不断安抚着红玉：“别怕……别怕，哥哥在，哥哥在”。
“哥哥…答，答应我，别，别伤害，云遥…”，话音渐消，红玉撒手人寰。在生死之际，她依旧惦念着云遥。
消香怀中，红玉的身体渐渐化作尘烟而散。
云遥却没有丝毫心伤，他将灭灵剑收回，调息稍许，然后以那冥湖为界，将魔界和凡间用结界隔开。
“如若魔界再犯，定不留情！”。只此一句之后，云遥离去，天兵散开。
消香看着天际，周边乱石轰然炸开，他嘶声咆哮道：“云遥！终有一日，我要让你为红玉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