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天梯
还未接近拍卖场，喧嚣的声音已经穿过厚实的墙壁，落入洛离的耳中。
“一阶巅峰三尾兽灵核，底价1000金币。”
“1200！”
“1350！”
拍卖场中间为空地，由白暖玉铺垫而成，散发着柔和的白光。
以空地为圆心，是一圈圈越来越高的圆环。
圆环上是整齐有序排列的座位，灵兽皮毛的椅套将座位包裹，同时也以此区分了等级。
越靠近拍卖场场中心，其座位越少，椅套的价值也更为高昂，只说那第一圈专属于暮城权力巅峰的座位，其椅套便是三阶灵兽炎阳魔狐的皮毛制作而成。
要知道炎阳魔狐身为三阶灵兽，实力比肩七品气化境强者，其皮毛就价值30000金币！
拍卖场已经坐满了人，层次分明。
此刻，位于第五排，一名胡子拉碴的汉子站起身来，扯着大嗓门：“1500金币！”
即便是一阶巅峰的灵核，市场价也就1300金币，壮汉的出价可以说是高出了许多。
绝美拍卖师微微一笑，引得周遭之人神色痴迷，不禁也跟着露出笑容。
其姿容清丽绝世，淡紫色轻纱长裙在暖光之下微微清透，修长圆润的玉腿若隐若现，隐约可见晶莹白皙。
“1500金币，还有人出价吗？没有人出价的话，一阶三尾兽灵核就由这位贵客拍得。”
“2000金币！”坐在第三排，背靠蓝纹熊软椅的洛蛮目光灼灼的看向台上的拍卖师，眼神火热，光是听到后者那珠圆玉润的声音便欲火难耐。
现场鸦雀无声。
坐在后排的普通修行者知道第三排是各大家族少爷小姐的专属位置。
不说惹不起，就算敢惹，2000金币也远远超出了一阶灵核的价值。
“什么时候乞丐也敢出声拍卖了，没人告诉过你这里不是你能狂吠的地方嘛？留着你的金币买棺材去吧！省得倾家荡产买了灵核，最后连棺材都买不起。”洛蛮出声嘲讽，声音却是极为尖细。
被嘲笑是乞丐，第五排总共有一百一十二个座位，此刻却无一人敢言，他们或是偶然得到修行法，踏上修行之路。或是出身低微，言轻人微。
虽心里不忿，但都选择了闭嘴。
“那是…洛蛮？”
刚入场，洛离就被惊住了，几日不见，洛蛮像是换了一个人，面白无须，皮肤细滑，那细长的眼眸向着勾人的狐狸眼转变。
要不是在洛蛮不远处白柔开口嘲讽，他还真认不出来。
白柔挪揄道：“洛蛮，你不会修行了你们家的菊花宝典吧？怎么，男人当腻了？”
“死娘炮，本少爷跟你可不是一丘之貉！”洛蛮眼神怨毒，恨不得将洛离千刀万剐，自己如此模样全拜后者所赐
白柔大怒：“你找死！”
两个家族大少爷的争吵吸引了众人的注意，议论纷起。
“菊花宝典，品阶乃是玄阶中级的家主级功法，可惜欲练此功，必先自宫。”
“等级高是高了，可代价，呵呵。”知道内情的人笑容玩味。
“这便是五年前的大战之后仅存通天九路？洛家当真是没落了，想当年何其辉煌！”
“啧啧，真是…”
“这就是世家大少爷的爱好吗？不懂，不懂！”
坐在第一排末尾的洛无恙听到周遭的揶揄，心中暗骂。
“丢人的东西！”
蓦地，人们的注意力被另外几道身影吸引。
只见其中两人身着黑袍，自然而然的穿过拍卖场中心一条金色的楼梯，直往第一排。
在暮城街坊有着一种说法，人们将拍卖会这一道与各排座位垂直的阶梯叫做天梯，每往前一步，就代表权力更大三分。
或许暮城的大多数人都做过一个梦——梦见自己登上这条天梯，在首排有一席之地。
耀眼的灯光从阶梯两边亮起，从后往前，一节一节逐段亮起，一路闪耀。
本是昏黄的拍卖场，此时在这一路的灯光反射下，明光瓦亮！
“这是天光！天斗拍卖会的最高礼仪！”有人惊呼出声。
“怎么可能！那两人是谁？”
“天呐！你们注意到了吗？前方带路之人是天斗拍卖会的一把手——益老。”
“真是益老！”
众人惊诧不已，惊呼声此起彼伏，即便是第一排不动如山的诸位暮城权力巅峰之人都变了神色。
他们分别是信远镖局暮城分局局长——颜行！
四大家族林家家主——林远丘！
四大家族戚家家主——戚玉武！
四大家族白家家主——白天华！
四大家族洛家家主——洛无恙！
这五位站在暮城权力巅峰之人，虽表面神色变化不大，内心却掀起了名为不可思议的波涛。
天斗拍卖会的天路，只开过一次，为十九年前了那个年仅三十就入四品元初的男人！
曾经如日中天的至强者，如今万人唾弃的逃兵。
正是洛离的父亲——洛无极！
压得三大老牌家族完全喘不过气的元初境！
实力决定地位，最好的证明便是只有七品巅峰修为的洛无恙如今只能坐在第一排的末尾——第七席。
“益叔…”
“益叔好。”
“益叔，您怎么来了？”
除了年岁相近的林远丘，余下四位在暮城掌握实权，动动手指就可让数十万百姓战栗不已的中年人纷纷起身向益年问好。
益年乃六品五段的破空境强者，掌握暮城近乎三成的财富，背靠整个南胤王朝最大的拍卖会，是暮城权力的绝对最高峰。
“嗯…”益年对着几人微微点头，权当回应。
随后面色骤然变化，一脸恭在为洛离两人引路。
拍卖会第一列的首席与次席此刻乃是空着。这首席之位本是益年的，此刻他却低头弯腰，做出请的姿势。
沈老自然而然的坐上首席，似乎本该如此。
洛离跟着坐在次席，正要舒舒服服躺下，忽然想到一个问题：“益叔，您怎么办？”
他的意思是第一排只有七个位置，而此刻已经全部坐满。
“大人不用担心。”益年露出随和的笑容。
随后微微转头，目光有意无意瞟向末尾的洛无恙。
洛无恙脸色铁青，瞬间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洛兄，还不走？”白天华气质儒雅，笑里藏刀。
“哼！不用你提醒！”洛无极冷哼一声，起身往后排走去。
他一脚踹开张大嘴巴，惊叹于此间变化的洛蛮。
“滚开！”
洛蛮心中气极，但不敢表现出什么，爬起来后，静静立于父亲身后。
“让他嚣张！当真以为自己高贵无比。”
“自有的人会教训他！”
“舒坦！”
第五排之人，见洛蛮吃瘪，心中痛快的舒了一口气，只觉神清气爽。
铁面之后，洛离面色古怪，望着那五位过去可望不可及的大人物逐一起身，主动向后移位，为的就是能给自己挪一个位置。l
洛离面色淡然，就似在看话剧表演的观众，冷漠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