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失控的蓝玉!胡惟庸再发难!
南京紫禁城,太医署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赶快救治我姐夫!”
“什么?商议一下?特么的,我姐夫都这样了,还商议个头啊!”
“这里不是有药吗?给我用,全都用上,你们不是御医吗?难道还治不好这小小的中风?”
“我丑话说在前头,我姐夫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不管这里是哪儿,你们是谁,就算陛下回来将我千刀万剐,我也要让你们这群庸医给我姐夫陪葬!”
伴随着一连串的咆哮声,一个身高六尺,虎背熊腰的中年人“仓啷”一声拔出腰间利剑,横在太医署一众御医身前。
而此人,就是日后大名鼎鼎的凉国公蓝玉了。
只不过洪武三年,蓝玉还没有登上专属于他的舞台。
虽然这些年仗也打了不少,还是大明朝的永昌侯,可更多的,还是作为一员副将,跟在常遇春身后出生入死。
所以在蓝玉的心中,常遇春不止是他的姐夫,还是他战场上的恩师。
可就在前日,常遇春倒下了!
好在当时,班师回朝的大军距离应天府并不远,而天下间最好的大夫自是在这宫中。
蓝玉索性就领着一队精兵,抬着常遇春往宫里赶,期间不断的叫着常遇春的名字,生怕其一觉不醒。
故而此刻,他披头散发,满面灰尘,气喘吁吁的同时,一身暗红色的盔甲已被汗水浸湿,整个人就像是从水里打捞出来一样。
显然是为了及时送常遇春入宫救治,一阵疯跑,丝毫不敢停留。
可正当蓝玉觉得自家姐夫有救之时,御医们的表现却令他绝望。
只因一看常遇春现在的样子,众御医便是面色一白,愁眉不展,连上前把脉的人都没有一个,这说明了什么?不言而喻!
而这时,太医署外也聚集了不少人。
宋濂吕昶都在,毕竟常遇春可不是一般人,且不说他的战功,光说他和朱标的关系,那就是未来的大明国丈啊!
所以闻听常遇春出了事,文武百官也顾不得什么红点了,纷纷放下手头的工作,赶来太医署探望。
只可惜,人各有命,虽然百官很希望鄂国公能得上苍眷顾,可终归,无法胜天呐!
“唉,永昌侯,你先把剑放下来,你的心情,我们都可以理解,可诸位御医,并不是神。”
“有些事情,不是他们想做就可以做到的,你若是因此铸成大错,太子殿下和太子妃,该如何是好呢?”
宋濂幽幽一叹,迈步走进太医署,拉着蓝玉持剑的大手道。
蓝玉闻言,也恢复了些许理智,但心中的悲痛再也按捺不住,当即丢下利剑,扑在常遇春的身前一阵痛哭。
然后不知想到了什么,眸光一冷道:
“姐夫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讨个公道的,就算朱棡是陛下的亲子,太子殿下的胞弟,我也要让他付出代价!”
“嗯?!”
宋濂面色一怔,文武百官也听傻了:
“不是,永昌侯,这话可不能乱说呀,鄂国公的病跟晋王殿下有什么关系呢?”
蓝玉“嗖”的一声窜起身子,咬牙切齿道:
“怎么没有关系?”
“我们好不容易打了一场大胜仗,正欲乘胜追击,那朱棡一句话,就让我们班师回朝。”
“若不是这般,姐夫此刻都已经生擒元主了,哪里还会中风?”
“既如此,这事我不怪朱棡,还能怪陛下吗?”
此话一出,文武百官面面相觑,虽然蓝玉这话听起来很是牵强,但晋王殿下似乎是脱不了关系。
可太医署一众御医却是眉头紧皱,只不过看着暴怒中的蓝玉,无人敢上前言明。
好在这时,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御医思前想后,还是站了出来:
“永昌侯您误会了,鄂国公此症,名为卸甲风。”
“顾名思义,就是打仗之后,因为身体太热,出了很多汗,为了贪凉吹风,立即卸去盔甲,从而寒邪入侵,这才导致了中风。”
“而这并不是突发之疾,乃是经年累月,多次贪凉卸甲,体内寒气深重,方才突然爆发的。”
“所以,只要鄂国公贪凉卸甲,就有可能得这卸甲风,跟班师回朝毫无关系,跟晋王殿下,就更是没有了。”
闻听此言,众人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蓝玉亦面色一怔,这么说,真的是天意了啊!
可就在这时,人群中却窜出来一个人,我们的老相识,不错,正是胡惟庸。
而且一窜出来就指着那年轻御医骂道:
“混账,你是何人?永昌侯和鄂国公的面前,有你说话的份儿?”
年轻御医哭笑不得:
“这位大人,我只是据实阐明,不想让永昌侯冤枉了好人啊!”
“虽然,我只是一个迪功郎。”
胡惟庸嘴角一撇:
“哼,一个小小的八品迪功郎,竟敢在此摇唇鼓舌,搬弄是非,你该当何罪?”
说到这,胡惟庸便上前一步,看着蓝玉道:
“蓝玉兄,你不要被这人糊弄了,你刚回来,有些事你不清楚。”
“咱们的晋王殿下,如今乃是中书省的左相,地位仅次于太子,既如此,自是有不少人帮他说好话了。”
“就连宋学士,也是这般啊!”
宋濂双眼微眯,这条疯狗:
“看来上次奉天殿和中书省两顿,还是没把您胡舍人给揍够,怎么着?”
“刚好诸位大人都在,要不我们凑个三连?”
胡惟庸面无表情,因为他已经下定了决心,不管如何,都要推波助澜,让蓝玉把常遇春的事算在朱棡头上。
没办法,苦大仇深啊,只可惜躺在家中养伤期间,胡惟庸是绞尽了脑汁,都想不出反击之策。
没想到,今天刚回来上班,就撞了这等大运!
毕竟常遇春,可是大明的战神啊,当然,是真战神。
他要是死了,还是被朱棡害死的,那勿论旁人,就是这天底下的老百姓,也能一人一口唾沫把朱棡淹了啊!
到了那时,他胡惟庸这辈子过得再稀烂,也要胜过遗臭万年的朱棡呐!
思及至此,胡惟庸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时不时抽搐的常遇春,一边在心中期盼常遇春早点咽气,一边无视众人,只冲着蓝玉道:
“蓝玉兄,你知道晋王殿下,为什么要建议陛下,让你们班师回朝吗?”
蓝玉眉毛一挑,胡惟庸跟他的关系可不一般,两人乃是同乡好友,这也是胡惟庸之所以称蓝玉为兄的原因:
“为什么?”
胡惟庸嘴角一勾:
“因为陛下准备将鄂国公的小女儿,哦,就是你的外甥女常薇,嫁给晋王殿下。”
“既如此,鄂国公不回来,这婚事,如何举行呀?”
蓝玉目眦欲裂:
“他休想!!!”
“害死了我的姐夫,居然还想娶薇儿,这简直是痴人说梦,咱们大明朝,难道就没有天理王道,治治这个晋王吗?”
说到这,蓝玉转头看着床上的常遇春,大手一拍胸膛:
“姐夫,你放心,我蓝玉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不会让朱棡得逞的!”
“你们瞅什么?我话就这样说了,你们想告状,就去告吧!”
“陛下要是想护着他的儿子,大不了将我蓝玉满门抄斩,反正我就是死,也要溅朱棡一脸血!”
文武百官听到这,早已是满面惊骇,可这,的确是蓝玉能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事。
否则,胡惟庸也不会把希望放在这位同乡身上,正因为了解,才更好操控。
当然,最重要的是,朱棡此刻并不在这里,等到他回来,常遇春早凉了,这叫什么?
木已成舟!
哈哈……朱棡,这下,我看你怎么翻?
而就在胡惟庸暗自得意之时,朱标三人,终于赶到了太医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