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父皇若执意不让我就藩,那便废了诸王分封制吧!
南京紫禁城,后宫
朱棡一脸无语的走在前往坤宁宫的路上,只因此刻,身后的二人很不检点。
“月啊,来,香一个。”
“讨厌啦殿下,奴婢可还没过门呢。”
“哎,都这个时候了,还自称什么奴婢?记住,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秦王朱樉的王妃了。”
“不不不,现在还不行的。”
“有什么不行?大哥都回来了,我和你婚事,不是这个月办,就是下个月办,好了好了,说那么多干啥?来,香一个。”
“这……晋王殿下还在呢。”
“啧,三弟又不是外人,怕啥?”
走在前的朱棡脚步一顿,这会儿是真的忍不住了:
“别,二哥您还是把我当外人吧。”
那是,总好过当狗杀呀!
朱樉大嘴一咧,压根没听懂朱棡这句话,当然,也有可能是故意没听懂:
“哈哈……三弟你这是干嘛?”
“毕竟普天之下,除了父皇,只有你不该羡慕我呀!”
“别忘了,你可是有三个王妃哦。”
朱棡直接借刀杀人:
“呵,二哥你不也一样?”
“嗯?”
紫月杏目圆睁。
朱樉浑身一颤:
“哎哎哎,三弟你说话要讲证据的,什么跟你一样?”
“我这辈子只要我们家月就足够了。”
朱棡肩膀一耸:
“那你为什么带我去长乐坊呢?”
紫月美眸微眯,朱樉亡魂大冒,赶忙转移话题道:
“那不就是去喝个酒吗?”
“对了,话说,待会儿我们到了坤宁宫,我要是控制不住笑出声来可咋办啊?”
“嘻嘻,这父皇,居然会哭,哈哈……真是平生第一次听说呀!”
说到这,朱樉怯怯的看了一眼紫月,飞快上前搂着朱棡的肩膀道:
“怎么样三弟?哥哥我还是有点用的吧。”
“要不是我那封信,大哥今天就不可能回来,他不回来,父皇又怎么可能痛哭流涕呢?”
“总而言之,就算是阴差阳错,你这个忙我也帮到位了,这下,父皇一定不会强留你在应天了!”
“就冲这个,你是不是应该感谢我和你二嫂呀?”
“既如此,有什么不该说的话,就不要再说了,免得溅你一身血!”
朱棡微微颔首,毕竟这次,是多亏了朱樉。
可这心中,为何总觉得不安呢。
“紫……二嫂,你确定,父皇是真的哭了吗?”
“他老人家,可不是一个轻易知错的人啊!”
紫月俏脸一白,赶忙低头道:
“晋王殿下言重了,奴婢现在还是奴婢。”
“至于陛下,是真的知错了,这才让奴婢去中书省叫您和秦王殿下来坤宁宫,还说不能失了儿子们的心。”
“看来,是真的想就之前的冲突,跟殿下您承认错误。”
朱棡闻言,心中微松,可眉头依然紧皱。
朱樉见状,自是有些无语:
“哎呀三弟,要不要那么多心?连你二哥二嫂都信不过?”
“放心吧,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朱棡点了点头,也是,就算朱元璋是鳄鱼的眼泪,坤宁宫还有朱标和马皇后呢,一句话,优势在我!
思及至此,朱棡便卸下大半心防,和朱樉紫月一起,快步朝着坤宁宫而去。
大约走了半盏茶的时间,三人才来到坤宁宫。
当下只见,坤宁宫从上至下,太监宫女是全都站在原地。
守着殿门的还好说,可就连照顾花草,端茶倒水的宫女太监都一动不动,像是被什么人施了定身法一般,且每个人的脸色都惨白至极。
“不好!”
多年累积的经验告诉朱樉事情不简单,当下立马痛心疾首的看着紫月:
“月你这是谋杀亲夫你知道吗?三弟,我们快……哎,三弟?”
“咣当”一声响,坤宁宫大门被紧紧关闭。
察觉到不对劲,掉头就跑的朱棡这会儿就差一步,可眼瞅着殿门紧闭,也只能含恨转身了:
“兄嫂误我呀!”
紫月见状,早已是辩白无力:
“我……不对呀,怎么会这样?”
赶忙跑进坤宁宫正殿,却只见朱标跪在地上,马皇后虽然坐在椅子上,但也是一脸无奈。
至于坐在凤椅上的朱元璋,脸色是难看至极,大脸盘子都气鼓了。
原因无他,朱樉和朱棡来坤宁宫这段时间,朱元璋是每看一眼那封信,那八个字,一股怒火就从心底直窜脑门,然后显在脸上。
也就是老头身体好,不然这会儿早脑血栓了。
“父皇病危,见信速归,好哇,简简单单的八个字,真是道尽了这世间的禽兽不如!”
朱元璋从凤椅上站起身子,拿着那封被朱标撕成两半的信,一边念一边走出正殿,然后看着正殿外的朱樉,满面微笑:
“呵呵,可以啊老二,书法有长进,瞧这八个字写的,一撇一捺,是尽显大家风范呐!”
此话一出,本就颤抖个不停的朱樉直接双腿一软,“噗通”跪地:
“父皇,您先别急,听我解释,其实儿臣,也是为了咱们这个家好呀!”
朱元璋目眦欲裂:
“为了咱们家好?哦,咱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这个家只要咱病危了……不,咱死了,就太平了是吧?”
朱樉飞快摆手:
“不不不,儿臣绝无此意,只是想着大哥尽快回来,才能解决您老和三弟间的冲突。”
“如此一来,我朝才能蒸蒸日上,不然这样闹下去,百官心惊,宫人胆颤,于国于家,都很不利呀!”
朱元璋的嘴角掀起一抹冷笑,他的怒火,从始至终,都不是冲着朱樉去的:
“呵呵,说的真好,是有人教你的吧?”
说到这,朱元璋偏头看着站在朱樉身旁的朱棡,举起手中的信道:
“还有这封信,也是有人,教你这样写的吧?”
“那咱还真是想知道,这个人究竟是谁?难道,是咱那桀骜不驯的棡儿吗?”
朱樉瞳孔一缩,赶忙一阵摇头,可替朱棡解释的话还没出口,朱棡便上前一步:
“好吧,是我干得。”
“嗯?”
朱樉双目圆睁,继而一股暖流汹涌而来,弟呀,哥哥我何德何能呀?
朱元璋却不管那么多,因为这件事就算跟朱棡没有关系,他也要让朱棡背锅:
“好,有胆量,做了这般大逆不道之事,还这般理直气壮,真不愧是咱大明朝的晋王爷!”
朱棡侧身拱手,他已猜到朱元璋的用意,解释那么多又有啥用?摊牌吧爹爹:
“一般一般,比不得父皇您,您才是这天下间最理直气壮之人。”
“别的不说,就说我的就藩吧,这诸王分封制,明明是您力排众议,坚决执行的,可到我这里,却又不坚决执行了,而且还言之凿凿,甚是有理。”
“哎呀,这天下间的事,父皇还真是一言定之,一言翻之啊!”
朱元璋负手而立,既然你小子主动提及,那就不能怪咱不给你机会了:
“那是,谁让咱是一国之君呢?”
朱棡眸光一闪,缓缓抬起头:
“既如此,您一个人把事情全办了不就行了?何需百官?何需大哥?又何需我呢?”
“你……”
朱元璋怒目圆睁,然后猛然回过神来:
“哼,险些着了你小子的道,咱要是说不需要,你小子就更有理离开应天了。”
“罢了,老三,开诚布公吧,咱,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
“只要你答应咱一辈子留在应天,不去就藩,那这所有的事,咱都既往不咎。”
朱棡微微一笑:
“好啊。”
“嗯?”
朱樉再度双目圆睁,且再度不敢置信的看着朱棡。
继而,心中的暖流再度汹涌,原来我在三弟的心中,这么重要啊!
不但帮我扛事,还为了帮我平事,甘愿放弃自己所追求的生活,思及至此,朱樉又怎能不痛哭流涕?
“弟,哥哥我何德何能呀?”
朱元璋却是还没回过神来,因为他只准备了朱棡不同意之后的对策,毕竟那是朱棡啊,一生放荡不羁爱自由的朱棡啊!
故而自家三儿子话音刚落,洪武大帝就直接伸出手指着他,牙齿咬得咯咯响:
“哼,咱就知道你这个混账到了这个时候还……嗯?你说什么?好?”
“不是,你同意了?”
朱棡微微颔首:
“是啊,我同意了。”
然后话锋一转:
“不过在那之前,请父皇下旨,废除诸王分封制!”
朱元璋面色一怔:
“这是为什么?”
朱棡满面和善:
“我既然不能去就藩,那么众兄弟,也休想去就藩。”
一句话,跪在朱棡脚下的朱樉,心中的暖流是戛然而止。
麻蛋,感动喂了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