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底线
姚珍眼见若楠突如其来的冷淡，心中失落，她勉强挤出笑容道：
“很久没见你，想起了我们同为侍读的欢笑日子，那时候，你爱耍赖皮，又爱捉弄人，跟大家伙下棋，十次有八次输，明明是要受罚的，到最后，大家还要哄着你，给你捶肩喂点心。”
若楠听了，原来你记得！眼睛里带出笑容，言不由衷道：
“我都以为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你看，你是皇子正妃，我云英未嫁，我以为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姚珍苦笑。
“你还是那么冰雪聪明。”
若楠到底生出一丝不落忍：
“不涉及家族朝廷的事，你个人的事，若有不方便的，可以与我说，我尽力做一个好的倾听者。”
姚珍立刻接口：
“我怀孕了。”她把若楠的手放到自己的肚皮上。“孩子的父亲还不知道，我想与他分享喜悦，告诉他，我们的孩子来了，我会是一个好母亲，我们的孩子将出生在在最好的家族里！”
她的肚皮一跳，若楠心中一震，她慌张的把手缩回来，睁大着眼睛，不知所措。
姚珍心里一动，她一双眸子里含着浓浓的哀求。
“太子说，李祯在春和园闭关学习，你能帮我请求太子，让我见一面李祯吗？”
若楠蓦地一退，结舌的道：
“不行！李煜是个好太子，他的事总有缘由，我不插手！”
姚珍眼眶红了，一行热泪滚滚而下。
若楠掏出帕子，慌慌张张要给姚珍拭眼泪。姚珍头一撇，避开了。一股难言的沉默在房间蔓延。
若楠到底忍不住：
“对不起！我不能帮你！太子与我来说意义重大，我不能反对他！你家夫君是太子的弟弟，皇上的儿子，既然太子说他在学习，那就是学习，你放轻松些！”
她心里揣测着李祯这个名字的含义，忽又想起自己与李煜被人追杀时的绝望，神色坚定起来。
姚珍明白了，若楠是怎么也不会帮她向太子求情了，心里苦得跟黄连汁一样。
“你当真见死不救……”
若楠冷酷的接口：
“不是我不救，我知道，你心里一万分的明白！太子的决定，关涉到天家关涉到朝廷，不是我一个不懂朝廷的人能指摘的。他的事，我不瞎指挥！如果你觉得我冷酷，你可以在心里恨我，骂我！我受着！”
若楠话说的分明；姚珍无言以对，冷笑：
“哎！什么姐妹情深，什么救命恩人，反正，你就是过河拆桥对了！”
她甩袖而出。
周宅，膳厅。
周家一家子人用过晚膳，周鸿业打发走其他人，独留下若楠和王氏，有话要说。
周鸿业告诫若楠不要与太子私相授受了。王氏实在是震撼到了极点，她怎样都无法相信自己冰清玉洁的女儿与太子有了私情！
“怎么可能呢？”她睁圆着眼睛道：
“楠姐儿，住在家里，太子在深宫，他们两人隔着重重深宫，怎么可能有交集呢。就算楠姐儿做过伴读，可太子也是有独立的宫室，楠姐儿身边宫女嬷嬷一大堆，他们也不可能呀。况且，楠姐儿是我生的，我还不知道吗？周家老大人房里多几个俏丽的年轻女眷，她都说臭不可闻，简直一点都不能接受。她怎么可能去与太子相好，她躲都来不及！”
“你以为我不惊讶吗？可这事就是这样！你问她，太子是不是给了她东宫腰牌。”周鸿业悔不当初道：
“上次莲姐儿那事，就不应该让她去找太子陈情！”他心里则想着，夫人还是耳根子软，楠姐儿一个晚上夜不归宿，她就这么轻巧的让她含糊了过去，若不是他一直留意，只怕还要被瞒在鼓里一段时间。
王氏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一双水眸焦急的看着若楠。
“楠儿！太子对你是个什么说法，现在不是传太子不想娶妻吗……如果你和太子好了半天，又不能嫁她，最后，名节亏了，恐怕你这后半辈子就坎坷了！你……还是和太子断了吧，趁着事情还没有揭破！”
若楠神色一凛，接口道：
“阿娘，这内中复杂，不是您想的那么简单。”
“你的意思是你不愿意放手。”王氏看着若楠。
“是！”
周鸿业眼光锐利的看着若楠：
“不管怎样，你还没有出嫁，你就是周家人，太子只是个外人！今日朝中，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姚大人等弹劾太子，朝上靴子乱飞，大皇子，四，八，九皇子的岳家指着太子鼻子骂半天，就差没上手揍人了……”
“啊。”若楠着急的问：
“太子的党羽呢？没有人护着太子吗？”
周鸿业神色不好看，讥诮道：
“太子不党不群，铁面无情，哪有党羽！”
“这么说，就是没有人支持太子？何至于此，太子的身份，天然就有一批人聚集在他身边，太子老师，太子幕僚，太子还参过军，武官集团应该也有人支持他！”若楠质疑。
“太子，太子！你还不是太子妃呢，就这么操心！何况，我看你不一定能坐上太子妃位置，如果真有了那一天，你再操心不迟！”
周鸿业此话一出，王氏就忙不迭点头。
“是啊！楠儿，你也听到你父亲说了，其他皇子的岳家都位高权重，敢指着太子骂。我们周家，你父亲上朝还是在金銮殿外面站着听，实在帮不上太子忙。我看，你再考虑一下，我们换个难度低一点的郎君，好不好？”
周鸿业一副就当如此的表情，点了点头。
“你娘说的不错，我们家世浅薄，太子，齐大非偶！不是我们家高攀得起的！我也不是不顾虑你的心情，要你斩情丝！你年纪轻，总能够忘记，嫁了家世相当的好人家，生了娃，这些少年涟漪自然就烟消云散。或者，你考虑一下刘子腾，他对你也是一片赤诚？”
“爹爹！”若楠恼了。
周鸿业严肃的看着她。
“我是正经提议，你慎重考虑！你的亲事一波三折，咱们也算不到你会落到哪一家！所以，我要求你，未成亲前，守住底线，守住贞洁，知道吗？”
若楠虽然觉得，这话刺耳，可是，她是知道好歹的，她知道，周鸿业所有的顾虑，都是父爱。当下，她就答应了周鸿业：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