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迷航
刘飞辰和敖宇轩一路热烈地讨论着关于长生者的话题，但对于真相却始终只能依靠猜测，根本无法窥见其完整面貌。
“你之前不是说在此间界修炼，最高境界就是超脱期之后便再难有丝毫进步了吗？那为何现在会涌现出这么多超乎我们想象的人物呢？”
敖宇轩满心狐疑地问道。如果说当初残魂掌控刘飞辰身躯时，天降雷劫乃是为了压制那些修为超越超脱期的修士，那么在试炼之地以及海岸线上现身的众多神秘人士又该如何解释呢？
“我哪里晓得啊！这都过去十多年了，每当我自以为已经对这个世界足够了解的时候，总会有各式各样离奇古怪的事情发生，不断刷新着我的认知！”
刘飞辰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暗自感叹。
这个世界充满了无尽的谜团与变数，让人摸不着头脑。
刘飞辰觉得自己的大脑犹如一台永不停歇的机器，一旦停止运转，这个世界就会如魔术般新生成一些他难以理解的事物，迫使他继续为此殚精竭虑。
旅途仿佛陷入了一片死寂的泥潭，这个世界充满了太多超出他认知的事情。
刘飞辰觉得，即便是周梓煜这个“移动的百科全书”，也无法诠释他们所遭遇的这一切。
一路上，一人一龙缄默无言，敖宇轩索性闪身进入刘飞辰体内的灵魂空间。
他们的坐骑也异常乖巧，并未因敖宇轩的消失而躁动，始终勤勤恳恳地载着刘飞辰稳步前行。
当天色再度昏暗下来时，刘飞辰开始心生警觉，这十几公里的距离，以这条鱼的速度，游上一天，恐怕都足够往返好几趟了吧？
刘飞辰当机立断，高声呼唤敖宇轩，与他确认是否迷失了方向。
“我那时被惊雷吓得浑身颤抖，紧紧地缩成一团，根本没有勇气向外张望探索，而你却是一路疾驰而来，难道你就没有留意一下前进的方向吗？”
在此之前，一人一龙一直兴奋地讨论着各种事情，完全没有意识到应该确定航向，甚至连时间悄然流逝都浑然不觉。
他们原本都误以为对方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前进，直到夜幕缓缓降临时，刘飞辰才突然惊恐地发现，他们已经彻底迷失了方向。
“我也没有注意方向啊，当时我脑海里充斥的全是到达目的地之后，怎样才能把敌人一网打尽！”刘飞辰满脸懊恼地说道。
那时的他被满腔的仇恨蒙蔽了双眼，绝对想象不到此时此刻的自己竟然会这般懊悔不已。
随着夜色越来越浓，周遭的一切都被无尽的黑暗所吞没，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孤独的身影。而那一龙一人悬浮于半空之中的心，也如同这浓重的夜色一般，直直地坠向无底的深渊。
“你要不要问问咱们身下骑着的这条大鱼，看看它知不知道附近有没有陆地呢？在这茫茫大海上漂泊了整整一天，我真的好想念那种脚踏实地的安稳感啊。”
终于，刘飞辰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不安，忍不住向敖宇轩提议道。
敖宇轩也赞同刘飞辰的观点，开始以灵魂之力和身下那头巨型海洋生物沟通起来。
没多久，敖宇轩的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
“这里是什么绝地吗？你渡苍龙族在这渡苍海上还有天敌不成？”
刘飞辰很快就发现了敖宇轩脸色的变化，关切的询问道。
“它说它知道纳兰域的方向，只是我们没有询问，所以它便误以为我们要前往下一座海岛。”
敖宇轩满心不情愿地吐露了实情。
刘飞辰原本还在慨叹整个疆域竟然都遗忘了给这片广袤土地命名的纳兰皇室，然而就在一刹那间，他敏锐地捕捉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等等，你刚刚说了些什么？”
刘飞辰的目光如炬，紧紧盯着敖宇轩。
“我俩谁都没有发问，它自然也就未曾提及啊！”
敖宇轩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刘飞辰。
“明明是你自己没开口问吧？”
刘飞辰突然意识到，敖宇轩似乎常常犯下这类低级失误。
不过转瞬间，他又改变了想法。
毕竟身为这方天地间最为尊崇的存在，何必将这些琐碎事务萦怀于心呢？这些本该是下属们负责的工作，无需事事躬亲。
如此思考一番后，刘飞辰不禁觉得敖宇轩这段日子着实承受了许多冤屈。
“算了吧，你问问它，这里是离陆地近一些，还是离海岛近一些。”
刘飞辰弄清了事情的经过之后并没有一味的责难敖宇轩。
敖宇轩看到刘飞辰并没有发火，继续把刘飞辰的意思传达给身下的那海洋生物。
“它说…它带我们来，也是有私心的，前方不远处有一片很大的海岛，甚至和纳兰域一样大，那里也有欺压海洋生物的存在，在知晓了你斩草除根的风格后，特意把你接引到此处。”
敖宇轩再次小声的说出了一件让人不好接受的事实。
“我大哥都走了，我拿啥斩草除根？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没必要走到哪灭到哪吧？”
刘飞辰意识到自己还需要这条鱼接引自己回陆地，并没有把话说的太绝。
“它说，岛上有一个近期崛起的家族，出现了所谓超脱期的修士，开始肆意滥杀无辜，企图在飞升期过后，形成自己的统治。”
敖宇轩似乎也动了恻隐之心，开始替那头海洋生物辩解着。
“你不是说这是正常的种群规则吗？人相食都可以接受，种群间抢地盘扩张，相互杀戮也是在所难免。”
刘飞辰并没有同意敖宇轩的意见，也没有反对，而是提出了一个问题。
“不管任何种群，为了生存，为了延续传承，杀戮扩张都无可厚非。但是他们不但鱼肉百姓，其他家族预备的飞升期过后的种子级后辈也都屠杀殆尽。”
敖宇轩再次辩解着，希望刘飞辰可以走上一遭。
“海里的生物为什么会对陆地上的事情了如指掌？”
刘飞辰开始好奇起来。
“那个家族为了不留后患，会逼迫其他家族的后辈修炼，这样即使有保命手段，也会跟随飞升期飞升。之后他们会把那些后辈杀死集体扔到海里喂鱼。”
敖宇轩一直盯着刘飞辰的眼睛，试图从他眼神中看到共情的深色。
“很快他们发现了吃掉修士尸体的鱼类会产生灵气，他们就开始大肆屠杀修士和鱼群。”
“他们甚至考虑到小型鱼群无法吞食人类尸体，会把人类尸体打碎。鱼类吃下之后，产生灵智不久就会被捕猎。被捕猎的鱼类会被解剖或者直接杀死企图找到类似于内陆底蕴一般的物品。”
“如果仅仅是捕猎鱼类进食那无可厚非，为了生存，为了延续传承。但你觉得这种以同类性命做实验的行为算可取吗？”
敖宇轩说到灵魂开始颤抖。
“人体实验？”
刘飞辰的内心悸动了一下。
“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先不说对方已经达到超脱期，即使是一个小家族也不是你我可以应付的吧？这岛上之人也不惧怕那渡苍之水。”
虽然内心已经决定淌一趟浑水，但刘飞辰并没有很快表露出自己的想法。
“你可以驱散附近的鱼群，这样他们的实验也会停止了不是吗？”
刘飞辰开始向敖宇轩提出自己的建议。
“每个种群都有自己的生存范围，把他们驱赶到别的鱼群，其他鱼群就会向外圈继续扩散，用不了多久也会出现同类相食的情侣。”
敖宇轩并没有接受刘飞辰的建议，并且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同类相食不是很正常吗？”
“但那是因为某个个体引发的，那算预谋屠杀。”
“岛上的吞并战争不也是情理之中嘛？”
“但他们的利益已经得到了最大的保证，继续杀戮只为了取乐。”
“那走吧，超脱期的修士我也想见识一下。”
“但……什么？你同意了？”
“我一直也没拒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