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胡柳陂
东君与潞妃，一直没有说话，对大王的神机妙算，两个女人都是佩服不已。
真如月更是暗暗思量，幸好啊，自己成了他的妻子，契丹也与晋国成了姻亲之国。否则两国交兵的话，真是不堪设想的噩梦。
而李存勖得意的就是，依靠万元域提供的知识，依靠孙耿的勤奋努力，晋国终于也拥有了自己的“杀手锏”。
当初朱梁依靠大弩，甚至把天下第一勇将李存孝都给逼死了。
大家都在为十三太保殒命而悲愤不已的时候，李存勖思考的，却是武器与武功的优劣。
很明显，如果有了大杀器，那么武功就是白费劲。
在侯都都推荐了师弟孙耿以后，李存勖越来越器重这个敦厚的男人。
这个男人的勤奋程度，毫不客气地说，远远超过李存勖本人。比如说，李存勖告诉了他抛物线的原理后，孙耿立刻开始研究。相信不久之后，孙耿的火炮就不再只是吓唬人了。
那将是有精度的真正的炮兵！
所以，在战场上，李存勖特意在孙耿炮队周围，部署了禁军、獒犬和马军，一共三道防线。
开玩笑！
孙耿如果死了，那真正是晋国不可挽回的损失。
梁朝贞明四年冬，第一缕阳光刚刚射到梁军大营，恐怖的“轰隆”声传来了。
晋军的炮队，开炮了！
张归厚马上认出来了。这就是让他的厅子都毁灭的那种火炮，现在又现身了！
找到葛从周的时候，葛从周满脸沮丧。
传统的深沟高垒，面对李存勖的火炮，失灵了。
人家根本没有派兵前来攻打，所有的陷马坑、鹿寨、拒马桩、精兵劲弩，都无法发挥作用。
只有数不尽的炮弹子，不断打进梁军营垒。
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也是最令人沮丧的是，梁军没有还手之力！不论哪一种弩箭，都无法射击到晋军的火炮阵地。
张归厚建议大帅，打开寨门，与晋贼决一死战。
葛从周摇头。
虽然葛从周的下一步棋早已被李存勖料到，但是葛大帅却浑然不知。
他的确已经派出使者，尽快联络到王彦章，向这位勇将求救。
如果王彦章能够及时赶到胡柳陂，那么晋梁两军，将展开一场血战，那样的话，因为梁军是里应外合，有夹击的优势，血战下来谁胜谁败，尚未可知。
张归厚让自己的儿子张材率三百勇士，冒着晋军的火炮冲出营寨。
其实孙耿的火炮，现在只能打个方向，根本没个准头。张材部下的死伤，倒主要还是来自晋军的传统箭弩。不过就是在箭雨下，他们也还是冲过了晋军的拦截，开始向博州方向纵马奔去。
当然，这也是晋王李存勖的故意安排。
就是要你去把援军叫来。
援军不来，我怎么围点打援？
现在，李存勖急切等待着消息。
首先来的是个坏消息。
孙耿的炮弹子剩下不多了，请示大王，是否继续轰击梁军营寨？
李存勖下令，暂停轰击。
炮弹子要省着用，关键时候还要用炮弹子呢。
里面穿着劲装，外面披着一袭黑色斗篷的真如月，就站在大王身旁。听说炮弹子不多了，立刻向大王请命。
“大王，可否由臣妾带着属珊军冲杀梁贼？”
李存勖有点心烦了。
这支属珊军，本来就不是自己的部队，现在偏偏还编入了晋军的战斗序列。
现在自己是要梁贼炸营，但是看来高估了炮弹子的威力，低估了葛从周的能力。梁贼的确四处奔逃，但在葛从周的严厉约束下，梁军没有溃散，更没炸营。
而求救的梁军，已经放过去了。不出意外的话，两个时辰，梁军的王铁枪，就会带着五万人马杀过来，那时候，可能葛从周也把部下整顿好了。
梁贼将两面夹击自己。
不过，这种情况不会发生的。
在孙耿的炮队轰击梁军营寨之前，源兄已经带着他那支剽悍的“横冲都”，还有三万义武军，前往寻找王彦章，准备从敌军后面兜击。而郭崇韬率领的晋军主力，将会挡住向葛从周靠拢的王彦章。同时，元行钦的契丹直，会像一柄利剑，将王彦章所部切成两段，然后与郭崇韬两军夹击，最后全歼王铁枪所部。
等到葛从周把混乱的梁军整顿好，这时候，应该是下午了，郭崇韬和李嗣源已经率军返回，李存勖将指挥全军，冲击葛从周，将其一鼓击破。
但是现在多了一支属珊军。
多一支援军当然好，可是这支援军却只听命于真如月。
把他们打发掉算了。
“东君，你带领属珊军，前往东南方的金堤河方向，防止梁贼突袭。”
得到了大王下达的作战任务，真如月兴高采烈，带着乌云嘎就去找到了属珊军。
但是都统齐纳却笑了。
“殿下，金堤河方向，属下觉得，应该没有敌人。”
“为什么？”
真如月很奇怪。
齐纳的大手指着遥远的天边，比划着。
“属下所知，王彦章所部是去攻打魏州或者博州，魏州在我们北面，博州在我们东面。而我们去的金堤河，在东南方向。这个方向，应该不会出现大批敌人。”
真如月有些懵。没有梁军？那让我去金堤河干什么？或者，大王是要让我休息？
算啦，不打仗也好，要体会大王的爱心嘛。
心里有了一阵甜蜜。
继续领兵前往金堤河方向，执行大王交待的警戒任务。
李存勖看着真如月离开，心里反而如释重负。
好吧，让属珊军在阵型的东南方，等着吧。
寡人指挥不动的军队，要它干什么？
只是，王彦章来了吗？
葛从周与李存勖，同样有一个期待，这是很少的事情。
葛从周也在面向东北，虽然看不见，但是急迫的心情让这名老帅有些焦虑了。
王铁枪，能不能及时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