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真正的苦命人
二人回到出租屋时，已是深夜。
6-1门口。
躺着一个醉醺醺、满身酒气的中年人。
“这是？”
金石刚想上前搀扶。
但身旁的秦姚却捂着嘴不停倒退，像是受到了惊吓。
此时。
地上的中年人也注意到了后方的两人，立马就摇摇晃晃地朝这边走来。
“你想干嘛？”金石挡在他身前询问道。
“我是她爹！”中年人一把推开了金石。
然后不停朝秦姚逼近，嘴里含糊不清地说：“乖女儿……你竟然躲到这里来了，让爹找了好久啊……”
秦姚发出撕心裂肺地嘶吼，眼泪夺眶而出：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来打扰我的生活！”
“我每个月都把工资打回家给妈妈看病，你把钱全部拿去赌，拿去喝酒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来骚扰我……”
“我不是你女儿……走开，你走开啊！”
她无力地瘫坐在地上，美丽的脸庞上满是绝望。
“乖女儿……帮爹最后一次，五千，我就要五千块钱！”
“放心！只要你给我钱，爹马上就走！”
中年人语气带着笑意，尽显贪婪，看不到半点愧疚。
他冲过来一把抢过了秦姚的包，然后把东西全部倒了出来。
“钱呢？你这个婊子把钱藏哪去了？”
“该死的东西！你每个月不是一万多吗？是不是知道老子要来，故意把钱存了？”
秦姚泪如绝堤，怨恨地看着他。
嘶吼道：“我工资上个星期就打回去了，你还要我怎样，是想逼死我吗！”
中年人此刻有些上头，根本听不进去这些。
他捡起一张银行卡放在秦姚脸上，咬着牙问道：“密码多少？不说我回去杀了你那该死的妈！”
见秦姚闭着眼不说话。
他扬起巴掌，就准备扇下去。
但金石一把将他拉开几米远，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嘭！”
“滚！”
“你们这种狗东西，也配做父亲？”
说罢，又是狠狠一脚踹在他身上，随即把秦姚扶了起来。
中年男子不但不生气，反而意味深长的在金石身上扫来扫去。
“你是我女儿的男友吧？看起来比她小不少嘛！”
“我女儿不能被你白睡，拿五千块钱出来，不然我以后天天来骚扰你们！”
这番话彻底把秦姚激怒了。
她拿起地上的钥匙就砸了过去，嘶吼道：“你在胡说什么！我没你这样的父亲，滚！”
“你敢打老子？”
中年人是典型的对家人蛮横，对外人软怂的货，抄起酒瓶就欲冲过来。
但再次被金石一脚踹翻在地。
金石掐着他的脖子，接着从兜里拿出了一叠现金甩在其脸上。
“这是两千块钱，拿着马上滚，不然我真的会杀了你……”他眼中冷意盎然，在这刻，心里第一次萌发了想杀人的冲动。
说罢，便狠狠将中年人扔在了地上。
然后带着秦姚进了房间，将门反锁住。
这一晚。
秦姚哭了很久。
多少年积攒的委屈和无助，彻底爆发了出来。
她埋怨命运的不公，为什么要生在这种家庭，为什么活着如此累。
她只想好好的生活，但仅仅只是这一点，都非常难……
金石默默坐在一旁，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他不会安慰人，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
也许这种无声的陪伴，才是治愈对方的良药。
他理解这个女人，也明白她所承受的痛苦，因为自己重生前经历过的一切，又何尝不是一次次的折磨与煎熬。
一直到凌晨，秦姚才疲惫睡去。
金石为她把被子盖好后，去到了天台，在这里一拳又一拳地打着沙袋，发泄着戾气。
自从重生后，他心底总是憋着一股怒与怨。
因为金石明白，在这个世上，就算你不伤害别人，也总会有人想方设法来伤害你。
而且是不分缘由的！
所以他性格才会大变，不再懦弱与卑微，不再讨好任何人。
所以他才选择学习格斗，并因此爱上了那种体力耗尽后带来的满足感。
傍晚时分。
秦姚醒来了。
哭了一晚上后，她的心情好多了，就是眼睛有点肿。
“你从昨晚到现在，一直都没睡么？”她看着挂着黑眼圈的金石，有些心疼地问道。
“嗯，不困。”金石微笑着说。
“撒谎！其实你可以跟我挤着睡的，我应该不会介意。”秦姚有些尴尬，她知道从昨晚到现在，都霸占着金石的床。
“没事，我去做晚饭。”金石说。
“我来吧，让你尝尝姐的手艺。”秦姚伸了个懒腰，翻身起床。
晚饭过后，秦姚化了妆上班去了。
金石顿感无聊之际，手机qq突然“叮”地一声响起，是林幼夏发来的消息：“出来陪我逛会街吧！”
他略显迟疑，但最终还是答应了。
约定的地点人流如织。
林幼夏穿着一件粉蓝色格子裙，搭配白色运动鞋和简单的高马尾，青春洋溢而又充满活力，吸引了不少男性的目光。
她见到金石时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想不到你真的会来。”
“闲着也是无聊。”金石淡淡道。
“啊……？只是无聊才来陪我的吗……”林幼夏故意装出一副失落的样子。
二人打车去到了商场。
让金石意外的是，林幼夏竟带着他去的是男性服装店，并按照她觉得穿起来很帅气的风格，给金石挑选了很多衣服。
“不是陪你逛街吗？怎么给我买上了。”他轻声抗议，不太习惯这种突如其来的恩惠。
“看在我这么用心的份上，就别拒绝啦！”林幼夏撒娇似地说道，并强行为他结账。
就这样，他们进进出出，一直逛了两个多小时。
期间。
林幼夏不顾金石的百般拒绝，给他挑选了很多衣服。
但她没注意到的是，金石的笑容渐渐消失不见，眼神中也透露着不悦。
从商场出来后，二人沿着林荫小道缓步而行。
但整个过程中金石都沉默寡言，不管林幼夏说什么，他都一言不发，甚至连最基本的“嗯”都懒得说。
林幼夏侧头看向他，关切地问：“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开心？”
“哎……”
金石重重叹了一口气。
终是忍不住开口道：“不好意思……我不能要这些衣服。”
他语气坚决，表情极度严肃。
“为什么呢？如果觉得不好看，我们可以回去换。”林幼夏眉头紧锁，显得有些困惑和失落。
金石深吸一口气，盯着她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睛。
“幼夏，我现在已经与金家断绝关系了，不再是那个财阀少爷，只是一个非常普通的人。”
听到这话。
林幼夏顿时感到委屈。
“难道你以为……我喜欢你是因为你的身份和钱吗？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她眼眶渐渐红润了起来，泪花在打转。
“我没有那个意思。” 金石忙解释。
“只是…… 你刚刚付款的时候，我看见你包里有张金氏集团联名银行卡。”
“抱歉，我不能接受任何来自于金家的礼物和钱。”
说完后面露出苦涩笑容，转过身体决绝离去，背影孤单而坚定，在微弱灯光中拉长至无尽处。
空气仿佛凝固般压抑。
林幼夏怔怔愣在了原地，手里紧握着购物袋，像被遗弃在了冷风中。
她想告诉那道远去的身影，这是她用自己的钱为他买的……
但张了张嘴后，却发现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只有泪水伴随着哽咽在夜空中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