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因果
“弟弟，晚上想吃什么呢？”从商场出来后，金珊珊挽着他的胳膊说道。
“吃大姐做的红烧排骨吧，我记得以前她做过一次，非常好吃的。”金石微微一笑。
“好，那我们吃了饭后放烟花吧，我记得小石以前最喜欢看烟花了。”金柳岚眼神中流淌着向往与期待，言语中也承载着满满的回忆。
金木婉闻言，眼眶微红，却也努力地挤出笑容：“对，烟花。咱们一起看，就像小时候那样，无忧无虑的。”
夜幕降临，金家的别墅里弥漫着红烧排骨的香气，那是家的味道，也是爱的温度。
一家人围坐在餐桌旁，灯光柔和，气氛温馨而又略带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
他们品尝着美食，谈论着往昔的趣事，笑声与泪水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幅动人的画面。
饭后，金家的庭院中，夜空如墨，繁星点点。
金珊珊从车后备箱取出早已准备好的烟花，金柳岚和金木婉帮忙摆放。
柳青茹站在一旁拿着手机录像，她要记录下这一幕幕，等金苍云醒后，拿给他看。
随着第一束烟花腾空而起，绚丽的色彩划破夜空，绽放出耀眼的光芒，金石的眼中闪烁着异彩，仿佛所有的忧愁与痛苦都被这短暂的灿烂所驱散。
烟花一朵接一朵地在天空中绽开，每一声爆裂都是对过往的告别。
……
一周后。
金石独自来到了食金兽商会联盟总部。
只是这里已人去楼空，以往热闹喧哗的职场，全然不见。
自食金兽商会联盟分裂以后，原“擎天集团”因为在短视频大战中投入了太多的资金，再加上后续舆论的发酵，投毒事件的调查，以及股东们的纷纷退出。
目前“擎天集团”已经正式宣布破产。
董事长办公室内。
高明远独自坐在这里，桌上摆满了空酒瓶，地上也是数不清的烟头。
他的眼神空洞而迷茫，曾经的意气风发如今已被深深的挫败感所取代。
窗外的阳光似乎也无法穿透这间办公室内的沉闷气氛，只留下一片昏黄的光影。他盯着手中的酒杯，里面是最后几滴琥珀色的液体，仿佛在那里面寻找着过往辉煌的答案。
“小羽，自从你走后，爹已经找不到生活的意义了……”
“如果死的人是我该多好，是我作孽多端，而报应却应在了你的头上啊，爹对不起你……”
此时此刻，办公室里的寂静与外界的喧嚣形成了鲜明对比，仿佛这里是另一个世界，一个失败者的世界。
高明远站起身，摇摇晃晃地走向窗边，凝视着外面的世界。
街上行人匆匆，车辆川流不息，生活还在继续，而他却仿佛被时间遗忘。
“接下来，我该何去何从……”这句话像是问自己，又像是问这无尽的虚空。
在这一刻，高明远深刻体会到了人生的无常和世事的多变。
窗外的夕阳渐渐西沉，将最后一抹余晖洒在了他的身上，似乎在告诉他，即使是最黑暗的时刻，也总有光明再现的时候。
办公室大门被悄悄推开。
金石面色平静地走了进来。
他来到窗边，点燃了一根烟，也给高明远递过去一根，并亲自为他点上。
“你是来嘲笑我的吗……”高明远嘴角流露着苦涩，侧目看向金石的眼神中，透露着难以掩饰的复杂。
如今的他，对金石已经没有了那种刻骨铭心的恨。
他只埋怨自己，埋怨自己不够强，不够谨慎……
“谈不上嘲笑吧。”金石淡淡一笑，“这世间的一切事，都有一个轮回，种什么因，结什么果。”
“是啊……”高明远也笑了出来，只是这笑容，异常苦涩和心酸。
“我毒害了你爹，你杀了我儿子，我搞垮了金氏集团，你打败了我。好一个轮回，好一个因果啊……”他摇了摇头，眼神望向天空，仿佛在寻找答案。
金石吸了一口烟，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显得深邃而复杂。
他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决，因为答案已在二人的心中。
“我知道了，你是来杀我的吧，好以绝后患……”高明远突然明悟，转头看向金石。
他目光里没有对死亡的惊恐，反倒是多了一丝解脱和释然。
“进来之前是，但现在我没有了这个想法。”金石也侧目看向他，眼神中流露着莫名的味道。
“为什么……”高明远轻问道。
“因为你已经失去了斗志，宛如一个等待暮年流逝的老人，而我也没有在你的身上感受到仇恨。”金石解释说。
“呵呵。”高明远苦涩一笑，“金石，你很优秀，优秀到我甚至能淡化你杀我儿子的仇恨。”
“你说我是不是很窝囊？竟然对一个杀子仇人产生一种欣赏之情，我也搞不懂我自己……”
金石沉默了一会，烟雾在两人之间缓缓缭绕，仿佛也在为这复杂的情感加添一抹朦胧。
片刻后，他轻轻吐出一口烟，说道：“你淡化了仇恨，是因为你累了，你想休息，想放下过去的一切。”
“而你之所以累了，是和我一样，看透了因果轮回；因为你知道高羽之所以会死，究极原因还是在他自己，或者在你身上。”
听闻这话，高明远再次一笑，这次的笑容，是他对自己的嘲讽。
如果他当初没有利用金耀轩，那金耀轩也不会反过来利用他儿子，如果高羽不去招惹金石，那确实也不会死……
他早就想过这个问题，所以他才把所有的过错，都归咎到了自己身上。
“金石，你很了解我，如果你是我的儿子，该多好啊……”说完这话后，高明远的嘴角再次流露出自嘲。
他恨自己，恨自己竟然产生了这种想法。
金石趴在窗台上，收回目光看向了天边的夕阳，微微一笑道：“如果我说我只能活两个多月了，你会不会好受一些。”
高明远闻言，脸色骤变，他难以置信地看向金石，眼中的复杂情绪翻涌。“你说什么？”
金石轻描淡写，仿佛在述说着别人的故事：“心脏衰竭，除非有奇迹发生，否则……这就是我的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