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神锋无影
利亚攥着魔杖戒备又谨慎地往男生盥洗室里走去。
坏掉的水龙头滋滋作响,流水已经漫延至脚踝,不远处的隔墙那传来几声哀怆的呜咽,一个熟悉的黑色身影站立在那,他看起来无措又呆滞。
“哈利?”利亚试探地问道,“你做了什么?”
哈利回过了头,他破碎的镜片下苍翠的眼眸透露着惶恐和无措,俨然是受了刺激。他微微张开了嘴,喉咙却像被鱼骨卡住了一样发不出声。
最后,他颤抖着倒退到了墙角,似乎是在为利亚让路。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气味,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利亚心中萌生。
她冲进了隔墙,眼前的一幕几近让她心碎——
德拉科躺在肮脏的积水里,胸口血如泉涌,好像被锋利的剑刃劈砍过一样,从伤口喷出的血混杂在污水中,恍如一圈又一圈殷红的玫瑰盛开、飘荡。他不能自已地战栗抽搐着,森森白骨若隐若现,紧紧抓着怀表的手指也变得血淋淋的。他的呻吟是那样的无助、无力,连嘴角都渗着扎眼的血沫……
利亚跪在他身侧,看他的残破身躯,看他的千疮百孔,看他的鲜血淋漓,每一眼都触目惊心。
“哈利·波特!”她红着眼怒吼,霎那间整个盥洗室的玻璃都碎成了尖利的冰碴,它们迅速列成了锥状的阵型向哈利刺去,而在接近他鼻尖之时,玻璃渣悬停在了空中。
“滚!”她失控地尖叫了一声,被吓得魂不守舍的哈利跌跌撞撞地跑出了盥洗室,玻璃也随之零落到了地面,溅起了暗红的水花。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利亚哭泣着,她想要抚摸他,想要抱住他,却丝毫不敢触碰那些怵目的伤痕。
她努力让自己恢复平静,聚气凝神,将手举在德拉科的胸前,默念着无人能懂的咒语,一束银白色的光从她的手中散射,又汇聚到了那些伤痕上,似乎有了些效果,它们不再涌出涔涔鲜血,伤口的形状也变小了一些。
可这仅能维持半分钟。
利亚突然想到了凤凰的眼泪,它有很强的治愈作用。
她用身侧的玻璃渣割破了自己的手腕,一道血痕乍现,她焦急地将血液喂到了德拉科的嘴里,意识模糊的他不由得咳了几声,却不幸的撕裂了肩颈处的伤口。
利亚再次默念治疗的咒语,光芒化开了他的血污,破裂的刀痕渐渐愈合,他紧蹙的眉心也跟着舒展开来。
“我要把他送到校医室里,他需要用白鲜香精才能彻底恢复。”斯内普教授冲了进来,脸色惨白。哈利跟在他身后,应该是他去找斯内普教授帮的忙。
斯内普教授从地上搀扶起德拉科朝门口走去,他竭力压抑着怒气,用冰冷的语调对哈利说:“波特,在这等着我。”
利亚抹去了脸上汗泪交杂的液体,迅速地从地上捡起德拉科掉落的魔杖,然后跟在斯内普身后匆匆赶往校医室。
庞弗雷夫人也因他的伤势而大惊失色,她急忙将德拉科扶到了床上,拉拢了洁白的床帘。
利亚心中仍然提着一口气,她不知道自己的咒语有没有治好他,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尝试,她只希望不要为一时的冲动而加重了德拉科的伤情。
“你很聪明。”斯内普教授盯着她滴血的手腕冷冷地说道。
“我……我也不能确定这有没有用。”利亚抬起手,悲痛的心情让她忘记了手腕的疼。
“凤凰的眼泪的确是这世间最纯净的药材。”斯内普说,“从封印那天开始,它就流淌在你的血液里。”
“所以,德拉科不会有事了,对吧?”利亚问。
“你救得还算及时,他几乎不会有后遗症。”斯内普面色中隐约透露出一丝忧虑。
“几乎?”
“神锋无影只有我能医治,可我不晓得你是用什么方法救的他。”
“这么说……我害了他?”
利亚顿时觉得惶然无措,她后悔自己不应该那么急躁地使用兽灵的魔力。
“我假设他会出现某种后遗症,但,这总比倒在血泊中昏死过去强。”斯内普仍然保持着他的冷漠,很难让人听出这是一句安慰。
斯内普教授离开一会儿后,庞弗雷夫人才拉开了帘子,吊灯的金色光圈映在他苍白的面容上,没有一丝血色,鸦羽般乌黑浓密的睫毛不安地颤动着,利亚不禁去想,他阖起的眼睛下又藏着怎样的伤痛呢?
“他得在这里住几天,床柜上的是白鲜香精,可以祛疤止疼。”庞弗雷夫人端着医用托盘走了出去,眼中透露出些许怜悯。
利亚坐到了德拉科床边的凳子上,潸然泪下。
他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如今却弄得满是污血。
“旋风扫净。”
她用魔法清理了德拉科脸上的脏污,起码等他醒来的时候,他会觉得自己是体面的。
德拉科连魔杖都丢了,手中却仍然握着那只怀表。时针滴答滴答的转动,他的胸口也随之起伏。
他昨天才被施了钻心剜骨,今天又中了这不知名的恶咒,利亚心痛不已,恨不得直接索了哈利的命。可她不能,她的退路不允许她这样做——倘若杀了人,他们就只能彻底归顺伏地魔,任他宰割了。
傍晚的时候,德拉科才缓缓睁开了他浅灰色的眼睛。
他干涩的嘴唇微微张动:“利亚……”
利亚浅笑着握住了他的手,怀表和皮肤都冰冷难耐。
“下次不准乱跑了,德拉科。”她的语气中没有责怪,而是请求,请求他一直待在自己身边。
“好。”他强撑出一抹笑意回应她。
“你还疼吗,德拉科?要不要我帮你换药?”利亚关切地问道。
“我可以自己来。”他努力地抬起头,想要撑着身子坐起来。
“别动,德拉科。”利亚抢先到床柜边拿起了白鲜香精,“这些事情你可以放心交给我,我是你未来的妻子。”
德拉科对这句话很赞同,他没有再乱动。
利亚解开了他的衬衣,嶙峋胸骨清晰可见,大小不一的疤痕像细蛇一样缠绕着他。
她将药粉轻轻地撒在他的伤口处,有的地方已经长出粉嫩的新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