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顾安雪
“什么？”
听着电话那边的声音，云芽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浑身上下凉意逐渐蔓延着。
“对，我们也是刚刚收到的消息，受害者死前最后一通电话就是在一个星期前给你打的，所以想请你来了解一下情况。”
“好好，我知道了，我一会就过去。”云芽点点头。
此刻苏听也醒了，她眼睛还有些涣散，看见云芽的表情瞬间又变得清明起来。
“怎么了？”
她问道，声音还带着几丝沙哑。
云芽僵硬地转过头，整个人都有些呆一样：“顾安雪死了。”
“什么？”苏听猛地皱起眉。
“是你那个同事？”名字有些熟悉，苏听觉得似乎在哪里听过，看见云芽魂不守舍的模样突然想起。
“对。”云芽点头，眼眶有些发红：“警察局那边打电话让我去一趟，想要了解一下情况。”
“我陪你。”苏听手动了动，最后揉了揉云芽的肩膀安慰道：“没事，你别怕。”
云芽却什么也没听的下去。
警察局那边来交涉的是一个女性alpha警察，大概四十岁左右，看起开很和善。
“你是云芽云小姐吧。”
“你好，我姓成，单名一个絮字。”那个女警察这般说道。
“您好。”云芽嗫喏着。
“不要害怕，我们找你来就是了解一些情况。”
成絮递过来一瓶水，云芽接过道谢，眼眶发红。
“我们想请问云小姐，受害者生前那通电话跟你聊了什么？”
云芽一顿，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她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说家里有些事情，想要请假，但是图书馆人手不足，希望我能回去接个班。”
“就这些？”成絮问。
“对，就这些。”云芽点点头。
顾安雪确实没有跟她聊什么。
“那她有说家里出什么事情了吗？”
“没有。”云芽摇了摇头，“家里的事情毕竟是私事，我不好细问，只感觉当时她很慌张，觉得可能有要紧的事，所以就答应了。”
“她很慌张？”成絮面色严肃了一瞬，看着云芽又突然变得和善：“云小姐，请你仔细回想一下，她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云芽一顿。
奇怪的地方？
云芽正准备摇头，却突然一顿，又点点头，急声道：“我似乎听到那边有什么响声，然后安雪声音有些慌张，急忙就把电话挂了，这个算吗？”
“算的。”成絮坐在云芽对面，温和地点头道。
安静之时，紧闭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年轻的小警察跑了进来，一路走到成絮的面前，对她耳语了几句。
成絮看了一眼云芽道：“今天的谈话到此结束了，云小姐可以回去了，很感谢云小姐的配合。”
“我现在可以回去了？”云芽指了指自己，也有些魂不守舍。
“对的，不过后期要是有需要，还请云小姐能够配合。”成絮想了想，补充道。
“好。”云芽答道。
刚想转身离开的云芽突然又停下来脚步，她转过头，盯着成絮疑惑的目光，声音有些沙哑问：“那安雪的尸体……”
她话没有说完，但是成絮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略带歉意地说道：“现在还不能让你去见她，家人那边我们已经联系了，等凶手找到之后，才能在做打算。”
这样啊！云芽低垂下眼，默不作声。
出门之后，便迎面碰上一起来的苏听。
“你还好吗？”她关切地看着云芽，见云芽面色苍白，眼中的关切似乎又浓了几分一样。
云芽木着一张脸，摇了摇头小声道：“不太好。”
苏听一怔，拉着云芽便上了车。
“顾安雪死了？”苏听听到云芽颤抖着说道。
“嗯，我知道。”苏听细声道。
“我刚刚找人了解了一下。”
“到底什么情况？”云芽本来低着的头猛地抬起，目光紧紧盯住苏听。
“我看了一些照片……她应该被凶手囚禁在家里的地下室，整个人似乎被虐待的不成样子，手腕和脚踝都被铁链锁住。”
“伤口主要是脖颈处动脉被割开，流血过多导致的死亡。”
“照片，你有照片？”云芽抓住了苏听的手臂。
苏听也不多说，只将手机拿了出来递给了云芽。
手机相册里赫然保存了几张拍摄的图片。虽然清晰度不够，但是云芽还是能够看见被锁链绑住的女子满身淤青，躺在地上流满了鲜血。
云芽闻言不语，良久她咬了咬牙：“凶手有线索吗？”
苏听：“并未，但是应该十有八九是有帮凶，监控和犯罪现场都被处理的很干净，没有留下一丝踪迹。”
“监控？”云芽觉得浑身发冷，她不敢想象，有人在犯罪之后，光明正大逃离犯罪现场，销毁证据，还能不被人察觉，这样的人到底有多可怕。
顾安雪又怎么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云芽越想越觉得恐惧。
“你可以帮我查一下吗？”良久的沉默过后，云芽看向了苏听。
苏听似乎一点也不意外，她点点头，但还是道：“这件事应该没这么简单，是什么情况我也不能保证。”
“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苏听将车停在了一边，她眼神有些严肃，带着的情绪复杂而矛盾，云芽不知道她为什么能从苏听眼睛中看出这么多情绪。
“什么条件？”云芽一顿，有些木愣。
“这件事情估牵扯很深，你不要乱来，也不要去找周栗，一切交给我就好，你可以答应我吗？”
“……好！”云芽沉思片刻道。
“嗯，到家还有一会，我帮你请假，你最近还是先休息一下吧。”苏听揉了揉云芽的脑袋声音温柔。
“不，不了。”云芽立刻摇头：“我本来就请假好久才去工作没几天不能再请假了。”
“可……”
“我真的没事。”云芽见她似乎犹豫又道：“而且你工作还忙，我不想一直待在家里。”
“好吧。”苏听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摊了摊手。
车慢慢开着。
云芽瘫软在座位上，她扭过头看窗外，现在是中午，街上车行人来人往，异常热闹。她却感觉心渐渐沉了下来。
她突然想到第一次见顾安雪的时候了。
“姐姐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也不是一个人，周栗跟我一起呢。”
到s大报到那一天，云芽一个人拖着一个行李箱，背了一个硕大的书包，艰难地行走着。
“那你让周栗说话？”
姐姐在那边明显不信。
云芽一噎：“可是她现在在帮我取东西，我的饭卡什么的，哎哎现在好忙啊，等我什么都弄好了我在给你发消息，姐姐不用担心了，我现挂了。”
云芽光速说完，并迅速挂掉电话。
然后看着自己面前的行李，又叹了一口气。
她在家族中不受重视，跟她姐姐相依为命，今天大学开学也没有人来送她。和她关系好的周栗也有事没有来送她。她也只能自力更生了。
“唉。”云芽低头小声地叹了一口气。
“请问你是新生吗？需要帮忙吗？”突然头顶响起一道很温和而清凉的声音，像薄荷。
云芽想着形容词，却发现自己脑袋里很匮乏，是很独特的嗓音。
云芽抬起头就看见一个长相很甜美的女生，看模样应该是omega，穿着白色衬衫和水蓝色牛仔裤，很青春靓丽的模样。
“你好，是的。”云芽愣愣点点头。
“我叫顾安雪，是大二的学生，你叫什么啊？就一个人吗？我来帮你吧！”顾安雪眯着眼睛，像一弯月牙。
“你好，我叫云芽，谢谢呀。”云芽傻愣愣地回复。
那是她们第一次见面……
车突然拐了一个弯，正面引上了太阳，云芽反手用胳膊捂住了眼睛，呼吸慢慢变得急促。
苏听分神侧过脸看了云芽一眼，眼眸变得深邃幽沉。
“晦气，她真的好晦气，你知道吗？”
当云芽坐在图书馆自习时，突然听见自己身后有人窃窃私语。
中秋节放假，图书馆也没几个人，可以说是寥寥无几。
云芽一回头就看见坐在她右手后方有两个似乎是同学院的女生在讨论，她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你知道吗？她妈妈怀她的时候她姐姐被人绑架了，双腿被人打残，好久才被找回来。”
“啊，这么惨的吗？”
“惨什么惨，你知道更吓人的是什么吗？她妈妈啊，在她生日的时候从楼梯上摔下了摔死了，当时她全家只有她和她妈妈。”
“自从生下了她，她全家倒霉事都没停过。”
“最主要的是，在她小时候过生日的时候，听说是云家的老爷子想大办一下，冲一冲喜，驱一驱晦气。”
“你知道发生什么了吗？”
“发生什么了？”
“走水了，就是发大火，死了一群人，她被困在火中都安然无恙。”
那两个人越说越起劲，云芽握着笔的手都在发抖，面色变得煞白。
云芽脑袋像是被装了发动机，充满了轰鸣声。
她感觉她似乎是要溺亡，又觉得自己是被冲上岸，在烈日之下暴晒的鱼，浑身粘液被蒸干散发着恶臭，像个小丑被人用目光审视嘲弄。
“欸，同学！”
突然间脑子中的轰鸣声突然停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