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宴会
云芽真的出来了。
虽然苏家老爷子面色很不好，但终究没有说什么，再怎么样也要给程家一个面子的。
程语兮是个alpha，心思缜密而且能力出众，将来注定会接手程家。而苏听近日身体不好，她作为伴侣自然要分担。
但……
云芽转过头，看着一身黑衣的阿七，嘴角无奈地撇了下来。
苏祁让阿七跟着了她一起过来。
“你能不能不要板着一张脸，别人都不敢过来跟我说话。”云芽鼓着腮帮子，有些不满道。
“对不起夫人。”阿七道歉的很利落，只是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依旧在云芽三步之外，一步一趋的跟着。
云芽张口想说什么，最后却化成一阵深深地叹息，面色忧愁。
走哪跟哪。
云芽无语。
不过还好，苏听被一些事情绊住了手脚，来不了。
程家大小姐的接风宴自然来了不少名流贵客，云芽一到场，就有不少双眼睛盯住她，那目光也让云芽浑身不自在。
尤其是因为东珠的事情，每个人看着她的眼神都带着打量。
“阿七，我们去其他地方看看吧。”
庄园很大，云芽实在受不了众人若有若无的打量和轻蔑。此刻，这些目光如刺一般，让她有些难受。
她跟阿七这般道，立刻脚步有些慌乱的就离开了。
云芽就像无头的苍蝇在庄园乱转。
“阿七，帮我拿一些果茶去吧。”
逛了半圈，突然，云芽叫道。
“草莓、菠萝、香橙西瓜各要一份，凉度介于三分与四分冰之间，不可以多一点，也不可以少一点。”
“记住没？”云芽问。
阿七却眼眸黑沉，一眨不眨地盯住云芽。
“额……干嘛这么看我？”云芽睁大眼睛无辜道。
“夫人想甩开我！”阿七道。
“没有的事。”云芽淡定回复，手心却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小姐让我看住夫人。”阿七又道。
“看我干什么？”云芽皱眉，佯装不悦：“我还能长翅膀飞走吗？”
阿七面无表情地看着云芽，语气波澜不惊：“小姐说，夫人不会长翅膀，飞不走。但是夫人长了腿，可以跑。”
“额！”云芽一噎，神色登时有些惊慌。
“我保证不会逃？”云芽举起手做发誓状。
“你相信我。”她一脸认真又道，“我只是走累了，嗓子干，想休息一下。”
阿七又死死盯了她一会，最终还是去了。
云芽耸耸肩，转身就走。
这不叫逃，她只是散心走走而已。
“周栗也不知道跑哪去了。”云芽嘟囔着。
“刚刚那人就是苏听娶的beta。”
突然，云芽脚步一顿，听到前方有人这般道。
“应该就是了。”
“看起来也不怎么样……”
“没有啊，长得很好看，看样子很乖，像是苏听会喜欢的类型。”有人道。
说实话，云芽那张脸长得确实极美，是种毫无攻击性的美，让人看起来就不由心生好感，她的眼睛略圆润，睫毛长而浓密，五官更是精雕细琢，挑不出一丝毛病。
先前的女子想到云芽的脸也有些底气不足，只得拔高声音来掩饰心虚：“你说什么？苏听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会因为脸去喜欢一个beta！”
“再者天下还找不出比她云芽更好看的人了吗？”
那人一愣，语气有些无奈：“我就是随口一说，你这么这么激动。”
“不管怎么样，说到底也就是一个无权无势的beta，苏听又能喜欢她到什么时候。”
“没错，她和那个沐子梨那个女人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人！”
云芽中枪……
“是你！”
突然，背后传来一声惊呼。
这个声音……
云芽一回头，就看见，就看见……沐子梨！
“是你！”
云芽也震惊了。
那个omega！
“谁？”那边交流的两个人听到了动静也连忙朝这边走来。
云芽：“……”
这是什么修罗场！
走，赶紧走！云芽下意识就想溜，但是没想到那个omega竟然挡在了她的面前，揽住了她的去路。
“你怎么在这？”沐子梨语气温温柔柔地说道。
她今天穿着一身黑色v领长纱裙，上面是立体的深红色玫瑰，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很是逼真。手里还拿着一个小巧的木篮子，里面装满了玫瑰，看着美好又清冷。
“干什么？”但是云芽没有欣赏的心思，她有些急，想要绕过去。
看着云芽的反应，沐子梨表情有几分楚楚可怜，“我只是想道个歉，那件事很对不起。”
云芽一心想跑，她连忙摆摆手道：“没事没事，你先让开。”
她看着挡在面前的沐子梨就想绕过去，但对方又很灵活地再度挡在了她面前。
“你要干什么啊？”
完了！云芽看着已经走到面前的那两个人内心崩溃。
“这是？”一个稍显文静，穿着一身白色长裙，看不出第二性别的女生看到这个场景问。
她眼神带着疑惑在云芽和沐子梨身上扫过。
另一个稍显艳丽，穿着一身红裙，看着云芽的眼睛眯着，“你是苏听娶得那个beta！”
她认出了云芽，语气中带着震惊和一丝尴尬。
“你怎么还敢和这个omega纠缠不休？”
“这个女人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许玫似乎很瞧不起沐子梨，说话带刺毫不掩饰的讨厌。
“玫玫，不能这样没有礼貌。”
听到她的话，云芽还没说什么，那个文静的女生就率先制止。
沐子梨表情也闪过一丝羞辱，但又很快消失，低头沉默不语。
玫玫……
云芽闻言，却浑身一震，她眼睛陡然变大，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般，几大步上前，抓住那个红裙的omega，“许玫，你是许玫，你竟然是许玫！”
红裙的omega也受到惊吓一般瞪大眼睛，“你要干什么？”
“你，你不是在国外吗？”云芽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落落。”许玫更怕了，连忙将救助的目光落到了那个看起来极文静的女生。
陈落皱着眉上前，“苏夫人，有什么话可以好好说，你能先放开玫玫吗？”
“哦，对对。”云芽这才反应过来是自己太激动了，许玫一个娇弱的omega脸色都有些难看。
“是我太激动了，抱歉啊。”她有些愧疚的说着，语气中依旧难掩激动。
云芽眼神有些狂热地望着许玫，心情激动且复杂。
床友啊，床友！
后期云芽被扔到疯人院时，苏听唯一人道的就是给她住的双人间，找了一个床友，那个人就是许玫。
把大饼分给她一半的许玫。
她长发许久未曾打理，帮她梳发的许玫。
云芽记得小说是这般描写的。
灰暗的屋内四处都弥漫着死寂的腐烂霉味，两个娇小的身影相依着，外面大雨磅礴，雷声轰鸣，在有些阴森可怖的疯人院划下一道道闪电。
她们瑟瑟发抖，紧紧依偎着。
许玫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拿出藏了两天，已经变得干硬的饼，然后撕开一半，递给了将头埋在她脖颈的云芽。
那个不见天日的地方，她们相依为命。
云芽眼睛有点红。
她不是这个世界里的人，但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年，关于自己的剧情在脑海中一日一日地代入，早已感同身受。
“你做什么？”许玫觉得对方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警惕起来。
“我不过说了你几句，也没打你，你可不要借题发挥！”
“我不会，不会的。”
云芽摇了摇头，还想说些什么，背后便传来高跟鞋滴答的声响。
“芽芽吗？”突然，一道很轻柔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云芽身子陡然僵硬起来，登时间什么感动都没了。
她回过头，就看见个子极高的女子，眉目浅笑，温温柔柔的。
这就是程家的大小姐—程语兮。
“小梨也在这？”程语兮看到了沐子梨微微一愣，而后又笑道。
沐子梨表情一僵，脸色有些怪异。
程语兮走到了沐子梨身侧停了下来。
“芽芽，好久不见。”
云芽面色怪异地点点头，回道：“程小姐，好久不见。”
闻言，程语兮一愣，表情带着一丝伤感，“三年不见，你我就生疏成这样了。”
她淡淡得笑着，像是在看一个她不懂事的小妹妹。
云芽有些尴尬，刚想开口说什么，周栗终于来了。
“呦，这聚在一起干什么呢？”
她一手微微提着裙角，踩着高跟鞋，很优雅地走了过来。
云芽真想拍死她。
“周栗也来了。”程语兮笑了笑。
“那可不，语兮姐好不容易回来，再怎么样都要来热闹一下。”周栗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撞了云芽一下。
“是吧！”
“嗯嗯。”云芽瞟了周栗一眼，很敷衍地点点头。
“许玫和陈落也在啊！”周栗理了理自己落在肩头的长发道。
许玫似乎有些怕，但也不知道怕谁，她躲在了陈落身后。
倒是陈落，年纪虽小，但是性格很沉稳，对着周栗和程语兮点了点头。
“你认识她？”沐子梨皱着眉头，看着程语兮和云芽交谈。
显然，她们不仅仅是认识，关系匪浅。
“对。”程语兮道：“云芽算是我的妹妹，从小看着长大的。”
云芽听到这话，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程语兮目光依旧温和，甚至带着几分纵容。
“那语兮姐，这是？”周栗看向了沐子梨。
程语兮道：“这是我家的艺人。”
她轻飘飘一句，而后微微一顿，又道：“也是我叔叔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