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
“王爷在说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江停都快哭出来了,脸上露出无措与迷茫。
周惕守眯眸看着她,手不断的收紧再收紧。
江停挣扎着,圆玉掉落到她的手中,她的手微微收紧,面上却依旧是那副无辜的模样。
她的手指抚摸上圆玉上的花纹,还未动手,脖子上的力道却是一轻。
她心中一松,手腕翻转,圆玉转动落入袖中。
周惕守神情冷淡的看了一眼她,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坐回到自己的原位。
江停坐在地上,一手撑地一手抚摸着自己红肿的脖子,剧烈的喘息声久久无法停止。
“你脖子上的刀伤是海贼所为?”
江停听见他的声音畏惧似的抖了一下,随即连忙点头应是。
“坐吧”
这一次听到这两个字,江停只是恐惧的站着连连摇头。
“我,我就不坐了”
“我说了,坐下!你难不成在怨本王?”
江停脸上的惊恐更甚,连忙坐下,慌乱地摆手否认。
“学生没有,学生没有!”
周惕守哼了一声,他的眸子低垂,盯着手中的茶杯,手腕转动间杯子划出一个美丽的弧线,砸在了江停的额头之上。
江停抖了下,却是一副完全不敢生气的窝囊模样。
“谅你也没有这个胆子,不过今日的事我是本王鲁莽了,本王还以为你是那罗将的孙子呢”
周惕守这段时间始终不安,他思索良久最终只能将问题所在归咎到罗将身上。
若是罗将够狠心,将南直隶的人杀的杀抓的抓,直入豫州领兵来阻拦他,也不是没有可能。
怀疑江停也是因为他的年龄确实与罗子穆相吻合。
“你说你是江家江瓒,可据我所知江瓒可比你年岁要大许多!”他的目光冰冷,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江停颤抖一下,眼中有慌乱与屈辱的神色划过。
“我,我确实不是江瓒,但我确实是江家之人…”
“我娘是我爹,也就是如今的江家家主养在外的外室,如今南直隶到处都是得了疟疾的人,他舍不得江瓒出来受委屈,便派了我来。”
“让我用江瓒的身份也是因为害怕王爷觉得江家怠待了您,这才撒了谎……”
说完,她便立马跪倒在地,声音颤抖的道:“求,求王爷看在我还算诚实的份上饶我一命……”
周惕守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会,眸中有冷光一闪而过。
“行了,起来吧!”
“本王放你一马,不过我要你修书一封回家,如何写想必不用本王亲自来教你吧?”
“学生明白,学生明白……”
周惕守满意的嗯了一声,终于大发慈悲的挥挥手道:“你下去吧!”
江停连忙离开,脚步都不带停的,匆匆回到自己帐篷,胡三本在外面守着,看见她的样子,懵了一下,也连忙跟了进来。
“少爷你怎么了?”
江停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她揉了揉自己的疼痛不已脖颈若有所思。
她不知道周惕守是发现了什么,还是有什么天生敏锐的直觉,不过她更偏向于他的直觉敏锐。
如果周惕守真发现了什么,依照他的性格,他绝对不会这样轻易的放过她!
但无论哪一样,现如今的江停情况却只能说是暂时安稳。
周惕守怀疑她,她也给出了对应且合理的解释,这虽然无法让他彻底打消怀疑的念头,但好歹也会消除一些。
而在这残留下的戒心的影响下,他肯定会想办法试探江停的身份,如今让她写信回家就是为了达到这个目的。
她嘴角勾起一个笑容,而这正是她乐意看到的。
正所谓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现如今还真是如此。
“你去外面守着,我要写信,莫让不相干的人进来了”
胡三看了一眼江停的脖颈抿了抿唇转身出了帐篷。
江停拿出笔墨纸砚开始写信。
她写信的速度很快,毕竟回来的路上她就打好了腹稿,上面的内容也十分简单。
简单来说就是以儿子的身份写信给她亲爱的二叔,告诉他——鲁王发现了她的真实身份,如今很生气,江家最好赔偿多少多少。
写完信,她又将一块玉佩摸了出来,这玉佩是每个江家之人出生后就有的,也是用来代表身份。
她将玉佩当做信物与信一同放好交给了周惕守的人,江停这才再次回了自己的帐篷。
只要这封信存在,那就代表着江家投奔了鲁王,等事情结束后这就是抄家灭族的事了。
有的时候,契机到了,毁掉一个庞大的家族也不过是抬手的事罢了。
至于江家有没有真的投奔鲁王,那都不重要了,更何况,她在那边也有谋划。
江家的事算是解决了,周惕守看到了玉佩应该暂时会放下戒心。
她要做的就是老老实实待着,再在必要时刻出把力就好。
——
“大人,人到了……”
彭迁神情有些紧张。
“都带来!”
“是!”
这人领命离去,再次回来时,身后已经跟上了不少穿着粗布麻衣的普通百姓。
这些百姓看见彭迁,眼睛顿时一红,纷纷单膝下跪,抱拳行礼。
很明显这些人根本就不是普通百姓。
“都起来吧,无需多礼!”
彭迁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与往日里对下属的严厉截然不同。
他扫视了一圈,目光最终停留在一位身形瘦削,面容坚毅的中年男子身上。
“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站起身,沉声道:“回大人,我姓李单名一个越字!”
“很好,”彭迁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抹精光,“那我们长话短说,如今济南城的情况到底如何了?”
“你们知府可有交代你们什么?”
“济南城可否为我们提供足够的粮草?我们长途跋涉,若是直接迎战,情况并不会好多少!”
名为李越的男子面容严肃。
“知府大人只交代了一句话,等寅时!”
彭迁微微眯起眸子。
“寅时?他是要做什么?可需要帮助?”
李越摇摇头。
“这,属下就不知了,此行为了不暴露目的,我等甚至不知出城的百姓有多少是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