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你身上好香
约饭的地点是北定街的一家烤肉。
北定街地理位置极佳且消费群体稳定，因此这里的租金并不便宜，一打眼就能看见的大多是各大品牌商店，还有许多小吃摊藏在各个错综复杂的小巷。
李长嬴按裴霜发过来的定位一直往前走，在一家大型超市门口来回转了几圈后，给裴霜打电话。
“我都踩着定位了，还是没见着你说的烤肉店。”
“在地下。”
“嗯？”
“在哪？我来接你。”
李长嬴往后看了一眼：“福多多超市门口。”
超市门口是小吃摊集聚地，道路两侧都是各种各样的小吃，这会正是饭点，人潮涌动，喧嚣不绝。
裴霜从右侧小道拐上去，穿过人流，一眼就看见了李长嬴，说来奇怪，他总是很显眼、很好认。
他站在超市门前的石墩旁，穿了一件米白色风衣，围着蓝色围巾，头发长了一些，有点类似美式前刺。他的站姿很有讲究，瞧上去松弛感很强，慵懒感挺吸引人。
很快，李长嬴抬眼，视线对上后，他走上前。
俩人并排着走了一段，在拐角处，迎面跟三个女生撞上。
那三个女生的视线在他俩身上来回扫了一圈，有些惊讶又有些疑惑的样子，李长嬴对这几个女生没印象，那可能就是裴霜认识的人。
拐弯后往下走，李长嬴问：“你同学？”
裴霜说：“舍友。”
看来是关系不怎么好的舍友，连个招呼都不打，李长嬴没多问，观察了下四周，问：“什么烤肉店这么偏僻？”
下了阶梯后，就离上面的喧嚣远了，四周一下变得安静，道路很窄，没有路灯，只有两侧未打烊的商店发出的微光。
“别怕。”裴霜很淡定，“我学过散打。”
“”
“我没怕。”李长嬴叹了口气，紧接着夸道，“厉害。”
沿着这条昏暗的小道走了一会，终于看到了一家烤肉店。
出乎意料的是，位置偏僻的烤肉店，装修风格还挺独特，奢华中带着淡雅，很有氛围感，俗称男女朋友约会的氛围感。每一处座位都是半包围结构，桌上还放着精致的花，一时瞧不出真假。
一路往里走时，连续看见好几对小情侣。
到预约位置，裴霜坐下，扫了桌上的二维码后将手机递过去：“你点。”
李长嬴点了几个常见的，裴霜又加了一些，店员来核对菜单时，说，“你们点的很多都跟一款情侣套餐一样，要不考虑一下情侣套餐？有折扣，会便宜一些。”
确实大致一样。
裴霜看完就干脆道：“好。”
店员离开后，裴霜已经算好了：“便宜了48块钱，赚了。”
“是。”李长嬴笑了声，将围巾解下来放好。
吃饭过程中，李长嬴连续接了两个电话，一个是林与德，一个是赵韩瑞，前者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没说两句就被他挂了，后者有要紧事谈，等会估计要去图书馆讨论一下。
俩人吃饭都有不讲话的习惯，偶尔夹菜、烤肉、翻面时简短沟通，有时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想法，挺神奇的一种状态。
裴霜烤肉技术挺差，她还没那个耐性，油渍溅出去有些危险，李长嬴干脆包揽了这个活。
一顿饭吃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将近七点。
走出北定街，进入学校后，李长嬴问她：“你回宿舍？”
“去上课。”
李长嬴看了眼身上只有一个斜挎包的人：“体育课？”话音刚落，他自己都笑了。
“政治课。”裴霜无所谓道，“忘带书了。”
“行。”
李长嬴往另一侧走，裴霜就在北门校车站点等校车。
校车许久不来，裴霜低头在校车群里看管理员发的排班表，刚点开文件还没来得及看，就听到一道声音喊她的名字。
“裴霜。”
抬起眼睑，就见李长嬴骑着辆小电驴停靠在旁边，他说：“我要去图书馆，顺路，上不上？”
不坐白不坐。
裴霜走到他旁边，礼貌问：“介意我搭一下你的肩膀吗？”
“搭。”
裴霜手撑着他的肩上车，然后屈腿踩在脚搭上：“走吧。”
晚上风有些大，李长嬴的围巾松了，有一端松松垮垮的搭在后边，裴霜正好被围巾扑了一脸：“你围巾打到我了。”
“帮我绕到前面来。”
裴霜伸手揪着围巾，绕到他身前，结果碰巧遇到减速带，车身颠簸了一下，身体往前倾直接靠到了李长嬴身上。
“没事吧？”
裴霜往后退了一些：“没事。”
她沉默半晌，低头看手机，打开浏览器搜索。
——男生身上为什么这么香？
刚才靠近李长嬴，她第一反应就是，他好香。
不是香水那种刻意的香，也不像洗衣液残留的那么浓，说不清什么味道。
搜出来的结果各种各样。
——当你非常爱一个人的时候，就会闻到他身上特殊的味道，生物学上有个专有名词形容它叫费洛蒙。
——可能是洗衣服时留下的洗衣液味道。
——荷尔蒙的味道。
——每个人独特的信息素味道吧。
——
费洛蒙？荷尔蒙？信息素？
什么东西？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
橘咖里有很多猫，其中一只未满一岁的小蓝猫完美践行了异性相吸同性相斥的俗语，男生能抱能摸，换成女生就不行，杨时米表面是温柔知性学姐、美丽大方好老板，实则有时贱嗖嗖的，小蓝猫越不让碰不让摸，她就越喜欢逗。
小蓝猫被惹恼火了，就喜欢往李长嬴怀里钻，埋着头一动不动的能待上好久。
杨时米就会啊啊乱叫：“气死我了气死我了！男生到底好在哪儿？特别是你李长嬴，你身上很香吗？”
李长嬴每次都抱着猫笑，笑了一会，说：“别逗它了。”
要是以前，裴霜就是一个看戏的，看他们吵吵闹闹、插科打诨，但是这会她觉得她可以回答杨时米的问题。
他身上真的很香。
难怪小蓝猫这么喜欢待。
——
到南校后，李长嬴问：“是在一教吗？”
“嗯，到图书馆就行。”图书馆离一教距离并不远，图书馆还比较方便停车。
李长嬴在图书馆停的车，停好车后转头就见裴霜站在他身后，目光直接的盯着他看。
说起来，他都快习惯裴霜这种不加掩饰、明目张胆的视线了，只不过今天有些奇怪，眼前这人难得的有些欲言又止。
李长嬴觉得稀奇：“你想说什么？”
那种欲言又止的感觉更加明显了。
李长嬴回想了一下刚才的接触，觉得没出现什么特殊的情况，于是他自认为裴霜应该不会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语，他也做足了心理准备。
下一秒。
“你身上好香。”
“”
心理准备还是做少了。
李长嬴大脑直接一片空白。
半晌，裴霜问：“用的什么牌子的洗衣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