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以吻道别
时光流逝，百无聊赖。
像往常一样，花店悠闲冷清，天气温暖宜人。但过于安静的时光却令人感到乏味又无聊。也许是因为没再见到每天频繁到来，在眼前晃来晃去的菲利克斯的身影。
确实如菲利克斯先前所说的那样，会暂时离开本地一段时间，他已经一个多星期没露面了。不止如此，甚至连只言片语的联系也没有，整个人音信全无。因此，合同规定的一周一次的星期一就这样过去了。
即使上周已经提前付过“利息”，但这个新的周一也还是就这么过去了。想起之前菲利克斯表示无论如何也要遵守约定的强势态度，以及想到下次可能要连续两天折磨，就忍不住阵阵发毛。
艾萨克叹了口气，按了按微微抽痛的额角。
‘你怎么知道警卫员拿的短刀是弹道短刀的’
突然，脑海中响起菲利克斯那声线偏低的磁性嗓音。
上周六，本杰明的生日派对结束后，坐车回家的路上，菲利克斯突然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艾萨克不动声色地转头看向他。就像初次见面时一样，他悠闲地背靠在汽车后座上看着平板电脑，仿佛刚才什么话都没说，神情泰然自若。
“晚上睡不着的时候，看看电视就能发现很多有趣的内容。”
“电视啊。”
“是一档对武器进行测试和分析性能的节目，很涨知识。”
菲利克斯仿佛毫不在意一般，随意应道“是啊”，嘟囔了这么一句后便不再说话，只是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脑。看不透他的真实意图，艾萨克把视线望向窗外，匆匆划过的夜景凄凄凉凉，一闪而过。
“你给我做了标记？”
听到正望向窗外，看着无边夜色的艾萨克突然抛出的提问，菲利克斯这才抬起头看向艾萨克。
“哎呦，被发现啦？”
那漫不经心的口气让艾萨克抬起了眼皮，菲利克斯正将平板电脑放在膝盖上，托着下巴盯着自己看。迎上那犀利深邃的蓝色眼瞳，艾萨克心脏不由得漏了一拍，呼吸猛地窒了一下。
“你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只是想宣示主权而已，怎么啦？”
“什么主权…”
虽然对于他会因为不经允许在自己身上做标记的事道歉没抱有丝毫期待，但也没料到他竟会表现得如此理直气壮。面对他狂妄自大的态度，艾萨克无奈地叹了口气。这时，菲利克斯伸手抓住了艾萨克的脖子，轻轻抚弄着他的后颈。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艾萨克的肩膀不由得僵硬起来。随着菲利克斯手上一用力，他的脖颈也跟着被拉了过去，身体倾斜，两个人的脸瞬间靠得很近。似乎只要稍微动一下，鼻尖就能碰到一样，艾萨克甚至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艾萨克，还不明白吗？”
他轻嚅出声时，温热的气息落在鼻尖和嘴唇上，艾萨克强撑着不让自己闭上眼，与他对视。
“什么意思？”
“你，是我的。”
脸上的笑容看起来阴险无比。方才那个在母亲面前表现得纯良谦和、彬彬有礼的贵公子，此刻早已卸下伪装，消失的无影无踪了。真是放眼天下，再没有比他更会骗人的骗子了。
“说我是你的？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这样的结论？”
“从你签合同的那一刻起。”
尽管追问了一句，但简直被他那理直气壮地回答噎得哑口无言。简直冤死个人，郁闷得胸口都要炸开了。但却因为没有反驳的余地，只能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到你家门口了。该下车了吧？”
菲利克斯一边逗趣儿地说着，但放在艾萨克脖子上的手却一点没松劲。艾萨克只觉得喉咙干渴，轻咽了口口水。
“请把手放开…让我下车。”
艾萨克用沙哑的声音勉强说了一句，菲利克斯那沉稳的目光稍稍向下移了移，准确无误地停在了艾萨克的嘴唇上。
“啊，对啊。我还得回去收拾一下。”
“……”
“在那之前。”
菲利克斯用微不可闻的声音低语。
“以吻道晚安吧。”
说不需要合同的人是自己；任凭他随心所欲的也是自己；此外，忘记了菲利克斯的厚颜无耻和得寸进尺，又不懂得如何拒绝的人也是自己。
陷入两难境地的艾萨克半闭着眼睛，犹豫地动了动嘴。然而，还没等开口出声，菲利克斯握住脖颈的手猛地发力，一下子将他拉近前去。与此同时，菲利克斯也猛地贴了过来。
艾萨克只得紧闭双眼，双手紧紧抓住菲利克斯的肩膀。那平滑的衣角都被攥得皱了起来。但菲利克斯却毫不在意。
一瞬间，菲利克斯身上的α信息素开始逐渐变得浓烈起来。或许是对他的信息素上了瘾，逐渐任由自己溺毙其中。尽管不愿承认，不争的事实不允许自己说谎。
“呃，菲利克斯-”
这时，菲利克斯突然暂停下来，抬起了眼睛。
“要不，干脆一起回你家？”
“你意下如何？”直至听到这个语带调笑的警告，艾萨克才猛然睁开了眼睛。他松开了缠在在菲利克斯肩上的双臂，用手背抹了抹嘴唇。艾萨克的眼睛里满含着迷茫和混乱。
菲利克斯依旧是一副面带微笑的模样，似乎觉得很有趣。与自己的表现全然相反，他从容不迫的神态中处处透着自信。
那眼神仿佛说着，再怎么挣扎，也无法从他手心里逃走，就好像自己真的已经完全是他的囊中之物一般。但每次都被他吻到好像要融化似的，也确实没有辩驳的立场。
“今天，谢谢你了。”
艾萨克按下心头激荡的情绪，转过身去。就像菲利克斯说的，这时车已经稳稳停在他的公寓面前了。
“下次再见面就是一个多星期以后了。”
“…知道了。”
“乖乖等着我。”
艾萨克赶忙下车，好像急于摆脱菲利克斯托着下巴注视着他的视线一样。一下车，外面的冷风就让大脑清醒了过来，甚至连环绕着自己的α信息素也被吹散了。
菲利克斯的轿车缓缓离开，渐行渐远。艾萨克怀着复杂的心情，静默注视着在视线中越变越小的车影，过了好久才转身离去。
即使再怎么抗争，也无法从菲利克斯的掌心中逃离出去，因而感到思绪难平，久久无法平静。现在这种情况和关系究竟会向何处发展，令人心乱如麻。
咚、咚，边回忆边敲桌子的艾萨克紧紧握起了拳头。净想些有的没的，又不是闲得没事可做，总坐着发呆算怎么回事。
自责的艾萨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往店铺深处走去，那里的花要比其他的店铺码放得密集许多，于是他便在这狭窄的缝隙中一株一株地照顾这些植物，或将绿植繁茂的树叶擦得闪亮，或给植物们浇水，顺便理清烦乱的思绪。
寂寞的时间缓慢且无聊地流逝着，只有负责照顾绿植的艾萨克的手随着单调的钟表声机械地动作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