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羊入“狼口”
正当他认真地在卡片上写下相同称谓的时候，只听见“踏踏”地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听起来不像是皮鞋，而是球鞋或运动鞋。手里拿着笔，正专心致志地思考接下来该写什么的艾萨克，微微抬起了眼睛。
他眼前正站着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不，“意想不到的身影”这个词有点语病。人是熟人，只不过他的打扮着实出人意料，令人移不开眼。
“什么呀，现在客人来了连个招呼都不打就只盯着看 太无礼了吧“
普天之下最有资格被称为傲慢自大的男人，泰然自若地边说着边走到了柜台前。脸上带着迷人微笑的菲利克斯，冲着手里握着笔、灵魂出窍的艾萨克，眨了眨眼睛。
直到现在才明白何为耀眼夺目。多数时候都穿着深色休闲装的菲利克斯今天不知刮了什么风，换了一身明亮、轻快的装扮，实在是光彩照人。
白色的半袖polo衫配上象牙色的棉质裤子，脚上穿着的鞋乍看和运动鞋类似，但其实是只有前面系带的轻便帆船鞋。肩上围着一件蓝毛衣，与他的瞳孔颜色一般无二，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从拍摄游艇海报的画报中走出来一样。
艾萨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出神地盯着他看。莫名尴尬的菲利克斯把头转了过去。这时，菲利克斯把目光转向了他正在写的卡片上面。
“又在给本杰明写卡片呢这次是米老鼠”
直到这时，猛然清醒过来的艾萨克才长叹了口气，把卡片折起来放进了抽屉。里面满是写好却未能寄出的卡片和信件。
“因为本杰明喜欢米老鼠。”
“是吗？那就带他去迪士尼乐园呗。”
艾萨克没有回应这句赌气似的话。位于la近郊的迪士尼乐园距离圣迭戈只有两三个小时车程。其实是只要想去就随时可以去的地方，然而现实总是差强人意，就像没办法去旁边的巴尔博亚公园一样。
好不容易忘却的忧郁又重新浮现，艾萨克紧闭着双唇。这时，菲利克斯啪啪敲了敲柜台，自言自语地嘀咕着。
“都不能好好传达，光写有什么用？”
尽管是嘲讽挖苦的话，但艾萨克却连反驳的做不到。菲利克斯低声叹了一口气，不自在地撩了撩自己的头发。
“艾萨克。看样子店里也没有客人，你还是关门出来吧。”
语气含着几分不容置喙的意味。好像决心要立即从这里把人带走似的，他的表情和眼神里充满了坚定，丝毫不容拒绝。但艾萨克很难贸然作出答复。
莫名其妙叫人出来。现在才刚下午一点，这个时间不让开店，到底要到哪儿去搞不清是何用意，只能呆愣地看着他。菲利克斯微蹙起眉头，微微把头偏了偏，仿佛在说“赶快出来”。
“还没到关门的时间呢-。”
“从现在开始算起，你平均销售额是多少，我两倍付给你。所以赶紧的吧。”
尽管试图提出异议，但面对着瞪着那双普鲁士蓝（prussian blue）眼睛，一副誓不罢休模样的菲利克斯，便再说不出反驳的话。无论找什么借口，他都摆出一副固执己见、非要把自己拉出去的架势不可。
短暂苦恼了一下的艾萨克微微叹了口气，拿起了经常背着的斜挎包。
“要去哪里？”
“当啷”，关上挂着铃铛的玻璃门，拿出钥匙锁门的艾萨克冷冷地问道。
“平时就像个木桩子似的。”
这是一句自言自语的嘟哝。没有听清的艾萨克把卷帘门拉到最下面，锁好后抬起了眼睛。 菲利克斯挽着胳膊，斜歪着头盯着他。
“这反差也太大了吧？平时这么木讷无趣，怎么到了床上能完全变个人呢？简直骚到没边儿了。”
慵懒的低语声甜得发腻，似乎光听着就要被融化了。
再加上感觉到了他的目光灼灼，好像所及之处皮肤都开始变热了。就像突然从体内开始慢慢发热一样，艾萨克用尽全力转移视线站了起来。
“所以，要去哪儿？”
然后又用更加毫无感情的语气问道。否则稍不留神可能就会被他牵着鼻子走。
“真没劲。”
“……。”
“去了就知道。”
对于仍然一副木呆呆的艾萨克，菲利克斯没有给出正面回答，而是生硬地怼了回去。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但因为没法马上想到应对的办法，只能惴惴不安地跟着他走。
这是个清静的午后，天气也非常好。这样的天气应该去郊游，但是别说出去郊游了，眼下只能跟着这个危险万分的男人去一个都不知道是哪儿的地方，再好的天气也是白搭。此时的艾萨克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了这样忧郁的想法。
菲利克斯径直走向停在一条繁华街道上的轿车。一只手拉开车门，另一只手插在口袋里，菲利克斯一副吊儿郎当的站相，微微抬了抬下巴，说了声“走”。不愧是他，连让人上车也表现得这么傲慢。
（艾萨克紧张焦虑地上了车，没什么剧情，省略）
不一会儿，一路顺畅穿过圣迭戈市中心的轿车到达了不远处的码头。 因为圣迭戈本身就是一座海滨城市，所以无论哪里都能看到大海，但一进入停泊着各种游艇的码头，艾萨克便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睛。
“难道真的是要坐游艇吗”
虽然一开始就觉得今天的着装有些蹊跷，但谁想到真的要出海呢。
“没错。“
爽快回答的菲利克斯一副喜笑颜开的模样；相反，艾萨克的表情却越来越凝重
这男人到底为什么这样，真是莫名其妙。只是两个人独处就已经感到不便和不安了，难道还非得到荒无人迹的海中间去吗 万一情况不妙，难道要把他丢到海里吗
“每天都闷在那么个小破花店里，人都变得干瘪枯萎了。”
“……。”
“偶尔也要晒晒太阳，浇上点水，这样才能茁壮成长。”
“我又不是植物，没关系的。“
“什么没关系，脸色苍白，看起来像个死人似的。“
虽然试图提出异议，但压根没用。双手插在裤兜里，走在前面的菲利克斯咂了咂嘴。
“就把自己当成个有钱的闲人，也应该偶尔休息一天。像今天这样天气好的日子，如果在大海中央悠闲地漂浮，就能缓解压力。”
“我晕船很严重。“
“那就吃点药，我游艇里备着呢，别担心。“
尽管表面上看不出来，但艾萨克内心充满着不安。菲利克斯完全没有察觉，仍然以傲慢的态度率先前往码头。前有菲利克斯，后有杰克和托尼，艾萨克就像个被逮捕的犯人一样，不得不上了游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