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霜牙巨狼 衔尾追杀
夜色深沉。
幽暗的云雾遮掩住苍白月光。
漫天的雪花，无休止的从天穹飘落飘，装饰着银色大地和起伏山脉。
“还要走多远？”
“呼暂时还不清楚，需要等到白牙回来。”
崎岖山路上，沉闷低沉的交谈声，打破漆黑夜色下的寂静。
借着黯淡星光，映入视野的是，一行披甲裹毛的氏族战士，他们正顶着风雪艰难前行。
“先唤回白牙吧。”队伍的最前方，曼德尔转过布满冰雪的面庞，低声开口。
“那群诺克萨斯杂碎的实力不简单，我们要做好充足的准备，将他们留在弗雷尔卓德。”
在他身后。
同样身披毛皮斗篷的吉本，闻言抬眸，看向那粗犷野性的面庞，轻轻点头。
灰白色的毛皮斗篷掀开，一张涂抹着鲜血和灰烬的年轻面庞，暴露于冷冽寒风当中。
吉本呼出一口白霜，仰望朦胧的雪夜星空，而后闭眸凝神，右手放在嘴里，腮帮鼓动，吹起口哨。
咻咻！咻咻！咻咻！
尖锐急促的口哨声，洞穿宁静的夜幕，传向远方。
须臾过后。
伴随口哨的停歇，有巨大的身影，以迅捷无比的速度，奔跑在雪地上，撞碎昏沉夜色，进入到氏族战士的视线内。
霜牙巨狼！
生存在弗雷尔卓德的捕食者，喜好捕杀被寒冬侵袭的猎物。
成群结队的它们，可以追逐驱赶着巨熊和猛虎，甚至在寒潮中袭杀弱小的氏族。
当下这头出现在氏族战士眼前的霜牙巨狼，拥有牛犊般的壮硕体格，浓厚的灰白毛发可以完美抵御风雪的侵袭。
行走之间，幽蓝的双眸扫视众多氏族战士，血口张开，利齿尽露，发出低沉吼叫。
“白牙，过来！”
听到呼喊声的霜牙巨狼收起凶性，缓步走到吉本的身侧，低垂脑袋，使劲地蹭了蹭吉本的胸口。
吉本轻声笑起来，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被风雪打乱的雪白毛发。
随后他低头垂眸，望向白牙的幽蓝双眸，低语呢喃几声，似是在沟通。
像是听懂了般，白牙乖巧地蹲伏着身躯，幽蓝的双眸回望背后的漫天雪色，呜咽声响起。
“风雪太大，白牙有些无法确定敌人的气味和踪迹。”吉本捋顺了白牙的浓密毛发，起身走到曼德尔的身侧，神色颇为凝重。
霜牙巨狼尤擅追寻气味，哪怕是暴雪和寒风，也无法阻止。
这是它们生存在北地冻土的看家本领。
“有多少把握？”
曼德尔语气低沉，棕灰色的双眸内有压抑不住的杀意。
逃跑中的诺克萨斯杂碎，不仅意外撞破了部族的计划，还在离开时伏杀从属凛冬之爪的氏族战士。
他们的罪行不可饶恕！
必须斩下他们的头颅，当做战利品，献给伟大的战母。
吉本摇了摇头，用实际行动做出回答。
隆冬时节的弗雷尔卓德，环境更加恶劣，气候也愈发的残酷无情。
即便是霜牙巨狼，也无法在长时间后，精准追寻到敌人的踪迹。
曼德尔呼吸急促，阴沉双眸望向不停落下的雪花，沉默一会儿后，挥动手臂：“继续前进。”
凛冬之爪和诺克萨斯的战争已然开启，杀戮不可避免。
他们要做的，很简单，击溃诺克萨斯边境的所有军团，进入到那片肥沃土地，为凛冬之爪和从属氏族，掠夺足够多的过冬食物。
所以，他们不能放任那群诺克萨斯杂碎离开弗雷尔卓德。
吉本知晓曼德尔的意思，轻轻拍了拍白牙的脑袋，吹起口哨。
咻！
霜牙巨狼起身，甩动着脑袋，回头望了眼吉本，发出一声低吼，再度迎着风雪，步入到凛冬夜幕，追寻诺克萨斯人的踪迹。
寒风呼啸。
天空继续下着雪，刺骨的寒流侵蚀着北地冻土的所有生命。
吉本努力地收缩着身体，藏进甲胄和斗篷，但寒冷随身，雪花和冰渣，浸透斗篷，挂满面庞。
他感受到体力在消耗，身前的风雪却丝毫未曾减弱，视野也见不到几步外的景象。
尽管如此，吉本的步伐依旧不停，跟随在曼德尔的身后。
曼德尔是队伍的领袖，无人可以质疑他的命令，哪怕是行走这片随时有死亡危险的北地冻土！
直至
嗷呜！嗷呜！
低沉的吼叫声响起，为呼啸的寒夜凭添一抹阴冷残酷。
吉本神色一正，随手抹去面庞的冰渣雪花，快步向前，见到雪地里回返的霜牙巨狼。
不等张嘴呼唤，奔行的白牙撞入到吉本的怀里。
这一撞，让吉本的步伐有些踉跄，下意识地伸出双手，抱紧白牙。
“你这家伙”
稳住身体的吉本，抚摸着白牙的耸动脑袋，轻声笑起来。
“呜呜！呜呜！”
呜咽低吼声适时响起，渐渐的，他的双眸内浮现一抹亮光。
“找到他们的踪迹了！”
回头看向大步过来的曼德尔，吉本开口说道，声音里有止不住的兴奋。
嘎吱！
曼德尔眉头挑动，嘴角浮现狰狞笑容，双手紧握住恐怖的骨锤，发出沉闷声响。
他回头看向披星戴雪，振奋精神的众人，沉声开口。
“加快步伐！”
简短的命令里，压抑不住的杀意，惊颤着风雪。
弗雷尔卓德的隆冬时节最是难捱，每一个人都在尽全力的对抗着风雪，但氏族里的老人和孩子，却不似他们这般拥有强壮的身躯。
曼德尔望向昏暗的天穹，内心祈祷，愿战母护佑着他们，斩下诺克萨斯人的头颅。
胜利！
唯有胜利，才能让凛冬之爪渡过愈发冰冷的隆冬。
幽暗的天色下，雪路难走。
即便是这些天生的弗雷尔卓德战士们，也无法用他们的坚定意志战胜着苦寒雪夜。
前行大约两三个时辰后，曼德尔一行人不得不在一处山脉的背风区域，停下步伐。
倚靠着冰冷山壁，曼德尔回头看向诸多同伴，指了指腰间的皮囊，取出风干肉，咀嚼吞下，恢复体力。
有白牙的存在，他们不会跟丢目标。
但在遭遇之前，他们必须保证，有充沛的体力进行战斗。
吉本拽紧斗篷，依靠着躺卧的白牙，从皮囊取出冻僵的风干肉，一边吞吃，一边塞几块给白牙，看着它吞下。
“诺克萨斯！”
赤红的杀意浮现眼眸，吉本望向不远处的朦胧山脉，努力嚼碎口中的僵硬肉块。
角色互换。
这群进入弗雷尔卓德的诺克萨斯杂碎，已然变成他们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