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战巫都
北境军休整了几日，在沙破天的带领下挺进无花国。
而在千胜雪的接引下，越过丘陵，北境军的队伍踏上了无花国蜿蜒的国道。
不愧是精兵，这样长的行军过程中，掉队的寥寥无几。
千山绝也有所动作，向仍然没有从丛林中撤出的蛮军发起了进攻。
四面楚歌的蛮军，将大部分的兵力聚集在了巫都之中。
国道上，蛮军仍设有关卡，但俨然成了弃子。
随着丛林中神出鬼没的无花国士兵袭扰，或是遇到北境军正面炮火的洗礼，这些关卡被一一拔除。
行军车在国道上驱驰，畅通无阻。
当队伍来到巫都外的时候，士兵们积攒的战斗欲望已然达到了顶峰。
两万有余的精兵悍将，目光里燃着胜利的星火。
沙破天拿过望远镜，将视线投进巫都。
整座城市的外部，已经构建了肉眼可见的防御工事。
一向擅长进攻的蛮军，却做好了相当充足的阵地战准备。
“城内还有居民吗？”沙破天转头看向千胜雪。
“可能仍有躲藏着的，但应该不多了。”
千胜雪这样说着。
没说出口的是，当巫都被蛮军占领的时候，没能逃离的居民大抵都被杀了罢。
假使高傲的蛮军没有屠城的习惯，那么他们统一天下的步伐可能会顺利一些。
千胜雪冷冷的面容上看不出什么情绪，继续说着：“临走前父皇与我说了，如果到了攻打巫都的时候，尽管炸就是了。”
沙破天没说话。向霍天鸿点点头，传令兵拨通了后方炮兵阵地的电话。
尖啸的炮弹在漫天飞雪中，如同凝聚的冰雹砸落。
蛮军的阵地上，掀起了阵阵的尘土。巫都城中，建筑被击中，有楼房成片地倒塌。
后知后觉一般，一片闪着流光的异能屏障升起，将漫天飞弹拒之城外。
但来自北境军的炮火没有停歇的意思，消耗的炮弹比起敌军消耗的异能，不值一提，真就不要钱一般倾泻。
蛮军也还以颜色。
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这次北境军中配置的异能者可谓是充足，在他们的庇护下，阵地没有被损分毫。
——
巫都城中，崔天明已然来到了最前线。
炮火声似乎不能对他产生任何影响，仍是一脸淡定。
“异能者记得换班，一次消耗的异能不可以超过五分之一。”
他回头嘱咐着随军的参谋，又拿起望远镜看向城外北境军的阵地。
纵使战斗的热情已经拉满，但北境军不急不躁，普通士兵的阵地搭建地很好，崔天明几次派出异能者袭扰，都是无功而返。
但他也不急，只要巫都外的异能屏障还在，北境军的队伍就推不进来。
最终，北境军还是要组织异能者破阵，说到异能者，那就是他蛮军的强项了。
崔天明的目光跟随着望远镜的圆框一扫而过，随即一怔。
“霍天鸿？！他怎么在这里？”
看到那个刀疤脸的男人，他心中一阵惊疑，忍不住大骂。
“这他娘的参谋部吃干饭！一群虫豸！说好的毛头小子呢？对面的军团长怎么来了？”
一旁的参谋瑟瑟发抖，不敢作声。崔天明这副样子，就是参谋长来了，都得发怵。
无怪乎他是这样的反应。要论异能者，蛮国是有优势的。
多年打交道下来，在蛮军高层的认知里，北境军那边值得被视为劲敌的也就一个元帅和两个军团长罢了。
沙破天，徐浪，霍天鸿，仅此而已。
崔天明瞥了参谋一眼，叹了一声，也不多说。
“无妨，区区一个军团长，我也不是吃素的。”
崔天明心里默念，打了一剂强心针。
拿起望远镜又扫了一眼。心脏几乎骤停。
“沙……沙破天！！！！！！”
北境军阵地的沙破天似乎察觉到什么，眼光向他这边望来。
望远镜的视野里，沙破天的视线好像遥遥与他对视了一眼。
“啪嗒”一声，崔天明拿着的望远镜脱手而出，重重砸在参谋的身上，砸得参谋倒地哀嚎。
“你们参谋部到底是干什么吃的？！！！！啊，啊啊啊啊！”
“废物废物废物！对面的主将都来了你们不知道吗？！”
崔天明有些失态，几乎没有什么顾忌地嘶喊着，有几分歇斯底里的模样。
过后，双手抱头，双眼紧闭着，默默在原地站了许久。
说实话，这一瞬间，崔天明心中对沙破天的忌惮几乎压过了他对崔天盛的惧怕，生出了逃跑的想法。
他在沙破天身上遭遇的挫败太多了，以至于他毫无信心。
他不确定是否每一次都有机会死里逃生。
退无可退，崔天明又重重地哀叹着，躺地上装死的参谋不敢出声。
——
沙破天将目光从蛮军的阵地收回。
“不必再消耗下去了，组织异能者，随我破阵吧。”沙破天和霍天鸿这样说着，扭动了一下手腕和脖颈。
“前军准备压进。”
通天的炮火更多是为了消耗蛮军的异能，如今沙破天亲至，还有霍天鸿在场，便是更大的场面也能压住的。
很快，挑出了精锐的异能者，众人神色兴奋，目光纷纷跟随着沙破天。
沙破天话不多说，便如平常一般，身影像一道流星掠过，直直落向蛮军的阵地。
异能者们恍惚一阵，赶紧跟上，他们丝毫不怀疑哪怕只是慢了一瞬，将军大人就要一个人冲进敌营大杀四方了。
沙破天总是一马当先，异能者有时会想，挑出他们跟随的目的，是否只是为了确保将军的表演有观众捧场。
千胜雪神色凛然，腾空而去，白色的披风在空中划出飒爽的英姿。
霍天鸿仍在后方压阵，但早已按耐不住的霍北异能爆发，亦如流星飞坠，异能的波动竟让千胜雪侧目。
北境军这边爆发的异能波动吸引了崔天明的注意，但此刻的他有些无力。
只能吩咐手下投入更多的异能者，不顾消耗地全力支撑异能屏障。
转瞬间，沙破天身形先至，在看不清动作的光影里，不知何时，一杆散发着夺人魂魄气息的黑色长枪就出现在他手中。
刺破空气，嗡嗡震颤，发出的声音有如龙吟。
沙破天整个人的气势也不断暴涨，周身的锐气似要割裂了苍穹。
长枪和他，宛若一体，枪就是他，他就是枪！这一杆长枪以光速撞上那面厚厚的异能屏障，枪尖在燃烧！
两股异能在对抗着，一股剧烈的异能波动从枪尖与异能屏障接触的那个点爆发，像水的波纹，一层层在天空中推开。
孤零零的枪和人影，在笼罩巫都的异能屏障前显得渺小，但是，在这世界似乎诡异地安静了一瞬间之后，那面屏障上已经爬满了蛛网一般的纹。
噼里啪啦，崩裂！
随后赶到的北境军异能者们只觉得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事情全让沙破天一个人干了。
就连千胜雪，也投来打量的目光。
满腔热血的霍北无意义地捶打着胸脯，嘴里发出不断的嘶吼，警惕的眼光好像在捕捉着蛮军的异能者。
“我们没有退路！听随神的旨意，与我上阵杀敌！”崔天明深吸了一口气，率领着蛮军的异能者鱼跃而出。
“啊！”好像是为自己助威，他大吼一声。
嘶吼的声音也许对上了暗号，霍北一眼便捕捉到了崔天明这个老东西。
挥舞着拳头直奔崔天明而去。
“猖狂！什么人都敢在老夫面前嚣张了，治不了沙破天还治不了你？”
崔天明心中嗤笑，转手向霍北挥去两刃嗜血的刀光，
霍北不躲不闪，刀光切碎他的异能屏障，损坏他的军服，但只在他皮肤上留下两道浅淡的白痕。
“啊！吼吼！”霍北嘶吼着，拳头密集地打去，拳影飞快，带出数道罡风，直舞得崔天明眼睛发花，心中惊骇。
“这，这怎么会！？”
崔天明简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自己怎么连个黄口小儿都打不过了？
这北境军真是磕了药，时不时就冒出一些怪胎来。
落入下风的崔天明回头看去，无人限制的沙破天已经杀疯了。
不讲武德的沙破天对付起弱得多的蛮军异能者毫不手软，夺命的枪尖以光速收割着这些敌人的生命。
千胜雪像一个鬼魅刺客，匕首也不断削下蛮军的头颅。
后方，北境军的队伍在霍天鸿的指挥下，也迅速推进。
在异能的战场上落入下风的蛮军，后方的阵地也被层层侵蚀。
大势已去！
对死亡的恐惧终究战胜了对崔天盛的恐惧，崔天明刀锋一震，好不容易逃开霍北的铁拳。
头也不回地向后奔去。霍北穷追不舍。
沙破天冷漠地扫了一眼，身影闪烁，顷刻间，犹带着血腥味的枪尖迎面刺向崔天明。
被霍北消耗了许多的崔天明徒劳的抵抗有如纸一般脆弱。
长枪贯穿心脏。
他没能再逃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