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神仆
挽着沙破天的手，在集团员工八卦的眼神下，两个人慢悠悠地走了出去。
纵使公司的车库里停了各式的豪车，专职的司机也是随时听候吩咐，但两个人还是骑上小电驴回家。
清风紧随，转眼就回到林家的庄园。
江大锤几人相当尽职，远远地就将修好的庄园大门打开，将沙破天两人迎了进去。
庄园大得很，但除了打理绿植的寥寥几人，剩下的佣人都打发走了，倒显出几分冷清。
两人回到居住的那栋别墅，一进门就看到徐浪正大大咧咧的平躺在那沙发上。
双眼无神，百无聊赖地望着天花板。
听到沙破天两人的动静，也不过是微微动了动脖子。
沙破天随手将电动车的头盔向他扔去。
不愧是久经战阵的好手，徐浪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反手还把头盔扣到了自己光溜溜的头上。
“谁进家门还拎个头盔不放啊，神经！”
徐浪嘴里嘟囔着，却装模做样地站直身子：“见过统领。欢迎统领回家。”
沙破天一如既往，选择无视。
将林舒月送到楼上换身舒适的衣服，自己转头开了瓶酒，和徐浪说起些正事来。
说起正事，徐浪又变成那副面瘫模样，板正得很。
“近日边境的情报我都发给你了，有一件事值得关注，蛮国那边，可能已经有了暗杀你的计划。”
沙破天一边在专用的手机上浏览着情报，事无巨细，都一一记了下来。
一边听着徐浪的话，向徐浪投去一个怀疑的目光。
两人目光交汇，都有些笑意。
不是因为别的，实在是对沙破天制定暗杀计划这件事听着有些可笑。
蛮国要是有暗杀他的实力，这几年也不至于在边境的僵持中连连吃亏。
“但还是要小心些，这个消息探查得并不清楚，我们潜伏在那边的兄弟已经牺牲几个了。”
“嗯。”沙破天面带冷色，轻轻点了点头。
战争就是如此，生命总是变成冰冷的数字。纵使已经习惯了，却还是会为此感到低落和生气。
沙破天并不是什么都波澜不惊的人，一切会在战场上奉还的。
“想必又是那个叫作“神仆”的组织吧？”
沙破天眼中流露出几分思索。
几十年前，当龙国还叫作火龙国而且帝制依然存在的时候，火龙城陷落的前夕，那最后的皇帝就死在“神仆”的手上。
也是从那时起，这个组织才在整片大陆面前展露了名号。
徐浪点了点头：“没错，但他们的消息太难探查了。”
“继续留意吧，看他们能掀起什么大浪来。”
沙破天眼神幽幽地看着自己的手，虚握成拳，浑身透露出无限的自信。
——
此时的蛮国境内，已经有了风雪，一片萧肃。
火龙城已经失去了它原本的名字，成为了新蛮都。
昔日的圣火台已经残破不堪，虽然无法将那簇火焰熄灭，但蛮国人显然不会对这个东西有任何的敬畏。
新蛮都让权势滔天的蛮国皇家贵胄享受到了不同于塞外的繁华，这更坚定了他们拿下整个龙国的想法。
当然，连皇室都尽皆被覆灭的龙国不过是苟延残喘，在蛮国人眼中也是囊中之物罢了。
所要衡量的，不过是彻底消灭龙国所要付出的代价。
边境战场上异军突起、崭露头角的沙破天给他们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尽管对方战神或是死神之类的名号已经在边军队伍里传开，但傲慢的蛮国贵族依旧不以为然。
战争是那些泥腿子的绞肉场，衣裳华丽的贵人，只需享用端上餐桌的佳肴。
这就是他们的想法，千古皆是如此。
皇城是贵族享乐的场所，而与之相距不远的一处地方却充满阴森的气息。
这是蛮国攻下这座城池后才修建的场所，表面虽然低调，但正是这样的神秘让人敬而远之。
建筑延伸至地下，有机关重重的地牢，规模丝毫不亚于都城里的天牢，处处充斥着血腥的气息。
在一个地牢的门前，一个浑身乱糟糟的老头和一个清秀的少年人站在一起。
地牢内，钢条铁链束缚着一个看不清模样的人，还有些气息，身上却有无数的蛆虫啃咬，散发着恶心的气味。
地牢门前的两人，脸上却并无半点波澜。
清秀少年的气质与地牢的环境格格不入，但显然，眼前一切会令常人作呕的东西他都习以为常。
“龙国边境的将领，你已经杀过许多了。夜奴，这次的任务，希望你不会辜负神的旨意。”
少年没有姓氏，只有代号一般的名。听着老师的话，虔诚点头的同时，眼里却也冒出自信的寒光。
“我大可以将龙国的首席和阁老一并杀了。”
被他称作老师的糟老头子冷冷瞥了他一眼，夜奴的后背顿时有些发凉。
“做好你该做的事，不要多此一举。”
夜奴颔首低头，不敢再多说什么。
大概又交代了什么，夜奴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糟老头子摩挲着下巴上白色的硬胡须，看着地牢内生不如死的那个人，眼光幽幽。
除了亲身经历过的人，大抵没有人能想得到，如今这个老头竟然就是几十年前覆灭火龙国皇室的罪魁祸首。
当然，他借助了“神”的力量。
如果不是借助力量的代价太大，龙国，或许根本就没有机会出现了。
但那些苟延残喘的人早就被神的力量吓破胆了吧。老头这样想着，脑海里还闪过在龙国的种种布置，笑得有些轻蔑。
“再找到能够继承这份力量的人，事情会更容易的。”
轻轻拉起左边的袖子，他那只手上盘踞着密密麻麻的血色花纹，像是什么符咒，如今已经蔓延到肩上了。
那所谓的神力，他此生也只能体会一次罢了。
他沟壑纵横的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尽力表现着虔诚。
嘴里低沉地念叨着：“呵，很快，将我献祭给伟大的神！超脱……世界……”
恍惚的自言自语中，他好像已经看到了蛮国一统这片大陆的景象。
而崔氏，会成为整片大陆最为珍贵的唯一的皇族。
他仿佛又回到几十年前，在蛮国的圣地，他听到那声美妙的呓语：“崔天盛……”